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之际,苏锦宁挑开床帐,翻身下床。阮太傅见状立马迎了上来,焦急询问:“我母亲她可还好?”
苏锦宁摇摇头,随意抬手擦着额头冒出的汗道:“此刻倒是无事了,但日后再发生这类心绞痛,务必要请老夫人来我那处就医。”
若不是京墨来的快,便就要错过黄金抢救期了,要真是那样的,华佗在世也救不了老夫人的性命。阮太傅闻言顿时松了口气,他抬手,朝着苏锦宁一礼。“使不得!”
苏锦宁连忙上前托住阮太傅的手。她知道阮老夫人非富即贵,也知道阮飞白是大理寺少卿身份,虽说不清楚面前这位老爷的身份,可看气质便不凡。如此,她又如何受的起他的礼。“我乃是当今陛下与夜王殿下的太傅,苏小姐若不介意,可与夜王一样,唤老夫一声太傅。”
阮太傅笑着摸了摸胡子,看着苏锦宁的眼神满意至极。王爷能得此妻,夫复何求啊!苏锦宁了然点点头,抿唇淡笑,顺着他话叫了声太傅。他的话中虽然提到了魏夏帝,可后半句话皆以君夜渊为主,仅凭这么一句话,她能断定这位阮太傅是君夜渊的人。阮飞白剑眉微皱,情绪不似阮太傅那般感激,他上前皱眉询问:“苏小姐是医者?若不是,你怎敢对祖母触手?后果你可负担的起?”
“住口!”
一听阮飞白的话,阮太傅胡子都吹直了,开口便怒斥着他。阮飞白不清楚,他可是清楚的很。当初王爷的腿伤与中毒,便就是这位苏小姐一手医治的。宫中太医与民间大夫都没能力救王爷的病,可苏锦宁一个女子却是救好了,从此可见她医术的厉害。闻言阮飞白这番话,苏锦宁未恼怒,她掀眸看向他,眸子幽深微冷,轻扯唇角道:“大人若不信我的医术,下次再有这种事情,您可以不找我医治,但后果如何,便就是您自己承担。”
“还有,我给老夫人医治,一没收钱财,二没收你阮家的礼。我虽是一介女子,可我也有自己底线所在,阮大人信不过便也罢,往后我便当不知老夫人的病就是。”
苏锦宁弯眸淡笑,黑瞳却如点漆般冷沉,话中的冷意一听便能听出来了。她救老夫人从未想过要任何东西,虽被质疑是不错,但在这个权贵只手遮天的世界,她须得将底气充足。只有这样,来日她再救人时,才能断绝这些质疑。除去这一层关系,她也需要将性子磨的尖锐一样,不能让任何人都觉得她好欺负。苏锦宁斜眼冷瞥阮飞白,轻嗤了声,旋即道:“半夏,我们走。”
上一次她救君悦桃等幼童的事,她记得清清楚楚,就是这位大理寺少卿公布的告示,这才使得人人知晓是她救的幼童。那时,她本觉得这位少卿大人是好人,今日再一见,却只觉得此人比半夏还少一根筋。他都不知道用脑子想想,若是她不会医术,又怎会屁颠屁颠来阮家,又怎会冒着生命危险,给忠臣之母医治。“苏小姐…”【空间到账50积分,请再接再厉!】然而,还未走出房门,便听到老夫人虚弱的声音,还有空间积分到账提示音。提示音一出,说明老夫人此刻没事了。床榻边的京墨立即扶着阮老夫人下床,二人一直走到苏锦宁跟前,老夫人慈祥淡笑:“今日多谢姑娘你的救命之恩,老身那孙儿古板,不知你医术高明之处,他多有得罪,老身替他赔不是了。”
“老夫人莫要这么说,身为医者,被人质疑医术就像吃饭一样,是件极其正常的事儿。”
苏锦宁连忙扶着阮老夫人,回想刚才自己生出的些许怒气,此刻想来也有些不对。阮飞白眉头一直没松开,但神色已好许多,回想方才老夫人的话,他顿了顿,而后上前,恭恭敬敬抬手鞠礼:“多有得罪,还往姑娘莫计较。”
“无事。”
阮飞白都道歉了,若是她再不依不饶,便显得是她的不是。“方才在床榻上,听姑娘说往后生病可去寻你,如此的话怕是要麻烦姑娘了。”
阮老夫人苦笑一二,自嘲道:“老身半截身子都踏入黄土,身上痛病常年不散,怕是以后有的叨扰姑娘了。”
“老夫人您可千万别这么说。”
苏锦宁轻声安抚,说完她想起了自己开医馆的事情,旋即补充:“过几日我在街市上开了一家医馆,老夫人往后哪里不舒坦,都可去医馆寻我。”
话一出,阮太傅与阮飞白纷纷看了过去,二人同阮老夫人一样,眼中都闪过惊讶。“你要开医馆?”
阮老夫人惊讶抬眸。苏锦宁笑着点头,柔声解释:“我本就有医术傍身,所学的医术,自然想用来救济世人。”
“我志不在后宅,不在男子,不知老夫人能否明白我的意思?”
苏锦宁垂眸淡笑。这个世界的女子,大多都是依赖男子的菟丝花。她却不愿做此,要做便做独立的女性,由此也能让这些低看女子的男人们看看,女子也能巾帼不让须眉。阮老夫人怔在原地,视线久久不曾从苏锦宁身上挪开,眼中闪过一抹惊艳。许久,她笑意浓厚,点头不止:“好一个志在四方,老身敬佩苏小姐的志向!”
忠门烈母,看惯了尔虞我诈,也见多了后宅的阴沟事,而今听闻苏锦宁这一番话,她心中颇有感触。“不知姑娘打算医馆叫什么名?若是可以,老身愿增幅墨宝给姑娘。”
阮老夫人喜爱极了苏锦宁身上这股劲儿,再加上她又救过自己几次性命,此刻语气不由亲切几分。经阮老夫人这么提醒,苏锦宁若有所思摸了摸下巴。医馆名字自然得神秘一些,若是烂大街的名字,百姓们也不利于记住。她抬眸,见阮老夫人还慈眉善目看着自己,顿时灵光一现,她笑问:“老夫人,顺着您方才说的话,我倒是有个不情之请。”
“哦?你且说说。”
“我想请老夫人为我医馆提名,届时我将您写的名框起来,再悬挂门前,也算是个活招牌了。”
她眨巴双眼,闪着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