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剑挥出去,疾如风,快如电,直取要害,毫不留情。但他居然不闪避,左手五指微微伸屈,气定神闲,似乎在计算时间,看得殿中守卫大骇,不由惊呼出声。就在剑就快刺进他胸腔的时候,他的身体霍地一偏,在电光火石的瞬间躲过我刺去的剑,一惊一放,大殿中的守卫再次惊呼,甚至有几个侍卫将手中的剑跌落在地,叮当作响。看着他脸上那不屑的眼神,我心头大怒,一剑比一剑快,一剑比一剑狠,剑气笼罩整个金銮殿大殿,寒气逼人,杀气冲天。但我的剑怎么快都快不过他的身形,他一偏一闪总能很巧妙地躲过我凌厉的利剑。越战越久,我心就越急,就越沉不住气,外面黑压压围着都是他的军队,心下大骇,慌乱中,他突然闪电般地向我下身刺出一剑,又狠又绝,毫不留情。我左膝中剑,一个踉跄,身子一歪,左腿一软,眼看就要跪了下来,我慌忙用剑支地撑起,我不能跪在他脚下,我死也不能跪在他脚下。许是力道用得猛了,收不住,剑尖刺在金銮殿上的坚硬的石头上,“啪”的一声,长剑断为两截,看着凝固着父皇鲜血的剑断成两截,我面如死灰。“你注定是输,因为你是他的女儿,因为你是他引以为豪的女儿,你注定要被我践踏在脚下。”
他仰天长笑,笑声带着狂妄,带着少年得志,带着报复的畅快,也带着狼.性。因为我是他女儿,所以注定要输?难道他身上流的是狼血?难道他身上流淌的不是父皇的血?我不解,我愤懑!是的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输了自由,输了了骄傲,输了自尊,输了一切,看着地上还散着被他利剑斩落的根根发丝,看着那两截带血的断剑,我似乎看到父皇失望的眼眸,无奈的表情,鼻子一酸,喉咙一涩,泪流了出来,最后我终压抑不住抱头大哭。其实我当时还是一个十三岁的孩子,我还承受不了失去亲人的痛苦,我还承受不了失败的滋味,这种滋味太苦,太涩,如娘曾经留下的泪。“我以为闻名天下的御风公主是如何一个人物,原来不过是一个爱哭鼻子的无用丫头。”
他脸带鄙视,眼带不屑。他凭什么鄙视我,他凭什么对我不屑,我用已经沾上鲜血的袖子擦干眼泪,然后仰首挺胸地看着他。“把她们打入冷宫,还有这个丫头用锁链锁住她的手脚,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张牙舞爪,舞刀弄枪!”
用铁链锁我的手脚?可恶!我愤怒的眼眸如一串串燃烧的火焰要将整座宫殿焚烧。他无视我心中怒火,他无畏我眼中的火焰,他就是一座千年雪山,寒气渗人。“你如果想你娘活得长一点,你就不要想着反抗,你以为你现在还是一个公主吗?你只是一个奴隶,你只是我大瀚国的一条可怜的小狗。”
说完他高傲地转身离去,留下一个冷硬的背影给我,很多年后我都记得他那背影,是那样的冰冷,那样的绝情。他遗传了父皇相貌,甚至比父皇还要英俊挺拔,剑般的眉,挺直的鼻子,潭般的眸,黝黑得仿佛浓浓的夜色,但就这样一个几乎完美的男子,居然比父皇心狠手辣百倍,比父皇要暴戾千倍。他离去时眼里的恨意让我心惊,他为什么那么恨我们?为什么他能残忍地将尖刀刺进自己父皇的胸膛?他果真灭绝了人性,灭绝了良知?我离去前再次回眸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父皇,我要将他的容颜永远铭刻在心中在脑里,父皇,你虽然不在了,但大瀚国的子孙万代一定记住你开疆拓域的千秋霸业,迢迢青史一定铭记住你曾立在万仞高峰的万世霸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