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晨听单如火说得如此肯定,心中不由得惊为天人,真想马上见到这个人。不过看着老虎的伤口,对单如火道:“火哥,咱们还是帮老虎彻底弄好吧。”
单如火点点头,从怀里又掏出一块纱布,对地上的老虎说道:“虎兄,你且忍耐一下。”
用手扶着那木棍,另一只手握着,猛的向外一拔!只听老虎“嗷”的一声,显然是十分痛苦,但也知道二人在帮自己,因此强行忍住,一动不动。二人又是一番手忙脚乱,终于给老虎包扎好了,只见地上那只虎,原本暗淡的目光,也出现了一丝精神,显然是恢复了许多。
此时,之前带路那老虎,目光温和,看向二人,向前走去,示意二人跟来。走了几步,来到一个大石块之后,只见地上一堆野鸡、野兔,血肉模糊,有些还是只有半片身躯,稍远处甚至还有一只山羊,十分血腥,这些自然是老虎的食物了。艾晨正在琢磨老虎是何意,单如火笑道:“虎兄,好意我们心领啦!这个肉,我们不吃,你自己留着就好!”艾晨恍然大悟,说道:“这老虎,还知道知恩图报!要把它最好的东西送给我们。”
单如火道:“可不吗,这人却经常恩将仇报,比起老虎来,差远了!”
老虎见二人不要,感觉有点着急。接着又把二人领到另一处。也是在几块石头之后,二人却是什么也没见到。艾晨道:“老虎大哥,我们帮你,不是要你的报酬。希望你的同伴,早日康复!”
老虎却伸出一只爪子,指着地上。艾晨顺着虎爪一看,地上有颗黑乎乎的小石头,拇指般大小,颜色却跟周围明显不太一样。艾晨将这石头捡起来,只觉手中一沉,却是比通常的石头沉了不少。
艾晨道:“老虎大哥,你是想送给我这个石头?”老虎点点头。艾晨道:“好,那我就收下啦。之后看到这颗石头,我就会想起你们俩来!既然它黑乎乎的,我就叫它小黑吧!”
说着将这块石头放入怀中收好。艾晨又道:“以后我就叫你们大虎二虎吧。”
这老虎颇有灵性,再次点点头。
单如火笑道:“真是小孩子,一块石头也给起个名字!不过咱俩把二虎伤治好了,也是好事一件。”艾晨道:“就是,这两只虎多可爱呀!我都想跟它们多呆一会儿。”
单如火面露忧色,道:“就是不知道,这伤二虎之人,到底是哪路高手,为何也来到此地?对我天道盟来说,是友是敌?”
刚说完此话,只听远处传来“咦”的一声,二人都没想到,此处竟然还有别人!单如火喝道:“是谁?给老子滚出来!”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不知什么东西击中了单如火,身旁的艾晨眼瞅着单如火一声闷哼,身体歪歪扭扭,随即倒在了地上。艾晨看向单如火,心急如焚,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向四周东张西望,却连个影子都没有发现。此时,大虎二虎却不知道哪里去了。艾晨扑到单如火怀里,不停的摇晃,想把他摇醒。口中大叫道:“火哥,你没事吧!”
叫了七八遍,单如火却是毫无反应,想扶他起来,可单如火那巨大的块头,却根本不是艾晨能扶得动的。正在焦急之际,耳朵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小子,你放心,他只是晕一会儿,死不了!”
艾晨哭道:“你是什么人?为何伤我大哥!我们不是坏人!”
那人似乎没想到艾晨竟然哭了,不由一愣,说道:“我何时伤他了?我说了他只是晕一会儿。”
艾晨喜道:“你确定没有伤他?他真的没事?他要晕多久?你为什么要打晕他?”
那人道:“你问题倒是不少。可我为何要回答你?”
艾晨急道:“是你先你打晕了他,我们又没有得罪你,你怎么不讲理呢!”
那人道:“讲理?这世界上要是人人都讲理,那岂不是天下太平?你又怎么会在这儿出现?”
艾晨道:“那你告诉我火哥到底要晕多久好吗?”
那人道:“你倒是很关心你这火哥,可是跟我有何关系?你信不信惹怒了我,连你一块打晕过去!”
艾晨道:“这你可就瞒不了我了。你不会打晕我,而是想问我话对吗?你要问什么?”
那人十分惊讶,道:“你这小子竟然如此机灵!你怎知我要问你?”
