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眸子动了动，看向身后PD和摄像师。“要不你们先去前台，一会去晚了找不到机位。”
摄像师快被她现在的造型闪瞎眼，闻言，立刻点头：“那我们去前台等。”
PD带着摄像师离开，她也从直播间镜头里消失。“汤老师，您确定要这样上场吗？”
她的化妆师硬着头皮上前，说话的功夫还瞄了她一眼。她挑眉：“当然不。”
宫禛面前，怎么能出丑？化妆师和设计师一愣：“可还有十分钟就要上场了。”
“十分钟，够了。”
狗也遛完了，支开镜头，反杀，现在才开始。她伸手，一把拽掉头上累赘的装饰品，站起来，看着那位一直没抬起头的女设计师，“这衣服，能改吗？”
对方一脸不解：“啊？只有十分钟了，怎么改？”
她年纪看上去不大，应该是刚毕业的学生。能参加到这场秀估计也是拼了背景。她这种人虽然没什么设计经验，但好在好说话。“我来改。”
她勾唇，“拿把剪刀给我。”
对方犹豫一会：“真的……要改吗？”
“难道你觉得这衣服好看？”
女孩诚实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成这样，我原本的设计思路是成熟性感，展现女性魅力的，但现在……”“我可以帮你。”
她打断，安慰似的拍拍设计师的肩膀，“给我一把剪刀。”
她看上去不像是对服装行业有所涉猎的样子，但设计师之前也看过恋综直播，知道她会建筑设计，设计行业大多有艺术共性，也许，她真的会。她犹豫再三，还是找来了一把剪刀。汤故对着镜子在身上比划了一下，甚至没把衣服脱下，直接一刀划开裙摆。刺啦。布料断裂的声音在安静的化妆间里极其刺耳，设计师看着自己的作品心惊肉跳。她动作果断利落，好像早就想好每一刀落在哪个位置。下摆被她开了一个口子，她沿着刚才那条线又划一道，拉下一块三角形的布料，原本累赘的鱼尾裙摆瞬间成了侧边开叉款，刚好露出她纤长的腿部线条。她将拉下来的布料塞到化妆师手里：“会用布条挽玫瑰吗？”
化妆师愣愣地点头：“会……”“那麻烦你了。”
说完，她又拿起剪刀，对着镜子把领口一圈高领剪下来，拉成一字肩，左右看了看，又收上去一半，只露左边肩膀，和右腿的开叉相呼应。“去帮我找条腰带，串珠的，要黑色的。”
设计师立刻出去，两分钟后回来：“没有黑色串珠腰带，我自己用黑玛瑙串了一条，这个线挺长的，您看……”“挺好的。”
汤故拿来，对折，绕在腰间，用一条白色丝带绑好固定。“汤老师，头饰做好了。”
化妆师递来布条做的玫瑰，她点头，先用领口处剪下来的布料将黑长直的头发全部绑成低马尾，拉到侧边，她头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柔顺的黑长发垂在胸口，瞬间女人味十足。化妆师大概也明白她的意思，拿来小夹子，将那一大朵玫瑰固定在绑绳的位置，正面看刚好露出一半。“妆容就不用重新来过了，你帮我换个口红颜色就好，比身上布料的眼色深一号，唇线要明显，饱满。”
“好的汤老师。”
她在镜子前面坐下，化妆师动作麻利地卸掉口红，重新找颜色画上。收拾好一切，站起身，她前后转了一圈，才满意点头。设计师站在一旁早已看呆。“汤老师，您之前……真的没学过服装设计吗？”
汤故摇头，看她的眼神一言难尽。她想说她只是正常的审美，又怕打击到对方的设计热情。“汤老师，马上就到……”候场处的工作人员来催，刚进化妆间就愣住。这衣服是他们这季的礼服高定款？怎么感觉哪里不太一样？“好，我现在过去。”
她和工作人员擦身而过，像是看不见对方脸上的震惊，化妆师和设计师马上跟上，跟到一半又觉得自己多余。汤故实在太厉害了！一个人从改衣服到设计再到造型，给她配设计师和妆造师简直是浪费！两人犹豫的功夫她已经在幕后站定，设计师还在懊恼刚才自己没顾得上和她探讨一下服装设计，哪怕要个签名。而秀场舞台那边，一刻钟前。恋综的直播加上MIN的官方直播，在线观看观众数已经破了1.5亿，大部分都是为了汤故而来。「在微博看到有人说汤故今天要出丑了，跌跌撞撞进来，黑粉绝对不能缺席的瞬间！」「有些人真是恶趣味啊！」「但汤故今天真的芭比Q了，玩完了呀」「那衣服真的根本不能称之为设计好吗？太丑了！」「主要看和谁比吧，全靠同行衬托」「真的惨，衣服丑就算了，还和戴芯一起走秀」「心疼影帝眼睛一秒钟」直播间气氛热烈，宫禛坐在台下C位，表情毫无波澜。以汤故的个性和能力，要是真的和他离开时那样从后台出来，他才真的要失望。秀场周围灯光暗下去，只留舞台打光，音乐响起，戴芯穿着一身白纱裙从舞台后缓缓走出。她这套衣服设计理念就是“轻快、活力”。显然设计师也做到了。她精心染过的头发做成编发造型，加上一些小饰品的点缀，妆面上的水钻以及玻璃唇，每一处都恰到好处，可爱，且空灵。「戴芯真的好漂亮啊！她真的好适合这种不染世俗的美！」「她长得就是那种高级感，加上这个妆造本身也很侧重轻盈通透，在这种灯光底下直接封神」「救命，更担心汤故了！」「还用担心吗？把心放回肚子里吧，这个车她翻定了！」「真的，和戴芯一比，她直接一个街头商演那种两百一场的感觉」「楼上真的好会形容」「主要是衣服的锅，还是咖位不够，只有受欺负的份」戴芯下台，后面几个模特的服装造型都比不过她，但整体下来绝对算得上养眼夺目，观众也是一片好评。四套衣服眨眼间的功夫就过完，轮到最后压轴出场的汤故，摄影师们已经提前预知，大部分都收起摄像机，低头检查刚才拍摄的照片。直播的摄像老师们倒是热情高涨，统统调整状态等着汤故上场。「音乐变了，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