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用这种态度对待涂枫,涂枫不敢置信的看着我,表情也越来越冷。他指着墙上的五仙图,怒声道:“难道我说错了吗?你睁大眼睛看看,他们到底是不是!”
我气得说不出话,从小就不会吵架的我啊,此时只能气鼓鼓地瞪着涂枫。过了一会儿,涂枫的火气消了大半,他过来安抚我:“娇娇,对不起,你是他们的出马弟子,我不该那样说他们。现在陈婶子的钱咱们都收了,你想想办法吧。”
我气得头疼,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没好气的说:“有些病连医院的医生都无能为力,你让我怎么办?你以为仙家无所不能?要是那样的话,还要医院做什么?这天下怕是所有人都不会死了吧!”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以为涂枫会理解和体谅,没想到他却说:“你怎么这么死脑筋!你就去给他看,看得好算他命大,看不好他要是死了,你就说是他命不好,怪不得别人,再不济,你就说他们给仙家的供奉太少了,仙家不愿意治他!”
涂枫说得理直气壮,我嗔目结舌的看着他,印象中,涂枫是很善良的一个人,怎么才短短数月,他就变成这样了?而且最让我头疼的是,涂枫答应她们,我们晚上就去陈家。如今,我作为五仙的出马弟子保了刘玉兰安全度过新婚夜,并且打死了一只熊怪,这事已经在他们村子闹得沸沸扬扬,对于那些供奉着虎仙、赤猿仙、鹿仙的村民,有的开始相信其实供奉五仙也是有用的。不过也有村民说了,是村儿的儿子,他说:“切,你们不知道,我爷爷小时候,家里就是供奉五仙的,结果家里连连遭祸事,后来供奉了金虎大仙,这才保了平安,我劝你们呀,看看就好,别太当真,说不定这只是巧合。”
这些闲言乱语让我很心烦,我更怕白婆婆他们听到。至于陈家老爷子事,我想找涂枫好好谈谈,结果他根本不在家,也没打招呼就出去了,甚至陈家、刘家给的红包都不见了。天刚擦黑,陈家就来人接了,白婆婆他们都不在,连小九和黄溜溜也没来,我想找个商量的都没有,只好硬着头发一起去了陈家。到了陈家,围观的村民特别多,他们都相信陈家老爷子救不回来了,很多人都在旁边说风凉话。刘婶子和陈家婶子,带着刘玉兰夫妻认认真真跪拜了五仙,又请我上座,他们还把老爷子抬到了正厅。老爷子虽然还不到五十,不过已经骨瘦如柴,两眼深陷,如同包着人皮的骷髅。当老爷子睁眼看向我时,本来浑浊的眼睛却像带着利箭一样,那种阴毒的目光不禁让我打了个冷颤。我心跳加快,下意识的错开视线,但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一个快要死的人,我跟他无冤无仇的,甚至昨天才刚刚帮了他儿子,他不该对我有那样的眼神。可能是错觉。我再次看向陈家老爷子,老爷子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微弱得几乎以为他已经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他看我的那个眼神,一直让我心烦神乱。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我,就等着我请仙治病。我盘脚打坐好,闭上眼睛试着用意念去找白婆婆,这个办法还是小九告诉我的,她说她每次找姨姨们就用这个办法,而这个办法又是她娘亲在生她之前教给姨姨们的。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她说的姨姨们都是谁。整个陈家鸦雀无声,我集中精力寻找白婆婆,让她快点儿来这里,可我虽然闭着眼睛,可我总觉得陈家老爷子在盯着我看。而且那眼神依旧阴毒和犀利,让我很难集中精力。我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向老爷子,正好与他的目光对视,这一看不要紧,吓得我心脏差点儿跳出来。明明应该是张干瘦的人脸,可此时我却看到了一张长满长毛的、龇着长牙的野猪脸!我猛然睁大眼睛,惊恐的看着陈家老爷子,其他人见我的表情不对,也都看向了担架上的病人。他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瘦扁干枯,随时要西去的样子。陈家大哥忍不住问道:“妹子,我爹他能治好吗?他这个样子都两三年了,县城的医院我们也去了,大夫也没看出我爹得了啥病,可就是不见好,现在全凭一口气吊着。”
我再次闭眼打坐,还没等我去找白婆婆,只觉得身体被撞了一下,白婆婆已经附在我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