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浅。”
贺言谨径直走到余浅那一桌,眼睛直勾勾直看着余浅。“才离婚就高调跟人秀恩爱,是不是太过分了?”
余浅头蒙蒙的,本有些迷迷糊糊,贺言谨这话像一瓢冷水泼在她身上,顿时就把她泼清醒了。她转头,看向贺言谨,唇角不由得就勾起了讽刺。“过分?”
余浅笑出声来。这世界上最没有资格说这话的,就是他贺言谨。“怎么就过分了?”
余浅没有避着他的目光,直白地看回去,“离了婚,我就是自由的,可以和任何喜欢的男人在一起。我的前夫没资格管,贺先生也没资格管!”
虽然心里认定和战时没有关系,但她不想解释。凭什么要把自己的情感解释给一个离了婚的前夫听?没有这个义务!啪,啪,啪。她的话音刚落,缓缓的掌声就响起。战时修长的身体偏在椅子上,斜睨着贺言谨,笑得那般散慢,“说起来,是余浅的那位前夫有眼无珠,放着这么好一块宝玉不懂得珍惜,白白蒙尘多年。贺先生,你说是不是啊?”
贺先谨:“……”该死的战时,明明知道他是余浅的前夫,还专门说这种话气他!气也就算了,还来问他的意思!袖下早就拧紧了拳头,如果不是还有摄像师在,真想一拳头砸死这个混蛋!战时偏偏一副欠扁的表情,甚至还朝贺言谨眯了眯眼。满满的“你看不惯我,却杀不死我”的炫耀。贺言谨本就堵塞得厉害的胸口更给塞得严严实实,一口气差点吸不上来!“这么一块好玉,得想尽一切办法收好、藏好,不能给任何人觊觎的机会。”
战时继续道,似乎什么都没说,又似乎什么都说了。他挑衅的目光划过贺言谨的身体,明明白白地表达着对余浅的占有欲!说完,突然揽过余浅,将她带了起来,“喝多了吧,先去休息一会儿。”
余浅人晃晃悠悠的,这一带就跌进了他怀里。她也不是有意做给贺言谨看的,实在是腿软得厉害,双手本能抱住战时的腰身,把头倚在他胸口,借以立直自己。红扑扑的脸上染着傻兮兮的笑,笑得那么单纯,无害。贺言谨愣愣地看着她。她这笑容他只在他们新婚那晚见过。当时她就是这么笑着看着他的,手指在袖下勾个不停,脸红得像一朵桃花。不过这朵桃花被他一句无情的话给浇没了。他当时说:这是你抢来的婚姻,你就一个人好好过吧!当时不稀罕,如今她已将这笑送给了另一个男人!“余浅!”
他迈进一步,想把余浅抢回来。战时身形一横,格挡住他的脚步,“余浅不喜欢随便什么人碰她!”
似乎为了配合战时,余浅轻轻“嗯”了一声。她抿抿唇瓣,乖巧地落在了战时怀里。而目光,则直直地射向贺言谨。贺言谨若细看,就会发现,余浅的目光是空洞的,没有带任何情感,完全醉后的一种本能反应。可此时,他怎么看怎么觉得余浅在挑衅他。在告诉她,离开了他,很多男人等着要她!贺言谨心头一动。她还愿意挑衅自己,说明对他没有完全死心!贺言谨这么想着,突然也想刺激一下余浅,于是大步走回去,伸手就去拉位置上的柳悠悠。他的手才触上柳悠悠,柳悠悠就避开了。“言谨,时间不早,吃完饭再去加加班吧。”
柳悠悠的笑容没有任何瑕疵。可看在贺言谨眼里,无比陌生。柳悠悠其实看出了贺言谨要拉她。她先前拉贺言谨,是想刺激余浅。如今贺言谨拉他,她不拒绝的话,外头的人会愈发地猜测她和贺言谨的关系。柳悠悠向来只想利用他,根本没想和他发展成什么实质的关系。再加上他如今名气很不好,连接管众信都成了问题,她愈发不愿意和他牵扯。她柳悠悠需要的从来都是对她有用的人。习惯了踩高捧低,不过多少因为他是贺家人而没有表现得太明显。两人这么一耽误,余浅早就被战时扶走,A组人也都散了,就剩下王姐一个人在收拾桌子。许真人也吃饱了,看两人情形不对,连忙借有工作,避开了。摄像师本就对拍这两人没有什么兴趣,加上自己饥肠辘辘,连中饭都还没吃,借着要去吃中饭扛着设备离开。王姐进了厨房后,饭厅里便只剩下贺言谨和柳悠悠两人。“以前你不是挺依赖我的吗?刚刚怎么避我跟避蛇蝎似的?”
贺言谨冷漠地问,脸转过来,死死盯着柳悠悠。柳悠悠在心里不屑地切一声。现在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不清楚吗?一无是处,也好意思浪费她的时间!不过这话她并没有说出来,只楚楚可怜地道:“我这也是为了你着想嘛,你刚离婚,我们两个太接近对你影响不好的。”
“呵呵呵。”
贺言谨冷笑起来,“我刚离婚这事儿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悠悠,你其实真正介意的是我不能继承众信,会影响到你的前程吧!”
“哪里,怎么可能!”
柳悠悠是打死不会承认的。她甚至主动去拉贺言谨,“关心则乱嘛,我太过关心你,才会忘了你离婚的事没人知道。你都忘了吗?我为了你,连和罗素结婚都愿意!”
以前柳悠悠这么说,贺言谨会信。可如今,他信不了。柳悠悠这么现实的女人,怎么可能会为了他而牺牲自己嫁给罗素?他更愿意相信余浅的话,相信柳悠悠早就勾搭上了罗素,巴不得他能另娶好安安心心和罗素结婚!贺言谨不动声色,依旧笑着,“那么,悠悠,你愿意嫁给我吗?”
“什……什么?”
柳悠悠拉着贺言谨的手像被烫了一下似地猛然松开,“你疯了吧!”
竟然跟她求婚?还是在自己落魄的时候?这不是在羞辱她吗?柳悠悠脸上完美的伪装都开始龟裂。贺言谨把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闭眼,无声自嘲。真是眼瞎啊。一心一意对他的人,视若蛇蝎,把他当备胎当跳板的,却视若珍宝。用婚姻和前途做代价,试出一个女人的心,这个代价实在太大了。贺言谨一声不吭,大步走了出去。余浅这一醉,直醉到下午才醒来。她揉柔发痛的太阳穴,拿过表一看,竟四点多了!这节目拍的……余浅一阵揉脑袋,还是快速收拾一番,去了办公室。刚走进办公室,就碰到了林文意。她正要为自己的醉酒道歉,林文意就鬼鬼祟祟把她拉到一边,“余帅,B组那边来了新人,你知道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