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寒被这个男人一脸痴汉的样子盯着,心里直发毛,实在是受不了。这家伙脑袋有问题?“是我写的。”
赵寒点了点头,承认了。林哲文闻言,瞳孔猛地收缩,看赵寒的眼神都变了,好像在看一件稀世珍宝一样。“先生大才,请受学生一拜!”
林哲文忽然拱手一礼,以九十度鞠躬,朝着赵寒作揖。别说赵寒惊住了,就连林哲文身边的随从和车夫都是一脸震惊,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们的老爷可是当朝大学士,德高望重,连皇帝都对他们老爷客客气气的,可是老爷现在居然向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行如此重的礼节。这真是大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真是令人啧啧称奇。“这位先生说笑了,在下可不敢当!”
赵寒抿嘴一笑,赶紧摆手。这人怕不是得了失心疯。区区两首诗而已,何必如此大惊小怪,跟没见过世面一样。“也罢,听说先生姓赵,那林某可否称呼先生为赵兄。”
林哲文叹了声。“随你吧,你爱叫什么叫什么。”
赵寒挥挥手,满不在乎,他不愿意跟这个人瞎扯淡,转身便要走。“赵兄,你这是要到哪里去?不妨我们找个地方闲聊片刻。你所作的这两首诗真是让人拍案叫绝,回味无穷,我正想向小兄弟讨教一二。”
林哲文笑着请求道。这可是多少士林学子梦寐以求的机会!林哲文可是儒学大师。在士林中,威望极高!不过,赵寒没当作一回事,有些不耐烦的道:“抱歉,我还有事情。”
林哲文叹了声,又接着问道:“哦,请问是什么事情?”
“我要去学剑。”
赵寒道。林哲文整个人一愣,随后,脸上浮现了一缕怒气,道:“你为何要学武?你在诗词方面的造诣,已经是开宗立派的水平了,何必学武?”
林哲文气得不行,捶胸顿足。这赵寒有此等天赋和实力,竟然在文学上发展,成为万世膜拜的圣贤,都是有可能。可是,他……他竟然学武!跟那些莽夫学武有个屁用!“我说你这个人很奇怪,我学什么关你屁事!”
赵寒摇了摇头,懒得再理会这个人,转身上了马车离开。“老爷,那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看到赵寒走了,车夫急忙上前询问。“回去干什么,赶紧给我跟上,我到底要看看他做什么?此等天赋,竟然去学武,简直是暴殄天物!呵呵,我要把他纠正过来,让他走上正道!”
林哲文咬了咬牙,心中余怒未消。此子惊才艳艳,天赋异禀,偏偏去学武,简直是浪费!光是那两首诗便可以流芳千古了。只要稍加努力,便能成为圣贤,要真成了武夫,岂不是可惜了?……马车到了秋水巷的王府大街。眼前便是破败的王府,破墙烂瓦,杂草丛生。听说这本是齐王府,但是二十年前,齐王造反,满门被诛,之后这府邸被出售了。后来有几位富商接手,只是这个府邸似乎经常闹鬼,这些人住进去不到一个月就跑了。久而久之,闹鬼的传闻传开了。王府便没人住了,就成为了乞丐的落脚点。“这王府倒也几分雄伟,可惜了。”
赵寒抬头看了眼高大的门楼和宫殿,叹了声。“嘶嘶!”
突然,林哲文的马车也停下来了,停靠在路边。看到林哲文下来,赵寒心里发寒,“这个人怎么还阴魂不散?”
赵寒没理他,直接进入王府。有几名乞丐站岗,只是他们都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乞丐们纷纷向赵寒问好,他们心里清楚,现在他们能成立丐帮,那都是因为有赵公子这个大财主。“老爹,我来了!”
云飞扬坐在院子里的一个小亭子内闭目养神,赵寒老远便看到了,亲热地喊了句。“我儿来了!”
云飞扬睁开眼睛,满眼都是慈爱,连身上的那股锋芒也没有那么犀利了。似乎很柔和。“我是来跟父亲学剑的。”
赵寒道。“好!”
云飞扬满心欢喜,恨不得抱着赵寒亲上两口。自己这剑术总算是找到传人了。“不过习武练剑,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我儿以后一定要勤加修炼。那今天便从拔剑开始……咦,他是谁?”
云飞扬刚准备教赵寒,却看到一个书生模样的中年人走进来。“他怎么又跟来了?老爹,我跟他不熟。”
赵寒有些烦不胜烦。“这位先生,我儿跟你不熟,还请回吧。”
云飞扬淡淡一笑。突然,他拔出腰间的长剑,朝着亭子旁边的池塘一斩。剑气震荡而出,溅起了几丈高的水花。林哲文神色一凝,突然眼中绽放精芒,露出惊讶的表情,“云飞扬?”
“你认识我?当年,我和你在太子府共事,你难道忘记了?”
林哲文道。“林哲文?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公主府的主簿!”
云飞扬微微一惊,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老熟人。“等等,你说这赵寒是你的儿子,你姓云,可是他姓赵,这是……”林哲文满脸的不可思议。“也不怕你笑话,这是我与长公主所生的……”云飞扬的脸上浮现一抹骄傲的神情。“长公主所生?长公主的孩子?他……”林哲文整个人都愣住了。当年,他也和长公主发生了一些事情。一次酒会上,他莫名地昏厥过去。等他醒来,看到床上的那个女人,吓得半条命都没了。当年,长公主跟他说,有了他的骨肉。毕竟长公主并未出嫁,突然有身孕这件事实在太大了,所以隐瞒下来了。连他都没有看过孩子。可是后来,孩子突然夭折了。他一气之下,便从公主府离开了。如果那个孩子没有夭折,应该是这个年龄了。而且,这孩子文采斐然,诗道无双,哪一点像是云飞扬这个武夫的儿子?难道说,难道说……突然,林哲文整个人精神一震,双眸迸发出精芒,激动得手舞足蹈,心道:“这孩子难道是我跟长公主的孩子?这孩子随我啊,难怪能够写出那种旷古绝今的诗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