第一时间发现了宋莺时的不对劲。“我没事,我们快走……”薄旷脑子一动,立刻意识到宋莺时是从高处跳下去时受伤了。她为了救自己,还跑了回来。“初筠呢?”
薄旷问道。宋莺时喘着气解释说她从河里跑了。他们两个共同的心理就是不能让华初筠出事,薄旷听到华初筠跑了,微微松了口气。都这样了,还能开玩笑。“那接下来就是我们两个共患难。”
“别说了……赶快逃命吧……”虽然话说的是赶快……但两人的速度怎么可能快得起来?几乎都是凭借着那股意志力在走路。宋莺时脚踝疼得眼前发白,已经分不清自己跟薄旷到底谁在扶着谁。等挪到仓库门口,已经感受到脚踝的严重抗议。薄旷显然也意识到她已经无法再走路。原本揽着她肩膀的手向下滑,改为揽住她的腰,想要让她借一借力。没办法,两人只能靠得更紧。在这种时候,谁也想不到这个距离是不是超过了普通的社交距离,逃命要紧。然而,他们自己心无杂念,却不想下一秒,这样双臂紧紧缠绕对方的姿势,落在刚进来的那堆人眼里,是什么模样。“哟,我好像是打扰了什么。”
唐一平突然出声,吓了宋莺时一大跳。薄旷抬头,下意识地将宋莺时往自己怀里带了带。唐一平眯着眼睛看他们两个,“二位,这副模样,是要往哪里去?”
宋莺时看着唐一平身上迸溅的血迹,气息狠戾。如果不是刚刚亲耳听到了外面的枪响声,她还想不到他衣服上的这些血迹是怎么来的。……那是别人的血,溅到了他身上。甚至他身上都还带着硝烟火石的味道,都在告诉宋莺时,这人是怎样一个亡命之徒。宋莺时想要反过来将薄旷护到身后,但薄旷很警惕。纵然伤痕累累,最后那点骨气却支撑着他站得笔直。宋莺时只能喊话,“唐一平,我可以留下来,你放薄旷走,他伤得很重!”
唐一平置若罔闻,依然玩味地看着他们两个。“还有一个女的呢?”
他的手下已经去仓库里搜了一圈出来,看到通风口那里的缺口,哪里会猜不到人是怎么不见的。唐一平听完手下的汇报,也不发怒,“跑了的那个女的,我以为才是你姘头。怎么到头来你们两个一块儿留下来了?这是要当亡命鸳鸯?”
宋莺时冷冷看着他,没回话。更加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松开搀着薄旷的手——但凡他们两个谁松了力,大概很快就要摔在地上。那样也太狼狈了。“啧啧。”
唐一平感叹两声,而后整个人往右挪了两步。他身后几步外,赫然站着一个笔挺高大的身影!宋莺时失声道:“商砚深!”
竟然是商砚深!他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一直默不作声地站在那里?商砚深听到了她在叫自己,目光扫过来一眼,而后便移开了。从他眼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周遭身上却蔓延着与唐一平相似的气息——那是刚刚见了血的狠绝与暴虐。刚刚是他们两个打起来了……宋莺时目光一直落在商砚深身上,但一颗心却沉沉的,像压了石头。她因为他受了这么多的折磨,可这人的神色却淡得吓人。商砚深只看着唐一平,声音冷淡至极,“把我的人放了。”
“你的人?”
唐一平抬了抬下巴,“你的女人好像跟别的男人正亲热呢,你来了他们都舍不得松开。”
商砚深不为所动,显然激不到他。他抬了抬手,身后就有人推着一个人走了上来。那人身量高挑,腹部高高隆起。不是林菀又是谁?商砚深也不废话,“二换一。唐一平,你老婆孩子在我手里。”
宋莺时是早就已经了解了林菀的情况的,但薄旷听到这句话,却是真实地诧异了。他低头观察宋莺时的表情,完全没有他一样的诧异。看来是早就知道了。在今天之前,所有见过商砚深带着林菀的人都以为她是商砚深的小情儿,怀的也是他的孩子。在商砚深跟宋莺时离婚后,不少人都在猜是因为他的出轨。包括薄旷,也一直以为除了宋德厚的死,还有这个原因才导致宋莺时坚持要离婚。但是真相竟然是这样的?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唐一平,到底跟他是什么过节?他们是同父同母的兄弟,按理说比商砚淮还要亲。唐一平嘲讽一笑,“我的女人?你带走的时候她可还没怀孕,谁知道肚子里的是谁的种。”
林菀今天被吓得够呛,一直不敢作声。听到这句话才哭着开口,“一平,你在说什么?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唐一平淡淡地看她,“哭什么,你不是从小就喜欢我这个弟弟么?”
“我没有……”林菀摇着头,大声辩解道,“你走的时候我已经怀孕了!你不辞而别,我还没来得及把怀孕的消息告诉你!如果不是后来阿深找到了我,我一个人早就不知道怎么过下去了!”
唐一平对此很淡漠,似乎并不关心她腹中的孩子究竟是不是自己的。“我看——反正唐一野你也已经离婚了,你老婆,哦不,前妻呢,看起来也并不稀罕你。我看干脆你们两个过吧。买一送一,就算她肚子里真是我儿子,你欠我那么多,替我养个儿子也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