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垫很软,像是被包裹住。顾温眼睛湿了,抓住他领口,指尖解扣子。他松开她,低头看。她指尖皮肤光滑,指甲涂着一层淡淡的透明甲油,在暖黄的灯光下晶莹剔透,衬着他的西装贝母扣都更贵气。她两根手指轻轻一掐,扣子就被解开。延逸看着那只相当自来熟的手失笑,握住指尖,收进手心里。她指尖动了动,在他手心轻轻挠过,有点娇气地别开脸。延逸挑着下巴转回来。从浅尝辄止到愈演愈烈,她喘不过气,别开脸。“你……”才说一个字,复又被他吻住。像挂着蜜汁的甜点,含在嘴里舍不得下咽。她身上发烫,欲拒还迎里还带着点隐隐的期待。他笑。“笑什么!”
她低低地吼一声,没有什么怒意,只有娇气。她脚指蜷缩在一起,往上挪了挪,一脸“我准备好了快开始吧”的表情。延逸手扶着她的腰,微微松开点,似乎少了点什么。她也反应过来,伸手拉开床头柜抽屉,一柜子的小盒子差点因为她粗暴的动作飞出来。沉默振聋发聩。果然哪怕下凡她的个性也改不了,从头到尾都是这么之直接又豪放。他脑海里忽然闪过某次她送来的糕点,一个巴掌大的绿豆糕捏成爱心的形状,切开,里面是玫瑰花瓣做的流心,味道一言难尽,他当时甚至怀疑希衡做糕点时候的情绪状态。“我发现你不对劲的时候买的,这就是有备无患!”
听上去还应该为她的未雨绸缪鼓掌。万事俱备,顾温今晚注定要心满意足。她头埋在床垫上,细碎地哭出来,浑身抖个不停,于是声音也变成了颤音。他轻声哄着,擦掉她情不自禁的眼泪。“刚才豪言壮志的是谁?”
“我豪言壮志怎么了?豪言壮志跟我现在哭有什么关系?”
顾温撇嘴,面子掉地上了,不捡起来还要踩两脚。他勾唇,亲亲她嘴角。不熟悉她的人会觉得她高冷孤傲,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有她自己可爱的一面。那种不顾别人死活重拳出击,也不顾自己脸面脏话频出的可爱。凡人好像为这种性格造了个词——发疯文学。他觉得很贴切。事后,她被抱进浴室。“明天早上醒来,你就会走么?”
她靠在他身上,看着浴室里的灯。突如其来的一股伤感。“不会。”
他唇动了动。“真的吗?”
她转身,拍拍他的肩膀,“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啊!这可是你说的,你从来不骗我的。”
刚才还在床上叫他骗子,骂的相当难听,现在嬉皮笑脸开始打感情牌了?“嗯,等你醒了再走。”
她眸子里的光暗了暗:“就不能不走吗?”
“我还会来的。”
“那你要去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