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径直坐到孟小冬的身边,也就是上首的位置。莫离作为一品侍卫长是守在文德帝身边的,他忙的夜不能归,好些月子没见过温酒了,她的肚子大了些,唯一不同的是,竟然牵着一个男人的手坐上了席位,头上还挽着妇人的发髻。“温酒?”
赵秉南沉了沉声。“二皇子好啊。”
温酒眯着眼睛,“小冬真是容易饿。”
孟小冬呛了呛,他坐的位置应该不好看到她在偷吃吧。“温酒啊,好久不见了。”
孟小冬端庄优雅地擦了擦嘴巴。“你身边那人谁啊,看起来呆呆的。”
孟小冬打量的眸子瞧过去。“大理寺少卿左右。”
赵秉南认出他来。“五年前的秋试状元。”
五年前的秋试水平高的不能再高,是历届最焦灼的一次考试,不少知名的文人儒士,都死在了那一次秋试了。而左右出色的才华将一众在文榜上有名的文人给甩了下去,至今没有人破的了他那种满分…卷子。赵秉南认识他。记忆中的左右不是个平庸的人却做了最最普通的事。别人看来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大理寺少卿,可在百姓心目中就不是这样了。“状元啊,那是挺厉害的了,你什么时候也考个状元,让我当状元夫人呀。”
孟小冬眨眨眼睛。“别胡闹。”
他是皇子,怎么能考状元?其实主要还是他没有把握。这能说出去吗?“没有错,我现在是左夫人。”
“噗。”
孟小冬笑的声音几乎能盖住整个宴会的闲言碎语,在淑丽妃的宴会上没有人敢大声吵闹的,就是这样注意力全被吸引过来,孟小冬才不管多少人看她,就觉得云里雾里,不是什么时候成亲的啊她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前些日子。”
温酒淡定对上,“列位不要看过来了,小冬只是一时激动。“温酒辩解道。“皇上知道的对不对?”
为了帮孟小冬解围,温酒可谓是煞费苦心。文德帝一脸无奈的出来打圆场,“这…温家二小姐前些天跟大理寺少卿左右成亲得事儿朕是昨儿刚从太傅口中知道的。”
温酒成亲了,嫁给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嗯…换作谁谁能接受不了。更何况她还怀着莫离的孩子。这是为什么?孟小冬想了一晚上,都没想通。他甚至问过赵秉南,“为什么温酒会嫁给左右啊,他们明明不认识的。”
赵秉南指了指温酒脸上恬静的笑容,“你看她不就知道了嘛?”
孟小冬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左右替她忙里忙外的倒茶剥橘子,傻里傻气朝着温酒说些什么。温酒的笑容不曾作假比之以往多了些人情冷暖,可这不是喜欢一个人该有的模样。喜欢一个人面上都是甜甜蜜蜜而不是含蓄的笑着。孟小冬了然于心,“或许…喜欢和过日子不一样。”
就像她喜欢赵秉南,过日子却是两个人的事儿。她跟赵秉南过日子过着过着便没有最开始的情情爱爱,到最后一切都会化为亲情。“秉南,咱回家你给我剥橘子呗。”
孟小冬还是很羡慕的,有个免费帮自己剥橘子的男人才是真的好男人。“剥橘子?不是有糯米团子了?”
他自认为是一个很不错的夫君了,难道女人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不够!”
孟小冬嘟着嘴巴,就这一点怎么能叫做够!她半饱都没有呢。见孟小冬执意如此,赵秉南着实不想给她剥橘子。惨剧就是这么上演的。“左右,明天去豫王府报道,本王给你安排个好差事。毕竟你的才华不能埋没。”
赵秉南岔开话题,孟小冬见自己被忽视了,伸出手绕到她的腰间,捏了一把她的软肉,赵秉南是属于那种腰间一点肉都没有。就算是有肉也全是精肉。“臣下觉得现在就已经很不错了…”他想了想,温酒说过他是想做一品诰命夫人的人。自己却贪图现在的安逸生活。着实对不住她,慌忙改了口,“臣下遵旨。”
赵秉南满意地点点头。温酒则是托着下巴,“赵秉南,你会不会给我暗中使绊子呀?”
“本王不是那样的人。”
孟小冬插了一句,他要揭穿这个伪君子的真面目。“他就是这样的人。小气巴拉的,连个橘子都不肯给我剥!”
得到自己妻子如此的评价,温酒侧目,“行爷看来需要好好反思反思呀。免得小冬继续,哀声载道。”
赵秉南那眼神分明就是晚上让你好看的意思。孟小冬缩了缩脖子,他说的有错吗?一点错都没有。本来就是个小气巴拉的人,看到人家左右,那做起来行云流水的,肯定在家里时常对温酒这么好。要他做还几番推辞。人比人吓死人。“你还怨恨上了?”
赵秉南对这个小女人万般的无奈,自己又不能拿他怎么样。“我怨恨那是应该的。”
孟小冬真是趾高气昂了一回。看着两个冤家吵嘴还是挺不错的,比面前这些晃悠着露肉的女人好看多了。不过他回去一定是没有好日子过的。温酒敢肯定。灼灼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始终没有离去。温酒知道是谁,他不敢看过去,也不能看过去,这是他的选择自己幸幸福福有盼头的选择。谁都拦不了他,谁也拦不了他。“夫君,我们喝几杯茶就走了,这个地方没有家里舒坦。”
温酒小声和左右耳语者。“可这样离去会不会不尊敬娘娘?”
左右顾忌道,真是个迂腐的呆子。“放心,他们看不到我们的。”
淑丽妃忙着伺候皇帝呢,哪有功夫看,况且温酒随意惯了,仗着他爹的权势在横着走都行。“那…我扶着你。”
才三个月的身子,左右比谁都紧张。明明不是他的孩子…温酒心中说不出来的苦涩,可他还是对自己这么好。好到温酒都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不,自己本来就配不上他。温酒接过他的手,两个人相依偎着离去。“温酒啊…”三皇子叹息道,“真是可惜了一代美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