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吗,怕的话就乖乖告诉我,药在哪里。”
商喜大惊,面上的惊惧之色由心而生,察觉不出半点虚假来。商朝抬步凑近了商晚,在他身边缓缓蹲了下来。他低声呢喃道:“你不信我会杀他吗……”商朝一边说着,一边从袖中掏出了一把匕首,来回端详着,似乎在研究哪个地方更尖锐些。匕首的寒光让商喜心惊不已。“小妹,你忘了吗,我是连自己的父王都能杀的人,阿肆也同样死在我的计划之内,我还有什么下不了手?”
商朝微微眯了眯眼,含笑看着她。“就连你,我本也没打算让你活着。”
不知是这人演技太过精湛,又或者是一切都发自本心,总之商喜被他冰冷戏谑的眼神看得打了个寒战。她是真的在害怕。面对未知的恐惧时她没有怕,见到魏冉她也没有怕。可是这一刻,心狠决绝的大哥再一次出现在眼前,即使一切都不是真的,可她还是怕了。商朝被她眼底毫不掩饰的抗拒和恐慌刺痛,却还是坚持着把戏做下去。“怕了吗,怕的话就乖乖告诉我,药在哪里。”
他知道,自己一定是让她想到那些不好的回忆了。虽然出了二哥这个意外情况,可商喜深知不能在这时露怯,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演。她固执地扭过头去不看他。见商喜仍旧满脸抗拒,魏冉嗤笑一声,歪着脑袋看戏。“大公子,她看起来好像不怎么配合。”
商朝冷哼一声,不悦地瞥了他一眼。“你少幸灾乐祸。”
魏冉点点头,真的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我助你达成所愿,你把父王交给我,”商朝抿了抿唇,说出了彼此心照不宣的条件,“见不到他的尸骨彻底化成灰,我不放心。”
他说话的语气太冰冷了,商喜暗暗打了个寒颤。当初大哥跟魏冉联手的时候,这个条件只怕也是真的吧。毕竟两人先前合作过,魏冉深知商朝对这个父王的憎恨有多深,这会儿自然也没有怀疑什么,答应得很爽快。“好。”
即便商扶伶不在他手里,可这么多年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早就炉火纯青,暂时应付下来也不是什么难事。商朝道:“给我一瓶药。”
魏冉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忍不住眯了眯眼。“什么药?治病救人的我可不给。”
“越毒越好,”商朝轻蔑地嗤笑一声,眼底覆上一层明显的奚落,“这个你应该不陌生吧。”
魏冉转念便猜到他要用毒药来威胁商喜,随手扔给他一个药瓶。“百花凋,我最近研制出来的小玩意,让商家的二公子试试倒也没什么。”
一听这话,商喜心跳顿时乱了节奏。魏冉研制出来的都是极品。不是极致的良药,就是极致的剧毒。这个她再清楚不过了。商朝把玩着指间小巧精致的瓷瓶,“我数三下,你若不肯交出药,或许就再也看不到他了。”
商喜死死瞪着他,“你少吓唬人了……”若是轻易便妥协,只怕很难轻易将魏冉糊弄过去。魏冉对她的性子格外熟悉,自然知晓她不是轻易认命的人。果然,商喜用余光瞥见魏冉正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他们。他也想知道,商朝是不是在做样子给他看。“三,二……”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直到商朝毫不迟疑地打开瓶塞,捏住商晚的下巴将唇瓣对准瓶口的那一瞬间,商喜真的慌了。“等等!”
节点卡得刚刚好,可瓷瓶中的毒药已经流了出来,几滴恰好滴在了商晚的领口处。商喜眼睁睁看着二哥颈间一小片肌肤瞬间溃烂。她简直后怕得快疯了。她原以为大哥只是故意吓唬人,谁料他竟打算来真的。他就这么有信心能准确把握时间吗,若非她及时叫停或是出点意外,只怕二哥如今已经……无论再怎么掩饰,他终究还是那个心狠至极的人。为达目的可以把所有人的安危抛诸脑后。“这药这么毒?”
商朝把瓷瓶重新盖上,瞥了一眼商晚颈间的伤口,“死不了吧?”
魏冉随口道:“这毒内服才致命,只是灼伤罢了,不碍事。”
商朝这才点点头,把视线重新看向了商喜。她现在在想什么?是不是……在默默埋怨他的心狠无情。原本他们的计划中的确没有阿晚的事情,可今日出发前探子来报,二公子在目的地附近出没。探子还说,魏冉已经盯上了他。若他不主动下手,只怕阿晚如今已经落到了魏冉手中。这些事,只有等落下帷幕之后再向小妹解释吧。“叫停我,是要做什么?”
商朝抿了抿唇,仔细打量着她的神情,“如果不是诚心诚意,那就不必浪费时间了。”
语罢他似乎还觉得不够,又补充了一句。“若你觉得一个哥哥不够,那我还可以让商枝出现在你面前,若是加上商枝还不够……”商朝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有几分生硬。“还有丽加那个名叫宇文长龄的小子,你喜欢他,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