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起的头？”
程溪君深吸一口气，问道。声音带着无奈。“忘了。”
的确是忘了，江洵没说谎。“你们两个，让我说什么好？和谁学的？”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不过，放在江家两个孩子身上，倒是有种活久见的感觉。一个清冷自持，一个温和乖巧。怎么就和其他几个，凑到一起说起来了大人？“杜钧。”
异口同声，语气自然。中间加入“战局”的杜钧：嗯嗯嗯？？“以后可不能再这样，这种行为不是很好。”
顿了顿，想到她好像也经常，和季尤吐槽郑家的老太太，程溪君补充了一句。“忍不住了也要看看场合，被人抓个正着，到底是不好的。”
“咳咳。”
江爷爷咳嗽了两声，打断了程溪君不是很正经的话。又不痛不痒地教训了他们两个几句后，就放两个人离开了。“溪君你反应太大了，吓到两个孩子怎么办？”
万万没想到，一向是嫌她溺爱孩子的江奶奶，率先护起了犊子。“妈，这不明显的，他们两个做错了？”
他们不是寻常人家，一言一行都是需要谨慎的。越晟还好说。万一是别的什么不太熟悉的人，因为这件事对他们几家留了坏印象，影响到了公司合作。那就是得不偿失了。“越晟都没有计较，你怕什么？”
程溪君的想法，她都是知道的。不过，他们江家可还没有到，日薄西山的时候。哪里至于让孩子们那么谨言慎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想来他们这次会长教训，不过，你也不必那么担心。我倒是觉得，小孩子嘛，有点儿小毛病也是好的，有活力。”
江爷爷发了话，程溪君也没别的话可说。这件事就那么虎头蛇尾地翻了篇儿。“怎么看？”
程溪君走后，江爷爷戳了一下旁边的江奶奶。“还能怎么看，用眼看。”
“哎呀，我说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
“洵儿和若若性格都变的活泼了一些，是好事。”
江奶奶半点儿不担心。“你怎么一点儿都不觉得惊奇？我听到洵儿说的时候，还有些吃惊。”
“看着吧，以后估计还有更吃惊的。”
偶尔间看到，江洵对着云若笑的江奶奶表示，她这辈子最大的吃惊，已经消化完了。以后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佛系面对。“嗯？阿槿，有什么事情，是我这个你最亲近的人，不能知道的吗？”
江爷爷瞬间觉得手里面的报纸不香了，扔到一边，就开始扒拉江奶奶。“江成义，脸大？”
她将报纸拿过来，慢条斯理地折好，没有半分松口的迹象。“脸大不大的，不知道，心里面有只猫，倒还是知道的。”
动了动，挨到了江奶奶身旁。“等着看就是，剧透了还有什么意思？”
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就给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倒是让江爷爷心里面痒得很。过了年，日子好像就过的快多了。云若感觉自己在冬天还没有呆上多久，就到了春天。身上的厚衣服也被换了下来，换成了薄薄的春装。云若的生活规律中带着千篇一律。上课休息，练琴玩耍，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却是让云若觉得心安。她是个不喜欢太热闹、太过于曲折的孩子。最爱的事情，就是在细碎时光里面，寻找浅淡的美好。四月六号，是云若的生日。作为当事人的小姑娘，却是早就已经将它忘到了脑后。和冯奶奶在一起的时候，是不过生日的。也不是冯奶奶忽视了，只是老人的老家没有过生日的习惯。她将云若当成了自家孩子，生日这件事上，也是一视同仁。所以，晚上被喊起来的时候，小姑娘还是云里雾里的状态。揉了揉眼睛，云若不明就里地问了句“怎么了”。“傻丫头，今天是你的生日，你自己怎么都忘了？”
柳奶奶笑了下，伸手掀开云若的被子，将小姑娘拉了起来。穿好鞋后，柳奶奶就带着她到了三楼的小客厅，那里早已经坐满了人。有江家的人还有杜钧越清他们。满满当当的，中间围着生日蛋糕。“若若，生日快乐！”
她人刚走到那里，齐声的生日祝福就喊了起来。小姑娘站在远处，嘴角还挂着微笑。清澈纯良的眸子里面是水雾萦绕的湿气，眨巴了眨巴眼睛。顷刻之间，眼泪落下。“哭什么啊，你生日，那么好的日子，不能哭的。”
杜钧率先走到前面，伸出手就给云若擦了眼泪。江洵落后了一步，拿着手帕的手收了回来，放到了口袋里面。杜钧还是一如既往地没经验，手指摩擦幼嫩的皮肤，脸颊都给云若擦红了。她原本心里面鼓鼓涨涨，还有暖流流过，是满腔的感动。现在被杜钧那么一搞，情绪顷刻间就消失了大半，倒还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被领着到了最前面，身边都是围着她，给她唱生日歌的人。云若自己嘴里面也哼唱着，情绪一时间又上来，鼻尖微红，眼泪却是没有再流出来。许了愿望，吹了蜡烛。分吃了蛋糕后，小姑娘才察觉，自己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堆满了礼物。“这些都是我们精挑细选出来的，你到时候，可是不能嫌弃的。”
里面最穷的那一个就是他，杜钧说这话，到底是显得没有底气。“怎么会，若若很喜欢的，都喜欢的。”
她以往生日都不曾过过。现在能够得到那么多，已经是极其满意而感激。哪里会嫌弃？这边其乐融融的时候，陈叶上了楼，手里面提了一个盒子。“老爷子，有人送了礼物过来。没有署名，却是交代给若若。”
他心里面觉得奇怪，因而上来专门请示江爷爷。“怎么了？爷爷。”
江洵问了一句，大家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陈叶又将事情说了一遍，小客厅里面一时陷入了缄默。“没有署名，这是谁搞的名堂？想送礼物就送呗，还搞得那么偷偷摸摸的，真是奇怪。”
杜钧小声嘟囔了一句，旁边的郑旭也低声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