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微风,吹动满院树叶作响。透着月光,隐隐可见床榻上的红色龙凤被,被盖着刚成亲的小夫妻。只不过别人夫妻成婚时的羞涩与紧张,在他们这儿完全看不到。苏月儿静静盯着黑夜中的床顶,情绪从一开始的紧张期待,变成了如今的发酸与不满。自从君景瑞更衣上床后,便没有正眼看过她,脸上丝毫没有刚成亲的喜悦,亦是没有当初的柔情。“殿下,是不是月儿哪里做错了事情,若是月儿有错,您尽管说出来,月儿只求您,别冷待我…”苏月儿深呼吸了一口气,沉着气压着不满情绪,她挤出委屈神情,侧身看着君景瑞。一双小手,不安分的在被中攥紧,透露出了几分不满与紧张。君景瑞是一个正常男人,对苏月儿提不起来兴趣,完全是因为不愿意与她虚与委蛇,看着她这张脸,便没兴趣。而今被她这么一弄,倒是有了几分兴致,不过看着她的面孔,还是觉得有些倒胃口。回想苏毅清与自己的合作,君景瑞沉声勾笑,双眼隐晦在黑暗里,露出阴冷神色,“月儿最是善良柔和,你又怎么会做让本皇子的事情。”
“今夜成亲,本皇子心中痛快,朝臣拉着我敬酒,这才贪杯了些。”
他勾着苏月儿的手,似在柔声解释,可每说一句话,眼中的冷意便浓一分。无声风来,苏月儿在被中打了个寒颤。听到他说的话,她不满嘟嘴,将先前猜测他为何冷待自己由头撇去。“那些大臣也真是的,明知殿下你身子骨金贵,竟然还拉着你一起饮酒。”
喝酒都没什么,可喝酒误事,就比如这良辰美景夜,若非是她主动,只怕是要耽误了。苏月儿不爽朝臣,说话时,也丝毫没有遮掩自己的意思。不论哪个国家的皇子皇女,他们的身份虽然都很高贵,但实际上若是人际交际处理的不好,那么这个身份再高贵,也无人敢亲近拥立。自古以来,朝臣是侍奉君主,可换言之,又何曾不是君主给朝臣荣华富贵呢。这二者,皆是环环相扣的关系,谁也离不开谁。苏月儿一心埋怨朝臣,殊不知今夜就算朝臣不敬酒,君景瑞也是要主动攀附他们的关系。虽说是皇子,可只要不是皇帝,皇子又如何,还不是一样得为了权势,去攀附其他朝臣。草包就是草包,竟然这点道理都不懂。君景瑞忽而有一丝后悔,也不知他与苏毅清合作是好是坏,这事现如今说不准,可他目前就已经知道。只要皇子府有苏月儿在,这往后的日子,绝对不会安生。君景瑞眼中似有浴火,他抬眸看着苏月儿,对方神色在月色下显得柔和。君景瑞看得出神,眼神一刻未离。苏月儿的笑,无形中似乎变成了苏锦宁的笑,眉眼即便掩藏在黑夜下,可处处都还散发勾人气息。眸色微深,君景瑞勾了勾唇,笑的勾人。苏锦宁,这是他的锦宁!癫狂之色蔓延,君景瑞情绪一瞬间变的高涨,二人之间亲密,到了这一刻,苏月儿才真正生出害羞的神情。“殿下,您、您可要好生待我。”
苏月儿娇羞着脸,忍不住开口。一听她的声音,疯狂之意扩散消失,君景瑞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方才将苏月儿当成了苏锦宁。他低头,看着面色绯红的苏月儿,她眉宇间带着期待,见他在望她,还不忘故意勾引。蓦然间,一股子恶心之意涌上心头。黑夜里的神情,若不是对着月光,是绝对不会被旁人发现。二人离得这么近,苏月儿也未曾发现君景瑞的不对劲。等得久了,苏月儿有些不耐烦,抬手便急不可耐伸向君景瑞,后者一丁点反应也没有。这就算是换成女人,也早就生出反应了。苏月儿疑惑抬头,目光正好与君景瑞对视。后者的瞳孔微缩,神情同苏月儿差不多,同是惊讶。他厌恶苏月儿不错,可任何一个男人,在经受女子这么拨动时,早就有想法了,可不知为何,自从睡在这张床榻开始‘他’似乎就没有过任何反应。猛地,君景瑞掀被下床。“啊!殿下你做什么!”
被子被掀走,苏月儿整个人被冷意袭卷,她立即夺过被子,遮掩住身体。望着突然下床的君景瑞,她不解撑起身子,而后看到他端着蜡烛,去往了外房。外房里有恭桶,苏月儿没多想,只当君景瑞是去小解,只是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有余。外边,君景瑞阴沉着一张脸,周身怒火顿时渐浓,心中燥火十分慎人。他如今竟然厌恶苏月儿已经到这个程度了吗!竟然到了看着她就犯恶心想吐,还生不出反应来了?说的好听,是没反应。可说的难听一些,这就是没用!没用两个字,怕是全天下的男人都怕,只要是个男人,就没有不怕这件事情的人…想到自己因为苏月儿没反应,君景瑞吐出一口浊气,俊秀脸上阴郁十分浓厚,脸色更是低沉得快到滴出墨汁来。贱人果真是贱人!比不上苏锦宁一根手指头也就罢了,如今还害得他堂堂皇子没用了!君景瑞思绪被怒火占据,完全没想今夜苏锦宁扎自己那一下。“苏月儿…!本皇子定要你生不如死!”
他紧咬牙关,紧绷着侧脸。忽然,房门轻响。君景瑞走到门口,看见了敲门黑衣人。“殿下,侧妃带来那些嫁妆,属下已经按照您的意思,全部投入了冷兵器制作中,您可会有别的吩咐?”
男子恭敬行礼,他戴着一块面纱,倒是看不清楚长相,他左眼下有一颗泪痣,倒是显得眉眼好看。“制作武器那边,你可得盯仔细了,绝对不要走漏任何的消息!”
说到正事时,君景瑞冰冷的眸缓和几分。男子点点头,想要离去,却又犹豫又道:“此次侧妃一共带来二十八抬嫁妆,然而属下检查后,发现嫁妆都是各个箱子放一点,若是严格统计,约莫也才十箱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