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在这个家庭之中,顾谨言就像外人一般。除了爷爷对她照顾有加,其他人对她仿佛从来没有好脸色。从小的时候开始,她以为是自己不够优秀,因此才不被父亲疼爱。于是,他拼命的学习,每次考试都拿到A+,就是希望得到父亲的一句夸奖。可事与愿违,父亲对她从来就是如此,就是做得再好,也依然不及他儿子顾谨仁。有时候顾谨言不禁在想,难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吗?可事实上,顾深重儿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他一直觉得女儿家迟早会嫁人,将来不会跟自己一条心。而唯一的儿子才是根本。由此,他就希望顾谨言能够与叶俊联姻,这样对于他们家族还算是有点好处。至于“澜山雅苑”,顾深更是感觉自己的老爹有些老糊涂,竟然将店铺以及家中的所有珍藏留给孙女。要知道这些所有的一切,总价值甚至超过了一个亿。将来女儿一旦嫁人,岂不是为他人作嫁衣。因此,他自然不希望如此。更是当着叶轩的面表明态度,将这话说清楚,免得将来真的与叶家联姻后,对方打这块的主意。而事实上,叶轩对此并不感兴趣,他并不清楚这家店铺的价格,也没有觉得能值个什么钱。此时的顾谨言已经被父亲的话彻底的伤害到。外面还在办着丧事,自己的父亲没有去管外面之事,那些宾客都已经离开,对于他们顾家将是莫大的名誉伤害。而他竟然还在这里想着霸占属于自己的财产。“我不会交出爷爷的遗产,那是我的。另外,我也不会嫁人,尤其是嫁给这样的人。”
顾谨言手指着站在叶轩身后的叶俊,满脸的鄙夷之色。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哪怕顾深在其身后大叫,也丝毫没有理睬。外面的来宾都已经离去,他需要去打电话,给每个人赔礼道歉,这样才能稍微的挽回点颜面。再过两天爷爷就要送去火化、下葬,到时候万一没有宾客跟随,就糗大了,爷爷的一世英名也将毁于一旦。父兄不在乎,她不能也不在乎。“顾兄,儿女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要不就算了吧。”
叶轩起身,对于刚刚顾谨言的态度显然有些不满。竟然当着自己的面,直截了当的说不愿意嫁给自己的儿子,简直是岂有此理。他叶家家大业大,在港岛的地位也算得上是举足轻重。能够屈尊降贵迎娶顾谨言,还是家中独子叶俊痴迷的原因。要不然,他堂堂大业银行的董事长哪会单独跑来京城吊唁。顾深见叶轩父子面色不悦,赶紧的上前赔礼道歉,哪里还有之前在女儿面前的那份威严。“顾伯伯,我对谨言确实是情根深种,还请你多劝慰几句。”
站在一旁的叶俊终于忍不住的开口道。得不到的那份,永远都是最好的,现在的叶俊就是如此想法。在港岛,他玩弄了太多的女人,基本上只要他想要,那些女人就屁颠屁颠的主动找上门来,将他伺候得舒舒服服。而他付出的无非就是一些金钱。可唯独这个顾谨言,数年以来,一直对他不冷不热,反而让他升起好强之心,非得将这个女人揉捏与胯下。今天,跟随叶轩一进门,就看到顾谨言正对着宋文镜,心中的那份怒火就已经腾起。要不是考虑到这里是京城,不是他的地盘,他早就想将那个小子给废了。此时的顾深感觉颜面尽失,看到叶家父子要走,赶紧吩咐儿子顾谨仁安排车子将叶轩、叶俊先行送到酒店,晚上再安排时间给他们接风洗尘。等到叶家父子走后,顾深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怒火,直接跑到跪在灵堂之上的顾谨言身前,大声的呵斥道:“你现在大了,是不是感觉翅膀硬了?没有我们顾家在你背后撑腰,你又算得了什么?”
顾谨言暗自神伤,眼泪更是忍不住的流了下来。他实在是受不了父亲竟然在爷爷的棺木前如此的说她,这哪里还有一点为人子的孝道可言。“谨言,你也不要固执,叶家在港岛的地位你是清楚的,能够找到这样的好人家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我看你,就是平常让爷爷骄纵你了,别人求不来的好事,你却如此抗拒。你真的认为那叶俊找不到一个好女人吗?人家是真的对你痴心一片,因此才会快三十了还没有结婚。你如今也二十有八,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啦!叶俊仪表堂堂、家世斐然,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真不知道你是如何想的?”
站在顾深身旁的顾谨仁似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一边劝导着,一边唉声叹气,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顾谨言好一样。而实际上,顾谨言已经完全明白,他们根本就从来没有为她考虑过半分,更多的只是从家族的事业出发。甚至她这个女儿都是筹码的一部分。现在的她,已经对这个家彻底的失望。因为爷爷去世后,她再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见顾谨言沉默不语,只是不停的流着眼泪。顾深不自觉的就又将说话的声音放大,“谨言,这件事必须听我的,等过段时间你跟我回港岛,我会做出安排。”
“我不会回港岛,我会继续经营爷爷留给我的产业。”
顾谨言言辞不多,却很坚决。“什么?你再说一遍!”
顾深没有想到女儿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自己的要求。顾谨言从地上站起,眼神犀利的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直截了当的说道:“古玩店我会自己经营下去,无需别人插手。另外我再强调一点,我的婚事不需要其他人操心,我不是你们拿来交易的筹码!”
“你、你、你!”
顾深气得鼻孔冒烟,伸出手掌,准备再次扇向顾谨言的脸。可顾谨言丝毫不再退却,而是上前一步,将自己的脸凑了过去,“你打,有本事你需要打。今天当着爷爷的棺木前,你有本事打死我。”
见到状况要遭,顾谨仁赶紧的上前拉住父亲的手臂,将他挡在身后。“父亲,你消消气,小妹只是一时气急,才如此说的。你大人大量,不要跟妹妹计较,咱们一家人有什么话好好商量就是。”
顾谨仁冲着顾谨言使着眼色,意思是让她稍作退让。顾谨言早就看穿了父兄二人的脾性,知道这个哥哥也同样没按什么好心。当初顾澜山的家业都让顾深继承,而他带着孙女顾谨言回到国内,重新创下了“澜山雅苑”的基业。顾谨言从来没有对港岛的产业有过非分之想,她也知道顾深不可能给她太多。因此也就将全部的身心放在京城这边。没想到,顾澜山刚刚去世才两天,顾深带着顾谨仁就打起了这边的主意。是可忍孰不可忍,哪怕最终双方决裂,她顾谨言也不可能让他们得逞。她的心已经彻底死了,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伤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