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就是先来看看孟小冬。回到家里,外面的烦扰杂事,他都全部放下,一心只念着娇妻。这个时辰,她应该已经用过晚膳了才是,可他到院子里闻到一些食物的香味,今儿晚上她吃得这么晚吗?赵秉南提步进了屋里,看见孟小冬正蒙着眼,坐在案几边上。她面前摆了几个颜色不同的碗,周围的丫头们笑嘻嘻的,像是正玩着什么把戏。赵秉南便也不出声,在边上立了一会儿,瞧她们玩些什么。孟小冬指着第一碗道,“这碗是红豆杏仁羹。”
接着又指了第二碗,“这是绿豆百合羹,加了点蜂糖。”
在猜第三碗的时候,她又低头轻轻嗅了嗅,“这碗是红豆莲子银耳羹,加了薯糖。”
三碗全部猜中,绿衣拍着手叫好,“王妃这鼻子好灵。”
孟小冬伸手解开蒙在眼上的布条,“常年在灶头边转,闻多了自然就知道了。”
“您都没尝过,也能将糖的味道都能分辨得出来,这还不灵?”
绿衣感叹道。孟小冬当然不知如何跟她结实,其实气味也是一种分子,闻到味道的时候,你已经尝到它了。她轻轻一笑,抬起眼睛,看见赵秉南立在门口,便站起身来,迎了过来,“你回来了?也不出声,悄悄站在门口,故意吓人吗?”
赵秉南见她向自己款款走来,那双眼眸水灵清澈,几乎不敢相信,“你的眼睛?”
孟小冬微微一笑,绿衣在边上抢白道,“王妃今早就能看见东西了,白日里光亮强些时,还有些不舒服了,入了夜,反倒好多了。”
孟云轻在边上催促道,“好了,咱们出去吧,别打扰他们说话。”
丫头们识趣地一起退了出去。孟小冬伸手招呼着,“夫君要不要吃些甜汤?刚盛来的,还烫着呢。”
虽是一句戏言,引发出来的游戏,不过这汤羹确实香甜可口。“你若想吃,那我陪你。”
赵秉南进屋里来,目光就便再没移开过,一直盯着孟小冬看,盯得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干嘛总是这么盯着人看?”
她娇嗔道,扭转脸朝向一边,有些害羞了。赵秉南轻轻笑道,“往日里不也是这么看的吗?”
孟小冬回味过来了,“你取笑我!”
赵秉南牵着她的手,不让她再躲开,“为夫几时取笑你了,你倒是说出个理来,不然那就是妄加之罪。”
前些日子里,孟小冬中毒之事,让他心烦不已,宫里的事情也如同一座大山一般压在他心头,挥之不去。如今见小冬痊愈,才似冬日里一道暖阳照射进来,阴霾扫尽,心情也痛快了许多。不等他低头凑过来,孟小冬先开口跟他说起正经事来。“蓝衣跟莫离的事,你知道的吧?”
赵秉南几乎都快亲到她额头,被她这么一问,只好停住,“嗯,你的意思是替他们办了?”
“听说莫离家里也有喜事,所以想着能双喜临门,也是不错。”
孟小冬说道。赵秉南点着头,“都依你。”
当晚,赵秉南把这消息告诉莫离,而孟小冬这边也专门找蓝衣谈了谈。两边反应倒不尽一样,莫离欣喜若狂,对赵秉南连声道谢,而蓝衣只是羞答答的不愿再多说。“你放心,到时候王府就是你娘家,礼虽是到墨夜山庄去办,嫁妆我会替你好好准备的。”
孟小冬柔声对蓝衣说道,生怕她觉得委屈了,“难道你不想嫁他?”
蓝衣红着脸,憋了半天,只快速摇了摇头,就已经羞得说不出话来。“所以,你是愿意的咯?”
孟小冬故意又问了一遍。“愿意。”
蓝衣的声音细得跟蚊子叫似的,脸蛋也像是刚涂满了胭脂似的,都红到耳根了,仿佛孟小冬再多问一句,她都快要因为过于害羞而晕厥过去。孟小冬这才舒了口气,也替这对小情侣开心。这时,她抬头,望见外面院子里有个人影。“云轻……”她原本以为能先将云轻嫁出去的,也不知道云轻的心结几时能解开。墨夜山庄的请柬正式送来,是两日后。赵秉褀听说了赵秉南要带着全家一起前往甘州城墨夜山庄观礼,有些心急,也想跟着一起去。“父皇已经把虎符给了三哥,派他前去镇压叛乱,这个时候你们去甘州,我怕节外生枝。就让我一起去吧!”
赵秉褀说不出什么好理由,只好拿出死缠烂打的那一套,“宫里的事,我已经跟母妃说过了,淑妃娘娘那边也会帮忙。父皇的病,也不用我天天去探,二哥就带上我吧!”
赵秉南想了想,便跟他约法三章,“去也可以,但你必须记得,若我叫你回京时,你不得再逗留;到了那边,一切听我的安排,不可擅自行动……”“行!都听你的!”
赵秉褀想也没想就同意了。赵秉南无奈笑道,“我还没说完呢,最关键的一点,如若去时路上或是回程发生任何意外,切不可恋战,尽快撤离为要。”
赵秉褀听了这话,才严肃起来,“二哥是说,你料到这次可能会有危险?那不如不去了吧。”
“不!坐以待毙才更危险,咱们已经逼得狗跳墙了,反正迟早要较量,何不顺着他的意思呢?”
赵秉南如此说道。“可墨夜山庄不是……难道你怀疑山庄的人?”
赵秉褀拧紧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