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等等,我这就凑一下自己的嫁妆首饰,看看能值多少银子。”
姚氏赶紧朝着自己的梳妆台走去。一狠心一咬牙,将里面金银珠宝都抓了出来。“夫人,那珍珠项链是您最喜欢的,还是留着吧?”
贴身丫鬟连忙劝道。“不留,一件也不留!我们必须将账目填上,赶紧息事宁人。”
姚氏将私房钱都取了出来。倒腾了大半天,也只凑齐了五千两纹银,连个零头都没够,还得算上她从娘家凑得一千两,才够堵上那个零头。“娘,我这里凑齐了一万两,暂时救救急。”
此时夏青莲进来,交给姚氏一张银票。若是夏书权没听说夏青莲挪用那店铺银子之前,夏青莲的这举动定会让他们一阵动容。可是夏书权刚刚听到夏青莲每年从那铺子挪用几千两银子,这八年时间最少挪用了几万两银子,才拿出一万两银票,这简直是杯水车薪,不够干什么的。“莲儿,你将首饰嫁妆也暂且挪来一用吧,谁让你每年从店铺里挪用几千两纹银挥霍!”
夏书权冷眼扫向夏青莲,不容置喙的。夏青莲吓得身形一僵,原来父亲都知道了,难怪父亲一直阴沉着脸。“父亲,母亲,其实莲儿挪用的银两都用到了正事上,每年都是父母寿辰的时候给父母买礼物,余下的都是给哥哥上学打点用。”
夏青莲早就想好了一套说辞,如今正好用得上。夏书权冷冷一笑,“还是莲儿明事理,你的嫁妆先垫上,等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再想法子给你补上。”
夏书权的意思十分明了,就是尽量减少自己的损失,从妻子儿女身上能多榨取点儿是点儿。“老爷,怎么能动莲儿的嫁妆呢?莲儿马上就要谈婚论嫁了,这没有嫁妆怎么行!”
一听动女儿的嫁妆,姚氏顿时激动起来。“嫁妆没了可以再备,声誉没了恐怕前程也没了!”
夏书权使劲儿剜了姚氏一眼,态度决绝,没有商量的余地。夏青莲哭着跑出去,一会儿的功夫将嫁妆清单拿了来,交给了姚氏。本来这嫁妆清单上有一部分就是夏婉然母亲的嫁妆,昨天还了回去,已经划掉了,她心里够憋屈的了。如今这整个嫁妆单子都要交出去,夏青莲心痛的要死。“这才三万两纹银,加上你那六千两,才三万六千两,还差二十一万两,你把陪嫁的店铺卖三家,估计这钱也就凑齐了。”
夏书权自私自利地提议道。“凭什么要我把陪嫁店铺卖三家?我陪嫁店铺一共才四家,难道要我只留一家店铺?你难道一文不出!”
姚氏气得横眉冷对。“我挪用的那部分都是送给璃王了,难道我有胆量去找璃王索要?璃王现在可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最受宠的皇子之一。”
夏书权理直气壮地反驳。一提到璃王,夏青莲的眼里溢满了爱意。她一直梦想着做璃王侧妃,只要俘获璃王的心,以后璃王妃的位置早晚是她的。这也是她为什么那么恨夏婉然,因为夏婉然一直占着璃王未婚妻的头衔。好不容易熬到夏婉然要与璃王解除婚约了,璃王又抱个美人归,令她郁郁寡欢好久。夏书权名下产业本就没几家,而且夏书权也不是经商的料,因此根本都没有多少银两进账。他却一点也不舍得将自己那要死不活的店铺兑出去。非得让姚氏将她名下那几家旺铺出兑,一看这夏书权就对着家人们藏心眼儿。不仅仅是姚氏心寒,就连夏青莲也觉得凉半截了。“父亲,您名下的那几间店铺本就不盈利,还不如兑出去,母亲陪嫁的那几家店铺收益还不错,还能勉强维持我们一家的开销用度。”
夏青莲开口劝道。夏青莲这么一提醒,夏书权才想起他们已经分家单过了,这要是没个稳定的收入,一家老小都靠他那点微薄的俸禄,岂不是过得很清贫?俗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们一想到可能会过苦日子,顿时就一脸生无可恋了。“万万不可!这意义不一样,这个关键时刻我往外兑店铺,岂不是不打自招?京都百姓如何看我?但是你母亲陪嫁的店铺就不一样了,没有多少人知道这店铺的主子到底是谁!”
夏书权眼珠一转,一脸精明地道。“现在就别纠结了,赶紧兑店铺吧,这事越快解决越好,免得夏婉然改变主意了,将我们告上衙门,我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姚氏心惊胆战地开口。不就是三家店铺吗,为了儿女能够平平安安的,她舍弃三家店铺又如何,她也不指望夏书权能为他们母女着想了。很快姚氏便将三家旺铺出兑的信息张贴出去。别说这运气还真是好得很,很快就被人兑了去,不过价格压得有点低。但是急于用钱的姚氏,也没心情跟对方讨价还价的。对比姚氏他们的焦头烂额,夏婉然可是心情好得很。从今儿起,这三家旺铺就是她跟哥哥的了。让夏书权一家坑他们的银子,这下连本带利一并还回来。夏婉然赏给刚刚替她兑下店铺的男子一百两银子,又说了几句客气话,这才乐颠颠地回去继续看热闹。夏书权一家可谓是元气大伤,旺铺兑出三间不说,还把家底都凑上,才算凑齐了那亏空的二十四万六千两银子。宸王携着清算师,带着“盈利”的二十四万六千两银票,脚下生风地回宫复命去了。夏书权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那些人可走了,吓得我心脏病都犯了。”
“老爷,不好了,宫里又来人了!”
没一会儿,管家又急匆匆来报。“来者何人?”
夏书权一脸担忧地问。“皇上身边最得宠的李公公。”
管家随口回道。夏书权哪敢怠慢赶紧率领一家老小出去迎接。瞬间,夏府众人跪地一片。李公公清了清嗓儿,尖声朗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应国公府嫡女夏婉然忠良之后,心系朝廷,替朕分忧,特此恢复婉然郡主及应国公府世子之位,钦此!”
“臣女夏婉然,臣子夏浮游谢主隆恩!”
兄妹俩叩头谢恩。“婉然郡主,世子爷请起吧!”
李公公将圣旨递给夏婉然。毕竟夏浮游“腿脚不便”。夏婉然与书童一起,架着夏浮游,将他扶到轮椅上去。其实之前若不是兄妹俩被捧杀养的嚣张跋扈,不分是非,也不至于惹怒了皇上,一气之下褫夺了他们的爵位。这次夏婉然豪捐二十四万六千两纹银,可谓是给京都所有世家公子跟豪门千金做了个好表率。皇上自然愿意有更多的人争相效仿,这样就可以轻而易举地缓解国库压力。所以,乐得重新封爵。此时夏书权一家心里五味杂陈,他们争夺十来年的东西,再次轻而易举落到了夏婉然兄妹身上。他们仍旧是寄居在应国公府的“客人”。夏书权的眼里溢满了杀意,夏婉然这个祸害留不得。夏婉然拿出银两给李公公众人赏赐,而后一直目送李公公离开。这才命雇来的工匠把将夏书权一家的院落与他们兄妹的院落用一道墙隔起来,不过中间留了个小门,白天开着,晚上上锁。至于这夏府里原有的下人,除了小巧还有姚氏的陪嫁丫鬟跟嬷嬷,其余的都被发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