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平常不看直播,自然不知道大家在说什么,他把该说的话说完,便离开了镜头。没过多久,监测单位的就来了。村长不忍打扰A组的人休息,和李嫂一起带着监测单位上了山。监测单位很认真测了各项指标,监测小组的组长看着数据,满意地点头,“各项指标都很好,这项工程达标。”
“你们单位靠谱吗?”
李嫂问道,“这个工程可不一般,不能随便下定论。”
李嫂这么问,并不是怀疑A组的办事能力,而是她不久前跟在外面打工的女儿通过电话。女儿说看了《精英训练营》,也知道他们进了村。女儿还说,现在好多人都在怀疑A组的工程,说他们造假,还说监测单位也可能是假的。说他们做的是面子工程,用不了多久水渠就会垮掉。到时候节目组撤走,留下个烂摊子没人管,就是给村民添乱!李嫂跟A组的成员打了大半天交道,对他们的人品十分认可,百分之百相信他们做这些不是为了面子。正是因为相信他们,才问这么直的话替大家解惑。小组长听了她的话也不生气,将自己的工作牌递到她眼前,“我们公司是全国排名前四的监测单位,采用的是欧盟的监测标准。如果您不相信,可以去了解我们公司,也顺便查查,公司有没有我这号人。”
摄像师一直跟拍,这些话自然是拍进去了的。人家敢当着镜头言之凿凿,自然是有底气的,根本不需要去查。而且也有好多看直播的同行在,他们证明,这个监测公司的确牛逼。“他们的监测取样十分细致,重点部位的取样数甚至比欧盟的标准还严。”
“测出来的数据相当过硬。”
“作为在监测单位工作了二十多年的老行家的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大家,送来安装的主体工程一点问题都没有,而连接部位的取样数据也达到了标准。”
“我是一名从业多年的路桥设计师,设计过很多灌溉类工程。这位设计师的设计十分新颖,但都严格按照工程标准来设计。”
“……”专业人士一出口,就知道有没有。弹幕里,他们各种分析,拿捏数据。非专业人士虽然听得一知半解,但结论还是听明白了:监测单位很过硬,工程质量十分好。贺志雄雇的那帮喷子不甘心,还要吹毛求疵,奈何三两句就被专业人士怼得哑口无言。看着他们漏洞百出的言论,终于有人耐不住问道:“你们不会是被人买过来专门黑余浅他们的吧。”
正在拼命百度工程专业知识的喷子们:“……”柳悠悠今天没有那么早去干活。而是先去刘老太那儿,假装二次道歉,并且表示可以将功补过,再给她做顿好吃的。刘老太一个劲地摇头,把盆里的肉捂得紧紧的,说什么也不让她靠近灶台。柳悠悠脸上无光,但为了形象,还是转头去找村长老婆,请求她代替自己照顾刘老太。她一开口,村长老婆的脸色就有些难看。这话说得,好像他们没来,自己就没去照顾过刘老太似的。她这么久来对刘老太的照顾给柳悠悠这一句话全都盖住,日后对刘老太的照顾也全成了柳悠悠的嘱托,自己算什么?村长老婆心里说不出的委屈。应答的声音也冷了许多:“这事儿柳小姐就不用操心,刘老太是我们这儿的五保户,村里一直委托我照顾着。”
柳悠悠一听村长老婆语气不好,心里一阵不痛快。贺若承暗推了她一把,才勉强扯出笑来,道:“抱歉啊,我一心只觉得刘奶奶年纪大了,孤苦一人挺可怜的,忘了别的。”
村长老婆哼哼一声。这是忘了别的,还是有心这么干?村长老婆没把话说出来,敷衍地应了两声。柳悠悠没有急着走。她朝四周望了望,嘴里问道:“村长呢?”
早上贺志雄派来的人说村长有意把A组的人赶走,等了这么久都没见行动,难免疑惑。村长老婆淡淡道:“上工去了。”
“上工?他不是……”柳悠悠差点就把这事儿给捅了出来,是贺言谨紧急间朝她摇头,才险险刹住了车。说出来的话变成:“他不是村长吗?村里没有旁的事情需要处理?”
“原本有,还挺麻烦的,不过有人帮忙解决了。”
村长老婆先前觉得柳悠悠挺好的,可在经历了刘老太事件和刚刚,已然看出了她的本质,不再像以前那样待她。原本说到这里就算结束了,可她还是忍不住要吹吹余浅和A组的人。“说起来,多亏了那位余小姐和战先生,他们又出钱又出力,帮着咱们村建了一条大水渠。先前村西头一片地年年因为水不足,产量不好,今天可算能大丰收。”
“他们组的小林和小方也挺厉害的,昨天白天晒着大太阳去丈量,昨晚又监了一晚上的工。难怪早上回来的时候看着那么累。”
“A组,余浅?水渠?”
柳悠悠敏感地捕捉到这几个关键词,觉得不真实极了。不仅她不相信,贺言谨和贺若承以及许真人全都不相信。贺言谨的话紧跟而上,“怎么可能?一个水利工程可不是闹着玩的,少则半月,多则半年才能完工。”
贺若承也接口道:“这一天的时间,连材料都没办法运进来。”
许真人赞成地附和,“我们过来花了足足三个多钟头,这边道路十分狭窄破烂,要运大型材料,首先要解决的就是路的问题。修路就得找钱,找人,等到能开工,估计都得几年以后。”
柳悠悠看大家都这么说,心里才略略有底,嘲笑般开口,“莫不是他们跟村长开了空头支票,说会帮修水渠?我相信他们的心是好的,可能没有细究过这其中的困难,才会夸下海口。”
其他几人就事论事,说出来的话倒还中听。柳悠悠一开口,就暗箭乱飞,话里话外都在影射A组人吹牛说假话。村长老婆在农村生活了这么多年,最谙这些拐弯抹角的话,一下子就听了出来。从鼻孔哼出一声,她抬手指向对面,“看到了吗?就是那条水渠,已经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