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川喝多了酒,醉醺醺的靠在沙发上,见手机上拦截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他随手将手机扔在一边,继续低头喝酒。突然手机叮的一声响,让黎川瞬间回过神来,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却发现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发来了一个消息。“我是柳棠,黎川,你接电话。”
黎川愣了愣,醉意朦胧的让他大脑有些反应迟钝,看着那个信息好半天,手机上又多了一个被拦截的未接来电。他沉默了一下,将电话回拨过去。“黎川!你终于肯接我电话了!”
柳棠那边已经快要哭出来了,“今天我……”黎川突然冷笑了一声,打断了柳棠的话。“你觉得我很好戏弄是吗?”
黎川揉了揉发红的双眼,忍不住笑了起来,“柳棠,耍我好玩吗?”
“我不是,我没……”柳棠听到黎川这番失望透顶的话,忍不住攥紧手机。“行了,什么都别说了。”
黎川捏捏鼻梁,嘲讽的笑了,“我不过就是你的一个玩具,玩够了就换下一家,柳棠,你的爱这么廉价的吗?”
柳棠脸色煞白,“我没有,我一直爱的人都是……”“你一直爱我是吗?”
黎川只觉得好笑,“那你告诉我,你肚子里到底怀的谁的孩子?”
柳棠噎住,彻底说不出话了。此时此刻在讲这件事,她无论如何也说不清了。只恨她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想起她没有吃避孕药这件事。“你玩够了,觉得找个好人就嫁了,就可以让我来当这个冤大头吗?”
柳棠退散坐倒在床上,愣愣的看着窗外的漂泼大雨,此刻,她哭都哭不出来了。“黎川,我,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她的声音里带着战战兢兢的哽咽,“我,我那是失误,我被人陷害了。”
“陷害?”
黎川掩面轻笑,可是眼泪却顺着脸颊滑了下来,滴落在地上,“好一个陷害,如果不是你情我愿,谁又能逼着你上对方的床?”
柳棠心里冰凉,她知道,一定是有人给黎川看了她和沈司的视频。“我还怪那两天你为什么要问我那些问题。”
黎川说:“原来是早就已经在外面有人了,只是想给我提前打一个预防针。”
柳棠愣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所以你早就想好了,先试探我的态度,如果我的态度随意,就打算先嫁给我,然后再继续过你的生活是吗?”
柳棠此时真的百口莫辩。一切都仿佛水到渠成一般的展现在黎川面前。而这么多的巧合,她如果说这一切都是意外,傻子都不会相信的。再加上她又没有出现在婚礼上,这下,黎家几乎成了整个圈子里的笑柄。肚子又开始尖锐的疼痛起来,柳棠死死攥住肚子上的衣服,有那么一瞬间,她无比痛恨肚子里还未出世的孩子。如果要是没有她,那现在,她的生活会不会有所不同?也许现在她和黎川已经步入洞房,也许现在他们已经出去度蜜月了。可是一切都晚了。“对不起。”
柳棠哽咽的只说出了这三个字。是她,一开始错误的就是她,她不应该去当什么跑腿,更不应该走进那间屋子,也不应该好心去帮助沈司。或许,她活着本来就是个错吧。这一刻,柳棠突然心如死灰,她垂下眼去,目光开始变得死寂。“还有什么好说的?”
黎川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那就祝你幸福。”
她,怎么可能幸福了?柳棠回头看向大扇紧闭的大门,她知道那个保姆就一直站在房门外面,她有任何举动,那个保姆都会冲进来阻止她。黎川那边无声的挂断了电话,柳棠突然的看着漆黑一片的手机,疼痛如潮水般袭来。柳棠软软的倒在地上。混乱中,她恍惚的看见房间大门被打开了,保姆进来将她扶起,然后她整个人就陷入了长久的黑暗之中。黎川靠在床边,狠狠的将手机砸向对面的墙,瞬间摔的粉碎。他死死攥着拳头,眼底里的泪水渐渐被恨意取代,他死死攥住高脚杯,直到高脚杯在他手中砰然碎裂,玻璃刺进他的手心,血顺着修长的手指滴落在地。又是一片黑暗和死寂,柳棠在混乱中看到无数人嘲讽的样子,她想向所有人去解释,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去听,她疯了一样的,想去拽住那些人。可当她拽住他们打算解释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话来。她疯了一样的在梦里哭喊,可是这个梦里,全部都是死一般的寂静。沈司静静的坐在柳棠床边,低头看着她。那张美丽的脸,此时沉浸在无尽的悲伤中,泪水打湿了柳棠的睫毛,她全身都在微微颤抖。沈司将氧气罩戴在柳棠脸上,深深的叹了口气。他好像做了一件错事,这可能是一件柳棠再也不肯原谅他的错事。可是,他又怎么能够允许柳棠去做那么凶险的事情?那是他们两个人的孩子。柳棠为什么能够如此狠心,将还没有出世界的孩子扼杀在肚子里。他伸出手指,轻轻的将柳棠脸上的眼泪擦去,可是柳棠好像非常害怕,在他触碰到柳棠脸颊的那一瞬间,柳棠全身都跟着颤抖了一下。然后她猛的睁开双眼,正好对上沈司那双犹如潭水一样深邃的双眼。柳棠瞬间全身紧绷,几乎瞬间蜷缩起来,退到床角,一脸警惕的看着沈司。“做噩梦了?”
沈司问。柳棠惨白着一张脸,冷眼看着沈司一言不发。昏暗的灯光打在沈司的半边脸上,让他的俊脸蒙上一层阴霾,他看着柳棠,半晌,指了指桌上的饭菜,“把饭菜吃了,你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我不需要。”
柳棠避开沈司的目光,脸上写着抗拒,“你有本事就一直把我关到饿死。”
沈司修长的手指微微一顿,然后缓缓收了回去,他薄唇轻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你要保持心情愉快,身体才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