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墨逸寒的眸光既陌生又冰冷,浑身笼罩着浓浓的杀气,令人不寒而栗,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夏婉然双目微阖,欲给自己留下最后一丝尊严,虽然此时心跳如擂鼓,但是她强迫自己保持着一贯的冷静。她感到墨逸寒冰冷的手在一点一点地收紧,她努力的汲取着微薄的空气,就像是搁浅的鱼,躺在烈日下的沙滩上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看得出来他是铁了心要她的命……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离开就离开吧,只是她还没替原主报仇,什么也不曾留下,心中未免有一丝丝遗憾。眼角一滴清泪,“哒!”
地一声滴落在男人的手上。男人只觉得那滴泪滚烫,烫的他立即松开了手。夏婉然蓦地睁开眼,捂着被掐红的脖子大口的喘气,她的喉咙干涩疼痛,可想而知刚刚墨逸寒用了多大的力气,仿若一念之间她就香消玉殒了。“夏婉然,记住不要试图算计本王,不然下次本王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墨逸寒的声音冷的刺骨,不带一丝情感,瞬间变得好陌生,令夏婉然不由地退避三舍。夏婉然唇角抽了抽,话到嘴边却很难发出声音。她用同样冰冷的目光回视他,两人对视了半晌,夏婉然才哑着声音,艰难地开口,“我替你处理一下伤口,就当还你人情了,我这个人最不愿意亏欠别人,今日一别,江湖路远不必再相见!”
夏婉然平静的说完,不再言语,而后抓起墨逸寒的手腕开始娴熟地处理伤口,她用锋利的匕首剔掉伤口周围的腐肉,全程没用一点麻醉,她就想让他好好尝尝这痛彻心扉的滋味。两人皆是面色清冷不带丝毫情感。夏婉然掏出墨逸寒的送给她的消炎止血药粉,直接物归原主给他敷到伤口上,这才利落地将伤口包扎好。又将仅剩的一颗解毒丸递给墨逸寒,“服下它,余毒四个时辰内能清除!”
半晌,墨逸寒忽然笑了。夏婉然诧异地抬头看着他,这人莫不是有大病吧?有什么可笑的?“这是要跟我两清?”
墨逸寒忽然问。闻言,夏婉然黛眉轻蹙,他都要掐死她了,还不两清,难道要留着他过年不成?她可没有受虐的癖好。“宸王,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早就该两清的!这样对大家都好!”
夏婉然冷笑着开口。“你很生气?”
墨逸寒低声问。废话!差点都没命了,她能不生气吗?夏婉然抬头瞟了他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浅嘲,懒得回答这智障的问题。墨逸寒眸底闪着鹰隼的芒,幽幽地道:“事到如今,我们不如开诚布公!”
夏婉然蓦地一愣,他说这话何意?他盯着她的眼,良久继续道:“你不是然儿,所以你再挑战本王的底线,本王不可能纵容你!“我挑战你的底线?我还没活够。”
夏婉然一怔,一脸自嘲地笑笑。“大家谁也不傻,一个人再变化,也不会从里子往外变,你说是吗?”
“正因为都不傻,所以才知道适者生存的道理,有时候为了明哲保身而身不由己。”
虽然墨逸寒的气势逼人,但是夏婉然也丝毫没示弱。她是绝对不能承认自己是冒牌货的,不然分分钟钟小命要交代。墨逸寒别有深意地瞥了夏婉然一眼,而后高深莫测地一笑,“的确聪明了不少,也变得伶牙俐齿了。”
夏婉然唇角抽动两下居然无言以对。“伤口处理好了,婉然告辞了!”
她没有必要与他同乘,阴阳怪气的,她心脏不好。“你这是怕了,要赶紧逃之夭夭?”
墨逸寒说完,冲她冷笑了下,笑的夏婉然毛骨悚然的。“别怕,本王觉得这样的你其实也挺可爱的!”
他又恢复了往昔的样子,夏婉然心里仍旧在不停擂鼓。可爱?可爱的想掐死?这是哪门子的逻辑,骗鬼鬼都不信!“婉然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她说完拔腿就跑,仿佛墨逸寒就是洪水猛兽。墨逸寒看着她的纤细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刚刚有点冲动了,小丫头好像吓到了,以后对他更是避之唯恐不及了。夏婉然逃也似地下了车,大口的喘气,回头望了一眼宸王府的马车,一心想着快些逃离,一口气跑到了喧闹的主街上,这才停下来歇口气。她漫无目的走在街上,看着熙熙攘攘的行人,觉得自己与人格格不入。此时脑海里回荡着墨逸寒的话,昨天她才救了墨逸寒的母妃,可是今天他就怀疑她算计他,要将她活活掐死?心里即失落难过到了极点,果真最是无情帝王家。脑海里不断呈现出她与墨逸寒相处的一幕幕,看似对她情意绵绵,可是翻脸就能掐死她,这样阴晴不定的人,她可得长点记性了。夏婉然一路唉声叹气的,难怪夏浮游都提醒她一定要离宸王远一点。如今看来的确应该珍惜生命远离宸王!夏婉然失魂落魄的往前走,根本没看路,“砰!”
撞上一个人。“你又得逞了,应该意气风发才是!”
男人很不客气地开口。“是你!”
夏婉然抬头,就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看着他的脸盯了一会儿,她才狐疑道:“你是钰王?”
“正是本王,你欲擒故纵的那一套在本王面前可不好用!”
钰王眼里溢满了憎恶,看到的出来,他对原主积怨已深。夏婉然本来心情就不好,如今被墨如枫这么一说,她当即冷笑:“王爷,您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要不是宸王,估计我都不知道王爷这号人物!”
钰王被噎得一愣,“哼!要不是因为九弟,你以为本王会愿意认识你!”
“以后您不必认识我了,我与宸王已经形同陌路,这下您满意了吧?”
夏婉然扔下一句话,挺直腰身绕过墨如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以前的事不是她做的,她只是个背锅侠,她做事向来是不亏欠任何人的,可说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