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太后怒拍桌案,两眼怒瞪齐蕊姬。朝臣们虽然没有说话,可他们的反应,大多都是在认同齐蕊姬说的话。她身为太后,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况且齐蕊姬那话的意思,摆明了就是在讽刺她!坐在魏夏帝右边的婕妤见状,含笑开口:“公主这话说的未免太过了些。”
“魏夏女子,首当以端庄二字为主,唯有如此,才能家庭和睦。不过说来也是,你们北齐女子民风开放,觉得我们无趣也是对的。”
婕妤捂唇淡笑,双眼与齐蕊姬对视,故意说道。闻声,齐蕊姬随意斜眸看过去,婕妤满头金发随意垂散背后,神态慵懒,倒是个美人儿。她轻笑,眸色翻转:“太后娘娘,本公主不过就是实话实说罢了,您若是听不惯这种话,那本公主不说便是。”
分明就是齐蕊姬嚣张看不上魏夏的女子,可到了她的口中,就成了是太后听不得一点嫌话。太后气的抬手捂胸,她不满瞪着魏夏帝:“皇帝!日后这种宴会,您还是别叫哀家来了,哀家年纪大了,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说罢,狠狠甩袖离去。朝臣们面面相窥,又不敢言语。一国太后,被前来做客的其他国家公主气成这样,说出去都让人无法相信。魏夏帝紧紧皱着眉,望着太后离开的北京,眸中带了浓浓的嫌弃。因为纪皇后的事情,太后已经连续一个月没给过他好脸色,这次接风宴他恭恭敬敬将她请过来,就是为了缓和母子关系。没想到她那么不顾及她的面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他乃至齐蕊姬甩脸色。好歹自己身份是最最尊贵的皇帝,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老婆子来指手画脚。看着他眼中的不满与嫌弃,苏锦宁轻嗤收回了视线。魏夏帝刚登基那一年,若不是太后帮他坐稳皇位,他真以为这个皇位能坐到今天吗。这种人简直比白眼狼还要可怕。寂静的大殿中,苏锦宁这一声显得过于清晰,齐蕊姬抬头望去。玄衣男子拿着同色帕子,温柔至极擦着女子白皙修长的手,眼中爱意止不住。风清明月,天人之姿。齐蕊姬呼吸一顿,眉头紧锁。这还是那个对拒之千里的夜王吗?“这位,便就是夜王妃了吧?”
她抿唇笑着上前,神情看起来娇俏。苏锦宁头未抬,动作柔和舀着汤喂君悦桃,仿佛没听到齐蕊姬的话。齐蕊姬暗中攥紧五指,指甲狠狠戳在掌心,她不满磨了磨牙,从来只有她轻视别人的份,还从来没有谁敢这么无视她!目光顺着苏锦宁的动作,落在了睁着圆溜大眼看她的君悦桃身上。顿时,呼吸再停。小团子歪着头,葡萄般的大眼与苏锦宁杏眼极为相似,她又被苏锦宁抱在怀中。自来大殿内跳舞后,她便时不时看到君夜渊那剥葡萄喂那孩子…莫非…这是君夜渊与苏锦宁的孩子!?愤怒的情绪油然而生,齐蕊姬心中怒火中烧,君夜渊是她惦记了一年多的男人,当日听到他成亲的消息,她恨不得让杀手直接杀了苏锦宁。而今他们二人,竟是悄无声息的生了孩子!明艳五官气的微微扭曲,然下一秒,齐蕊姬突然反应过来,君夜渊与苏锦宁不过才成亲半年,又哪儿来这么大的孩子。她若有所思抿抿唇,想起了一直被君夜渊养在府邸的福康公主。一时,她再看君悦桃的眼神已经变得柔和。等将来她嫁给了君夜渊,君悦桃便就是她的小姑子,如今可不能让小姑子对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印象。“哎呀,嫂嫂,这人长的好像妖怪,桃桃怕!”
君悦桃看着翻书一样变脸的齐蕊姬,吓得连忙将头捂在苏锦宁胸脯上。脸下十分柔软,她好奇的暗中又蹭了蹭。嫂嫂这处可真软,不像哥哥,硬的能让人头裂开。想到这儿她看了眼君夜渊,随后撇了撇唇,静静享受着此刻美好。看着君悦桃依赖苏锦宁的样子,又想到方才那一声妖怪,齐蕊姬暗中咬碎银牙。她努力挤出笑容,缓和语气:“福康公主,本公主长的这么貌美,您是哪儿觉得我像妖怪呢?”
语毕,她摘下手腕玛瑙玉镯,不由分说就拉过君悦桃的手,似有若无瞥了眼苏锦宁:“小公主啊,您可要说实话,万不能旁人说什么,你就觉得是什么,不然这样的话,本公主可是会伤心的呢!”
“你伤心关我什么事儿?”
听着这话,君悦桃从苏锦宁怀中探出头,小脸懵逼看着她。说完,小手一疼,只见齐蕊姬正在将玉镯往她手腕带。“好疼!”
手腕微疼,再抬头看去,齐蕊姬还在冲她假笑,君悦桃眼珠轻转,立即惊叫出声,猛地收回手。“你干嘛要掐桃桃的手!皇兄,桃桃的手好疼啊!是不是方才我说错了什么话,不然她为何要掐我的手…”君悦桃小嘴扁着,长睫颤抖,小小的身体缩在苏锦宁怀中一抽一抽。她叫的皇兄,乃是魏夏帝。魏夏帝与众朝臣一直在关注这里,再听完她的话后,一些被齐蕊姬迷住美色的朝臣立即恢复了神智。“北齐公主,福康公主年岁尚小,就算她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您也不能这么对待一个孩童。”
“就是啊,况且公主您是客人,怎能不顾主人家的意思,强硬给她一个孩子戴镯子,动作还那么用力,怕不是真想对公主做些什么不成?”
朝臣一言一语,宛若唱双簧似的。这话直让齐蕊姬脑袋一片空白,她刚才不过就是给君悦桃戴镯子,想要用镯子引诱她,令她说出是苏锦宁指使她说妖怪那话。怎那些被自己迷得神魂颠倒的一群人,怎么突然间就像醒悟了一样。“陛下…蕊姬没有…蕊姬怎敢伤害福康公主呢,在蕊姬心中,我是将她当做妹妹看待,这才想要赠送她一只玉镯。”
齐蕊姬反应迅速,话语间泪珠已经挂在睫毛上,整个人看起来可怜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