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吗?是想让我像你一样带着愧疚活下去吗……”听她这样说,商晚瞬间愣住了。他没有这么想过。他只不过是觉得与其她这样冷漠地远走,还不如当着他的面把事情做个了断,哪怕是用他自己的性命作代价也无所谓。商喜定定看了他半晌。“二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唤你二哥了。”
在商晚诧异的目光中,商喜举起那把锐利的刀刃毫不留情地割破了自己的掌心。“你我兄妹十余载,情谊如今就如这流出的血吧,落在地上的,永远不会回去了。”
从四哥死去的那一刻开始,她跟他们就注定回不到最初了。掌心传来刺痛,血液稀稀拉拉流落在地上。商喜缓缓抬眸,看着那张曾经无数次一起笑闹的熟悉面孔,眸光深深。“从今日起,你们兄弟去做那高高在上的王,我只做天地浮萍,我们死生不复相见。”
说完这句话之后,商喜把刀子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走。商晚又急又气,从身后将人紧紧箍在怀里。“谁许你说这样的话!你给我站住!什么死生不复相见!我不同意!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你别想就这样甩开我!”
怀中的人儿却是一动不动,像个死人一样。商晚恍然察觉到不对劲,犹豫了一下之后缓缓放开手,却恰好对上了那双平静淡漠的黑眸。她哭闹也好,打骂他也好,只要不用这样的眼神看她。简直就像是死水一般……商晚心口绞痛,近乎是乞求般地开口唤道:“喜儿……”他想让她像从前一样,哪怕只是用正常的语气同他说句话。只听门外传来一声惊呼。“站住!你不能进去!我家将军在……”宇文长龄对那人的警告视若无睹,毫无耐心地一把推开了门,正好与商晚四目相对。还好,她没有跟他走……商晚皱了皱眉,把商喜往自己身后拉了拉,警惕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宇文长龄轻哼一声,冷笑道:“你都能来麟阳城,我为什么不能来?这可是我的地盘。”
商晚死死握住了拳。他哪能听不出来宇文长龄这家伙在警告他,就算是现在想带她走,也得问问他手下掌管的丽加守军同不同意。从进门的那一刻起,宇文长龄就敏锐地观察到了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你让她受伤了?”
听他这样问,商晚忍不住一阵心虚,“我……”借着商晚心虚垂首的空档,宇文长龄趁势猛地推开他,一把将商喜从他身后抢了过来。看着商喜流血不止的手掌,宇文长龄简直心疼坏了。他受过那么多次伤,任何一道伤口都比她这道伤口要深得多,却从未觉得如此疼痛难忍过。“疼不疼?不要乱动,回去之后我找人给你包扎……”看着两人如此亲昵的模样,商晚觉得自己的心情更加复杂了。喜儿明明是他妹妹,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另一个男人对她嘘寒问暖,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没事,”商喜轻轻把手缩了回来,藏进了袖子里,“我们走吧。”
宇文长龄点点头,“好。”
商晚见状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宇文长龄一个眼神打断了。“明日是尚康节,各地百姓商队都会到尚康庙里祈福,到时城门的守备会松懈许多,不会有人怀疑你们的身份。”
他现在巴不得赶紧让商晚走,省得多留一日就多一分蛊惑她离开的风险。看着两人的背影,商晚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助我?”
他们是对手,总有一日要针锋相对,真真正正在战场上相遇。宇文长龄明明有机会将他杀掉,却反过头来帮他逃脱,这个行为无异于放虎归山。“我不是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