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骗啊……”房门关上后,小姑娘脸上的微笑逐渐消失。最后剩下的,只是一片平静。她低声喃喃,眉眼有清愁浮现。“瓷器被摔坏了,再怎么修复,怎么能和当初一样呢?杜钧,你怎么总是,那么的天真?”她骗他,不过是不忍心亲手打破,他的那一份天真而已。这是她对杜钧,最后的一份迁就了。半年时间,足够一个人放下,心里面所有的不甘和怨怼。也能够放下,太多不切实际期待。相信,过不了多久,杜钧也能看明白吧。不管他怎么去努力,他们都不可能,回到当初。“怎么了,怎么这幅表情?我看杜钧走的时候,似乎还挺开心?”江洵一进门,就看到了云若发呆的样子。心里一紧,心疼的感觉不停泛滥。“被骗的人,暂时的快乐而已。”
她没有瞒江洵的意思,给了他一个开头暴击。“你骗人?你还会骗人?”江洵不可置信地看她一眼,却见云若一脸恬淡。“给他一个,我们能再回到以前的,空头支票而已。”
略一思索,江洵就明白了过来。他将买好的小笼包提了过来,摆好了小桌子后,将筷子递到了她的手里。“吃吧,还是热的。”
小姑娘夹了一个,放到了嘴里面。牙齿一咬,里面的汁水就流了出来,满口生香。“真好吃!”
也顾不得和江洵说话了,云若一连吃了好几个后,才停了下来。“让柳奶奶学一下,你在家里面,也能天天吃到了。”
江洵半真半假地提了个建议。看着小姑娘的目光,像要刻进自己的心里。“别别别!就这样就挺好,才不要天天吃到,会腻的。”
云若摆摆手,连声拒绝。“哦?我还以为你一定会答应下来。”
看她不吃了,江洵将东西顺手接过来云若的筷子,将剩下来的几个小笼包解决了。收拾好东西,江洵拽了个椅子,坐到了云若的身边。“过犹不及,我又不傻。”
“破镜难圆,若若做的不错。”
“杜钧年长我几岁,我却总觉得,他比我还像个孩子。”
被苏玉锦骗了,还要被她骗。“我们若若良善,要是我,杜钧不会有出现在我面前的机会了。”
他严肃的语气,不是在开玩笑。“我总记得他带我玩儿的日子,不能半点儿情分不讲。不过,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情分了。”
他背叛她一次,又救了她一次。他们两个之间,算是扯平了。“难受吗?”
“没以前难受了,以后,也不会太难受。”
她向来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江洵哥哥,杜钧都来了,苏玉锦……应该也不远了吧?”
苏家和江家还要维持表面的平静。那么到她这里走一趟流程,也是必然的。“苏家现在乱成一团,估计还得过一段时间。”
“瞒我那么长时间,也是该和我讲讲了吧?我肚子里面的好奇虫,都忍不住冒头了。”
云若眨眨眼睛,带着听故事的期待表情。“嗯?原本是怕打扰你的清净,却还影响了我们若若,看好戏的心情了?”
“哎呀!江洵哥哥知道我好奇,那就快点儿讲啊。”
云若拉着他的手指,轻轻摇着。江洵低头看着两个人接触的部分,眼角微挑。然后反手将她的小手,握到了自己的手心中。“大房老爷和二房夫人,年轻的时候是一所大学的。同一专业同一个社团,一起上课一起参加活动,又是那一届长得最出挑的人。很自然的,就有了谣传。”
“等会儿等会儿,我先反应一下。”
信息量有些大,让小姑娘有些接受不良。“江洵哥哥,难道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就是这件陈年旧事?”不过,都是过去十几年的事情了,还能有那么大的影响?“你忘了么?之前,苏家大房有意栽培二房的儿子。为此,大房太太和苏玉锦的父亲,闹得不是很愉快。”
再加上这件事,难免的,对于苏纪云的身份,有了怀疑。江洵一提,小姑娘立马搞清楚了。一双眼睛里面,都是难以置信。“那……谣言是真的还是假的?”
要是真的,那可真的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了。“没做亲子鉴定之前,除了两个当事人外,没人搞得明白,谣传究竟是真是假。”
观其态度,江洵也不过是看好戏的人,其中之一。“要是做了亲子鉴定,那才真的是没法儿收拾了吧?”
不管结果如何,消息传出去了,苏家在郡城豪门圈的名声,也算是到头了。他们这样的家族企业,口碑名声是立足的一大关键。这一出无头无脑的绯闻,给苏氏集团带来的打击,将会是致命的。“做了不行,不做,想来也是不行。”
微微笑了一下,江洵的眼眸里面,是看好戏特有的情绪。“总感觉,谣传的蔓延,有种人为的迹象。”
小姑娘忽的说了这么一句。“你也感觉到了?具体说说看。”
江洵低头玩儿着云若的手指。神色间,未有什么改变。“没有什么证据,就是觉得怪异。硬要说的话,只能算是直觉。”
她歪了下脑袋,转向江洵。“江洵哥哥,你是怎么想的?”
“也只是一些猜想而已,没有什么证据。”
他淡淡说一句,然后拉起她的手,换了个姿势,接着玩儿。乐此不疲。“若若,你有别的亲人或者有联系的人,在别的城市吗?”
他突然问道。“嗯?”
她不解其意,却还是认认真真地回答了。“没有的啊,妈妈和沈先生都是在在应城,冯奶奶也是。”
她在应城,有关系的人,也只有这几个而已。“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只是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随便问一问。”
“好了,该知道的都了解了,也该好好休息了吧?”
见云若点头后,江洵低头摸了摸她的头发。手指扫到她额前的头发,露出来了小姑娘光洁的额头。江洵盯着她的额头看了几秒,终究还是什么也没做,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