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赵秉珅还入宫去看过皇后,但皇后已经认不出人来了。她一生心血都压在了赵秉煜身上,而听闻了赵秉煜出事的消息,整个人就精神崩溃,半疯半癫。文德帝更是狠心连太医都不拨一个,任其自生自灭。此时,府上下人来向赵秉珅汇报,“殿下,豫王跟穆王二位来拜访,人已经正在花厅里等着了。”
赵秉珅正在跟爱妃喝茶,微微一愣,这才回道,“好,本王这就来,让管家先招呼着。”
曹雨熙因为父亲受赵秉煜牵连被问罪之事,这段时间心情忧思过虑,缠绵病榻,这几日天气回暖,才稍微好一些。赵秉珅也几乎是天天就在府中陪着她,无事不多出门,笼起袖子来当个富贵闲人。他安抚曹雨熙道,“没什么事,你不必担心,先回屋里歇着,一会儿我回来陪你用午膳。”
曹雨熙轻轻颔首,最近被自家夫君宠得有些不像话了,身子微微发福了一些,在赵秉珅眼里却更加丰腴动人。等赵秉珅赶到花厅时,赵秉南跟赵秉褀正端着茶杯品着茶。“大哥来了!”
他们起身,恭敬行礼。赵秉珅摆了摆手,“不必客气,二弟,七弟你们坐!”
“七弟昨儿刚大婚,今日怎么就这么有空到大哥这儿来喝茶了?”
赵秉珅自己也坐在主人家的位置上,笑呵呵地问道。他话说出口之后,却看到他们俩表情并不轻松,这才不由得皱了皱眉头,“难道是出了什么大事?”
赵秉南无奈一笑,“昨夜大哥走得早,所以不知,是婚宴上一个宾客被人暗杀,而杀人者将头颅直接扔到了我的马车上。”
“如此猖狂!是何人所为,可查到了吗?”
赵秉珅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赵秉南摇了摇头,“目前并未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不过臣弟倒意外发现了一件事。”
赵秉珅哦了一声,问道,“二弟发现了何事?”
“老三的坟被人刨开了,连尸身都不见了。”
赵秉南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赵秉珅的反应。赵秉珅本是端着刚送来的茶盏,双手微微用力,眼神有些躲闪,“竟有此事?我倒从未听闻,你们觉得是否该上报给父皇?或者是让大理寺、京兆府的人去查一查?”
他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可仍叫赵秉南看出几处端倪来。“这件事确实要该上报的,只不过这件事要是让皇后知道的话,恐怕又要徒增她的烦恼了。”
赵秉南慢悠悠地说道。“不能叫母后知道!”
赵秉珅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态度坚决。赵秉南跟赵秉褀都被他这气势惊了一下,对视了一眼之后,赵秉南继续说道,“我虽也听说皇后最近身体有些抱恙,但父皇不是严令不许人去探视,这消息应该是传不过去的。”
赵秉珅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嗯了一声,又坐回来。“放心吧,这件事迟早会水落石出。”
赵秉南劝道。待他们俩从厉王府里出来之后,赵秉褀小声道,“二哥,我瞧大哥似乎心事重重啊,尤其是你提到皇后时。”
赵秉南轻轻一笑,“你最近倒是越发会看人了。老大确实有鬼,咱们以前都被他唬住了。你回去之后,安排一些面生的人,盯着厉王府,盯紧了。”
“好,放心吧!”
赵秉褀应道。城西深巷之中,雅苑内。孟云兮被人折磨得奄奄一息,身后那人却依旧不肯放过她。男女欢爱本是快乐事,而此时对她而言,已经毫无快乐,只有无尽的痛苦,她甚至在心底想着自己快死去。可是一想到腹中还有胎儿,她又失去了勇气。这雅苑之行,若不是赵秉轩非要她来,她是不会来的。没想到自己大着肚子,还不能叫他放过自己,非强迫着做那种事。她只觉得身子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像被一把利刃一遍一遍剥开,捅入,疼痛都渐渐麻木了之后,那人伏在她背上,颤抖了几下,才终于罢休,一松手就把她像个破木偶似的往地板上一丢。孟云兮本能的护住肚子,不希望自己肚子里的孩儿受伤。“回去跟他说,就快了!本王的大日子,就快到了!”
那人低沉的声音里不带一丝起伏,冰冷地像是从地狱里才爬上人间的恶鬼。孟云兮甚至没敢抬头看他一眼,就低头抱着自己的衣裳,小心地爬起来退到了外面。等她回到五皇子府里,带回所谓的口信,当晚就发起了高热,还见了红。后半夜里就开始阵痛,孩子早产了,她几乎为此丧命,这都是后话。雅苑之中,赵秉煜身边的人已经把这里全部占领了。而他现在只不过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如同潜伏在暗影里的捕猎者,窥伺着光明之中无知的猎物们仍天真地游走着。等到时机到了,他便要他们一击毙命,不会留下任何反抗的机会。孟小冬在自己院子里正盘算着上个月的帐簿,她自己定下的规矩,让底下人每三个月,按季度来上报。一则是打发时间,看看账本,算算盈利,她心情好,二则是之前阿杜的提议,让她也动了心思,再开一家首饰铺,做金银玉器,也算是接触到这时代的奢侈品行业了。那她的商业帝国可谓是方方面面都有触及。她正在院子里算账,就见管家白伯拿着东西进来了,“王妃,您看看,这是不是您要的东西?”
一大早她就画了一副医用拐杖的图纸,让人去找木匠做出来,是为了让秋云耕用的。白伯也没见过这般古怪的设计,只找了木匠,半天的功夫就做好了,连带着打磨平整之后马上就送来了。孟小冬站起身来,接过来,自己试了试。白伯看她的动作也稀奇,站在边上道,“若是你用,那有些高了。”
孟小冬笑了笑,“自然是希望我用不上,这是给秋公子用的,还需再加个布垫子,这样舒服些。”
白伯点着头,“这东西甚好,腿脚不便之人也不用再麻烦别人,自己就可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