艾晨道:“开始我不确定,后来就知道了。这很简单,火哥也是有些本事的,至少还可以跟猛虎一搏。可是在你面前竟然毫无还手之力,连你在哪儿都不知道,就被打晕了。你如果想杀掉我们,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而你跟我说了这么多话,还跟我解释他没有晕,说明你根本不想杀我们。你又让火哥晕了过去,那说明你想跟我聊聊,我说得对吗?”
那人惊道:“看你不过总角之龄,你今年几岁?”
艾晨道:“我上上个月刚满八岁。”
那人道:“八岁孩童,竟然有如此见识和眼光,你是哪里人?父母是谁?”
艾晨道:“我家就在松青郡,我叫艾晨,我爹名叫艾杰,人都叫做艾员外,是做生意的,并不是江湖中人。前几天被人害死了,我来此处就是想查探情况的。”
那人道:“艾杰?艾员外?没听过。要说生意人,我就知道京城的蔡锦和蔡绣。”
艾晨道:“我爹手无缚鸡之力,您如此本事,一定是大人物,那自然是没听过了。之所以觉得我有一些见识,也是最近这十来天才学到的。”
那人道:“十来天,就有这等见识,而且在我面前不慌不乱,那也真是非同小可了!小子,你且过来说话。”
艾晨到此时都不知道这人在哪儿,顺着声音往前走了几步,那人又道:“再向前二十步,随后向右十五步。”
走过去后,发现是一处石头围成的圆形区域,倒是跟大虎二虎所在之处有些相似。这里不知哪里来的一些亮光,艾晨看到中间一人端坐在地上,紧闭双眼,看样子是在打坐。只见此人一身白衣,容貌普通,脸型消瘦,约莫四十来岁年纪。
艾晨正打量此人,只见他猛地睁开双眼,双目如电,感觉立刻变了一个人一般。艾晨在此人的眼神一扫之下,只觉全身突然间面对极大的压力,不由冷汗直流。这种感觉,还是头一回遇到。就连公子卫这样的高手当时看自己,都没有这么凌厉。 艾晨恭敬道:“前辈,我来了。”那人道:“你这小子,倒是有点意思。刚才一口一个你,现在怎么改称前辈了?”
艾晨道:“刚才你突然打晕了火哥,我以为你是敌人,自然不会对你客气。现在发现你并无恶意,又如此本事,我自然要尊敬了。”
那人笑道:“说得好!八岁孩童,就能够区分敌我,还知道有本事才受人尊敬!”
艾晨道:“之前我还不知道,整天游手好闲,这几天我突然明白了!没有本事,只会被人欺负,我爹惨死,也无法替他报仇!”
那人道:“艾晨,你遭遇变故,有此想法,也是颇为不易。老夫姓屠名昊,上日下天的昊,你可叫我屠前辈,也可直呼我名。”
艾晨吐吐舌头,道:“直呼其名那可不妥,我就叫您屠前辈吧。”
屠昊道:“也好。你且说说,怎样算有本事?”
艾晨道:“我之前觉得我爹很有本事,我们家很多生意,遍布江南九郡中的五个郡,我走到哪里也都受人尊敬,人们都叫我一声艾公子;教我读书的两位先生,我也觉得很有本事,那么多的学问,我只学了一点点就觉得有用。至少我认字了,不像那些没读过书的,别人都笑话说是草包。不过现在我觉得,这些都没用。只有一种本事才叫做本事,那就是杀人的本事!”
屠昊道:“若非亲耳听到,我都不信这是八岁孩童所能说出的话。你说得对,这世道不济,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只有实力,才最重要!赚钱也好,学问也好,也并非不重要,而是你首先要有自保的能力!否则,你的钱就是给别人赚的了。那你今后做何打算?”
艾晨道:“屠前辈,我认识的一个人说过,在绝对的实力之下,任何阴谋诡计都没有用,之前我不太理解,现在我理解了,就比如火哥,实力也不弱,但在您面前,他就算再有什么计谋,也使不出。”
屠昊道:“确实如此。能说出这样的话,想必不是普通人。此人是谁?”
艾晨道:“此人叫做公子卫,是天道盟的人,您打晕的这位是火哥,就是公子卫的手下,我的这些见识,就是跟他们俩学到的。”
屠昊道:“‘翩翩公子卫,九郡无敌手!’公子卫的大名,这些年已是无人不知了,就连你这位火哥,我都有所耳闻。他可是叫单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