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是在阻碍她去南越的路。她告诫自己,能嫁到南越是自己的福气,也是整个温府的福气,牺牲小我,保全百姓,温酒不介意多大义一点,她心思豁郎,非常人所能及也。“小姐,清点好了,该带的全带了,大小姐今晚会和你进宫。”
大小姐说的是她的亲长姐温静娴,“那小妹呢?”
小妹则是被老爹遇上抱回来的,生性刁蛮,一点都不像温家的女儿。“温雪小姐去了一趟南湘,据说就不愿意回来了,老爹好不容易让人拖她回来的。”
二丫跟三丫是很好的朋友,加上她是大嘴巴,她们那院里的事情,一点不差落入温酒的耳朵。“她不愿意回来就在外面好了,温家差她一个不差,少她一个省事!”
温静娴大步跨进门槛,罩着宽大的衣裙,二根钗子简简单单。是人都不会想到她是深居简出的大皇子妃。与温酒三四分相似的眉眼,眸中看不出丝毫的平静。大概是大姐不太喜欢小妹吧。“也不能这么说,”温酒抖了一下嘴角,“毕竟是妹妹,传道老爹耳中他又得跳脚了。”
“爹爹压根就没把你放在心上!”
温静娴耻笑道,“整个温府,三个女儿,我以为老爹会把最好的留给你,结果给了小妹,简直可恨,你还得去南越那个陌生的地方,人生地不熟,谁逮着机会都得欺负你一下,你还有活路嘛?”
温静娴说罢眼泪就挤出来了,她何曾如此在妹妹身边失态过,全都是被逼的。“姐姐这话也算不得对,南越太子是何等贤明之人,他不会坐视不理是一条,你妹妹的本事还是一条。”
温酒是打定了主意去南越,任谁阻拦不了。她眸中的坚定掩盖了淡淡的落寞之情,从小和温酒一同长大的温静娴再清楚不过,妹妹不对劲了整整一年,这一年都不清楚她在想什么。“我不想你去南越。”
温静娴挑明了说,“我就你一个好妹妹,娘亲生下你之后撒手人寰,你就是姐姐的全部。”
“阿姐!别说了。”
她怕温静娴说下去她好不容易坚定下来的信念瞬间崩塌,再想反悔就没机会了。温雪穿着一身雪白的繁复长裙,头上簪着一只蝴蝶玉簪,走起路来,蝴蝶跟飞起来了一样,肌肤胜雪,她跺到温酒的房间,想看看皇帝赏赐了很多好东西,结果正好听见温静娴的那句,只有温酒一个妹妹。她笑容僵硬在脸上,一连头上的蝴蝶簪子都死气沉沉垂拉在头上,她颇为怨念的看着里面姐妹二人,喃喃道:“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大姐二姐都排挤我。”
“小姐,放宽心,大小姐不是这样的人,二小姐对您也是好好的。”
三丫规劝道,万不能让小姐再有这样的心思了。“可那种好跟施舍人似的。”
她拳头攥的咔咔作响。“小姐!”
三丫惊呼警告。温雪这才发现温静娴走到自己身后,严肃着一张脸看着她。“什么时候学会的偷鸡摸狗?”
温静娴向来脾气好,心思密,很少对人露出这种嫌恶的表情,温酒也不清楚,温雪哪里得罪了她。“大姐,我没有。”
温雪声音颤颤的,活像被欺负死的那一个。“信你的鬼话!”
温静娴没拿她怎么的,就是那眼光格外伤人。温雪性子柔柔弱弱断然不敢反抗,只能红着眼睛可怜兮兮盯着温酒,“二姐姐。”
她想解围。“够了,大姐,小妹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别大动肝火了。”
温酒拉住她的胳膊,温静娴微微消了气,临走之时对温酒细细嘱咐道,“她绝对是不安好心的那一个,你小心点。”
“温酒知道。”
温家最聪明的两个女人,不挑明说彼此心里也明白。温雪在院落里候着,搅着手帕子不肯松手,“阿雪,你大姐性子直,别跟她计较了,收拾收拾晚上进宫。”
温酒适当说了些安慰话,尽管她发现这个妹妹并不是表面那么良善,待她还是如往常一样,只要她不惹事,一切好说。一听到进宫,温雪心里乐开了花,以前都是大姐去的,温酒时常被皇后召见,她都没机会,这次…可是她大展身手的好时机。她眼泪珠子跟凭空蒸发了一样。凑道温酒身边跟只猫儿蹭了蹭,“二姐姐,我能在宴会上跳舞嘛。”
“能,别丢咱老爹的脸就成。”
温雪有多少刷子她还不清楚,能跳起来就不错了,在宴会上跳舞,明儿老爹得缩在家里,朝都不敢上的那种。“三丫,我们去挑衣服!”
温雪被打发走了。温酒抱胸,望着她的背影频频摇头,“这丫头…就喜欢称风头,明知自己啥也不会。”
二丫点出,“三小姐还是能跳点舞的,她的老师可是有名的御用舞女。”
“御用舞女?等湘玉一上台,我看她丢不丢这个脸面。”
温酒直话直说,从不藏着掖着,不怕得罪人,心里对湘玉这个女人多加讨厌,可又不得不承认她是个非常有才华的女人,玉盘舞名贯京城。“小姐,你刚才还鼓励三小姐来着。”
二丫无语,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小姐心海底深。特别跟着是一个腹黑的小姐。“我那是劝她知难而退,谁让她自己掂量不了水平,硬要上的,等南越太子一到,丢了温家的脸,我说不定就不用和亲了。”
温酒打了个哈切,她对和亲,从心眼里的接纳到如今…渴望一丝转机,那挂着她贴身玉佩的配件交还给了莫离,而他的发带自己收在身上,就当一个念想,了却她…日后无数年的相思之苦。“小姐,你一会儿笑一会儿跟哭一样,是不是中了什么邪?”
二丫斗胆探探温酒的额头,再贴上自己的,和寻常一样,没什么毛病。可小姐刚刚还说自己…是不小心摔倒的,她的脖子还酸着呢。“瞎说!”
温酒对着她的后脖子用力拍了一下,二丫疼得龇牙咧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