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天难楼(1 / 1)

正在商扶伶暗自疑惑自己为何会生出这种期许来时,忽然察觉到怀里的小团子动了。她将环抱着自己腰身的手抬高了些,挂在了他的脖颈上。商扶伶愣了愣,紧接着那熟悉的柔软触感便体现在了他的鼻尖上。这个亲吻的速度很快,蜻蜓点水似的,他甚至能从这个动作中体会到她因为不确定自己的喜好而产生的不安。商喜飞速退回来,怯生生地用那双湿润柔软的眸子看着他,试探着问道:“爹爹喜欢这样的撒娇吗?”

见男人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对漆黑阴鸷的眸子正若有所思地锁着她的眼,商喜下意识有些心虚,想要将还挂在他脖颈上的手臂缩回来。谁料这次后退的动作还没开始便被男人制止了。商扶伶压住了她想收回去的两只小胳膊,眸色深不见底。过了半晌,他沉声道:“喜欢。”

他说什么?喜……喜欢?商喜有些不敢相信地仰着脑袋看他,实在怀疑这样清晰表达喜好的话竟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怎么用这种表情看着孤?”

商扶伶轻哼一声,“很蠢。”

好吧,他还是那个凭借着挖苦她获得快感的暴君。但是……商喜忽然发觉自己好像很久没有用“暴君”这两个字来称呼他了,近来想起他的时候,脑海中不由自主蹦出来的竟然只有爹爹这两个字。她难道真的把眼前这个危险的男人当爹了吗。“看你还算认真,孤将你想知道的告诉你倒也无妨。”

男人的话语瞬间打乱了商喜纷飞的思绪,她立马抬起脸来,眨着那双晶亮单纯的眸子等着他开口。“赤影他们四个是三年前从天难楼里杀出来的,”商扶伶挑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知道天难楼吗?”

天难楼……倒还真的从没听说过。商喜惯来不是不懂装懂的性子,这时也自然如实摇了摇头。“天难楼是宸国王室最高层的暗卫基地,从起初建国时便已经存在了,孤登基之后原本是想废掉的,后来想了想,觉得倒也有些意思,只些微做了点调整。”

他微微抬头看着窗外,天色已然渐渐暗了下来,像极了天难楼里不见天日的阴霾瘴气。“每年孤都会往楼里送一批人,隔三日送一次吃食,食物有限,逐渐减量,总要有人在争夺吃食中败下阵来,”他笑着,眼底却没有半点温度,“失败的人会被杀死,然后出局。”

商喜僵了僵,觉得这个法子似乎有点残忍了。“害怕吗?”

商扶伶垂眸看了她一眼,淡淡开口,“怕的话,孤就不说了。”

其实他也觉得这些话不该对她说。所有的这些,都不该与她有关。商喜难得听到爹爹说起他的事情,不由地忘了探究赤影与暗影等人底细的初衷,迫不及待地想要离他的心房近一些,再近一些。她是真的很想好好了解一下这个男人,她的爹爹。商喜眨了眨眼,坦坦荡荡地回答他说:“不怕,爹爹继续讲给喜儿听,好吗?”

商扶伶抬手揉了揉她的发,像是有些赞许。他的女儿本就不该是胆小之辈,倘若只是这样一点小事就能把她给吓坏,那他倒真有些不痛快了。“楼里有瘴气,有野兽,有暗器,还有随时随地隐藏在暗处的杀手,只要还有一个人活着,击杀就永远不会停止,”男人笑得残忍,抚摸着她脸颊的手却动作轻柔,反差甚大,“送进去的人要在里面熬三年,最后活着的人才能光明正大地走出来。”

三年……要在随时都有可能送命的地方硬生生熬过三年吗。爹爹培训顶尖暗卫的方式倒真是独特——独特又残忍。商喜一点都不觉得这会是宸国王室里那群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这么变态又血腥,肯定是自己这个爹独创的。商喜转念想起赤影暗影那几人,恍然意识到出现在自己周围的他们好像永远都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连笑的时候都少之又少。要是真的从这种不是人待的地方熬出来,人不疯都是烧高香了。商喜扯了扯爹爹的袖口,轻声问道:“那……赤影他们也是这样出来的吗?”

“不然你以为?”

商扶伶斜眼瞥她,像是在回答一个无聊至极的问题,“所以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沾满了人命,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听懂了吗?”

商喜听话地点点头,脆生生地应下。“听懂了。”

许是商喜回答得实在是太过干脆了,商扶伶不禁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在敷衍自己,便眯着眸子道:“听懂什么了?说来听听。”

商喜在心底默默撇嘴。这男人,居然不信任她。“爹爹是想让我觉得赤影他们不是好人,让我别喜欢他们。”

你不是想听实话吗,好啊,只要你别因为被戳中了心思恼羞成怒,说说真话又如何呢。谁料爹爹非但没有因为被看穿而气恼,反倒厚着脸皮将她所说的认了下来。“就是这个意思,想不到孤女儿这小脑瓜倒还不算真的痴傻。”

商喜悄悄用幽怨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她当然不傻了,非但不傻,还很聪明呢。“爹爹,”商喜把玩着他修长有力的手指,若有所思,“既然进了天难楼就有送命的风险,为什么还会有人要去呢?”

男人的大掌将她的小手一把包了起来,滚烫的温度几乎能将心口灼烧。她问到点子上了。“因为这是一个人成为强者最快的途径,”他用指尖轻轻摩挲着掌心里柔若无骨的小手,“这世上有很多人想要变强,只有强者才能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才能站在巅峰俯瞰众生。”

而成为强者,注定要付出代价。把性命作为赌注押进这场游戏里,不过是最微不足道的代价罢了。商喜似懂非懂,却觉得爹爹说的这番话有些道理。“可是爹爹也很厉害,好像所有人都怕你,”她咬了咬唇,忽然有些不敢说出接下来的话,“坐到爹爹这个位置上,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商扶伶根本没有想到一个小丫头能问出这样的话来,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陷入了沉默。商喜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心间忽然有些压抑,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来。从前她只觉得畏惧父王的哥哥们可怜,觉得被爹爹一不开心就打板子砍头的大臣们可怜,却从来没有想过,爹爹可不可怜。如他所说,变强需要代价,没有任何一个人生来就是强者。纵然尊贵如他,暴虐如他,也一定会有脆弱无助的时候,而那些无能为力的瞬间,一定是如今成为世间最强者的他永远不愿想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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