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愣了愣,神情有些不悦,说道:“通过交往才能了解一个人,我才开始与他接触,这么早就下定论我看不好。再说了我和他都是工作接触,身边随时有人跟着,有什么不放心的。”
蒋蓉看顾兰如此固执,脸上失去了笑容,严肃说道:“每个人都在出事前自信满满,你不知道别人的下线,终究无法防备。女人和男人不同,出了事可没有回头路可走。”
顾兰失神地点点头,嘴里却依旧在坚持:“我们女人又怎么了,现在是男女平等,凭什么女人就不能做出一番事业,这不是不公平吗?”
蒋蓉被顾兰说得心头一闷,也不再顾及顾兰的感受,说道:“男女在生理结构上就没法做到真正的平等,男人任何时候,都可以说自己是第一次,而女人呢,一不小心还要被怀上孩子。出众的女人,围在身边的男人就多。俗话说,自古红颜多薄命,是女人招惹来的是非吗?”
顾兰越听越不想听,依旧强辩,说道:“蒋姨,我没有对马振林动心,只是好感而已,觉得能谈得来。”
蒋姨有些无奈,压低声音说道:“小兰,男人和女人的爱情都是从好感和好奇开始的,你自己感觉不到,作为女人,你实在是太出众了,岂能不让见你的男人动心?四十岁的成功人士本身就已经很优秀,那么必定也有家庭。你和他的交往,一来二去,一旦陷进去,到时进退两难,这种情况必然会毁了你的。”
难道马振林真的对自己动了心? 顾兰一下子凌乱了,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说道:“不会吧,我看马振林不像那种人,他要顾及自己的身份吧?”
蒋蓉恢复一些淡然说道:“据我过来人的看法,他如果对你动心了,必然会有所行动,那么兰兰,你告诉蒋姨,他是不是偶尔有意无意会触碰你或者是发短信给你?”
顾兰的脸一下子红了,慌乱的说道:“有……有触碰,不过没有别的意思,他是无意的。”
蒋蓉拍着桌子大笑,说道:“你看吧,被我猜对了,才第一次见面就这样,你还想怎么样呢?他绝对是一个和女人打交道的高手,今后和你交往,他绝对会装成一本正经的模样,还让你回绝不了,时机成熟,就会让你逃脱不了。”
顾兰也有些后怕,说道:“那我今后和他不再往来,免得刘浩那个小心眼又吃醋。”
蒋姨叹了一口气,道:“已经避免不了,大家都在一个城市中,有的是机会和你接近。不过你也不要过于担心,他们呀,眼里只有事业,女人在他眼里就是点缀而已,只要出现一丁丁不可预测的风险,对你避之不及。”
“我先走了。”
古兰看看手表,起身告辞。
“你不等你父亲了,他今天回来?”蒋蓉诧异的问道。
“这里这么多人,也不缺我一个,我真有事。下午我带孩子让他见见就行。”顾兰没心没肺的说道。
“这样安排也好,你先去忙吧,我的大忙人。”蒋蓉看着顾兰着急要走的样子,无奈说道。
…… 蒋蓉不过随口一问,顾兰并没有怎么在意。她工作繁忙,从总裁办出来,家事私事都被抛诸脑后,更别提反思自己的言行还有照顾别人的心情了。 金融中心附近有两栋相连的大楼,呈几何错层结构,高高耸立,分外惹眼。 十一点十五分,办公大楼内平日空旷的一楼大厅站满了公司管理层,级别由低到高、从外到内排成整整齐齐的两列,站在最外边的都是会务组组长。 十一点二十分,三辆黑色轿车依次驶入大楼门廊。 前头凯迪拉克开路,停在右侧罗马柱前方,中间宾利十分霸道,径直刹在中央。 宾利副驾上下来了一位戴眼镜的青年男子,他边扣西装纽扣边往后走,稍稍弯腰,颇为恭敬地拉开后座车门。 众人屏息,目光聚焦在车门上,没由来地从脚底升起股紧张情绪。 阳光分外明媚,树叶绿得透光,城市喧嚣中,又好像有种长焦镜头慢速推远的遥远沉静。 顾博川从车里出来,慢慢站直。 他是干净清冽的长相,配合挺拔的身形,站在那就有一种天然冷感。远远看着矜贵、沉稳。 没等大家回神,前后两车的车门也齐唰唰打开,从里面下来三男三女六位助理,他们都穿职业套装,手提公文包,十分规矩地跟在顾博川身后,保持约莫半米距离。 今日过来迎接顾博川的高层很多,但也有像顾兰般没露面。 一行人面无表情地往里走,进电梯时,突然有人帮忙按了楼层。 张得庸陪着笑脸,看似周到殷勤,身体却站得很直。语气软和,可也透着股不难察觉的高高在上。 一行人到达第三十八层被闲置已久的董事长办公室。 助理之一动作利落地在门上贴好临时铭牌; 另有两名助理分工配合,在办公室内测量并记录各项数据,以便布置顾博川喜欢的桌椅用具; 总助周佳馨打开手提电脑,通过公司内网,向全体员工下达了一份早早拟好的通知—— “经集团领导研究决定,自今日起,张得庸先生将由原东城建筑总经理调任东泰金融副总经理,请各部门积极配合张得庸先生调任的各项工作,望在全体同仁的携手下,东泰集团能够迈上一个崭新的台阶。”落款签名是顾博川。 与此同时,办公区域内的电脑接连传出新邮件的提示声响。 收到这封通知,整个公司都炸了,看来房地产板块的下滑势不可挡。 另一边,与夏青喝完咖啡,刘浩便回到了公司,打印出最新的医学论文,看了起来。 俗话说,每一个成功者都是先从工作狂开始的! 目前他的新药已经进入了二期临床试验阶段,刘浩收集这方面的资料,融合学习,希望能够更加完善。 中药理论,人体是一个整体,各个激素的水平处在一个平衡状态中。如果激素水平出现异常,那么身体即将病变,随之而来的是情绪变化波动大,容颜憔悴,皮肤衰老等状况。每个人的状态不一样,所以对应分泌的激素就有不同,治疗的时候,也要注意相互的平衡。 某一瞬间,刘浩似乎有一种升华的感觉,脑中也出现了抽象的雏形。 他知道,这是他多年研究医书的结果,有了想写一篇论文的冲动,但他随即放下,还要继续查找资料,旁征博引才能写出好东西来。 正忙着看资料,电话响了,刘浩有些无奈,拿起电话,是岳母王淑芬打来的。 “刘浩啊,你下午有没有时间,我打算带你去一趟南郊金溪别院。”
金溪别院?刘浩瞳孔一凝,那里可是有一个顶级疗养院,里面住的是退休疗养的老干部,听说还有大领导。 “行,那我现在开车来接你。”
刘浩答应了下来,收拾起桌面上的文件,出门而去。 下午两点,杭城几条主干道车流如织。风吹来阵阵热气,太阳明晃晃高悬。 半个小时后,刘浩接了岳母,一道离开。 “妈,我刚看见你桌上的资料,你现在还在负责项目?”
“是啊,没有做完,就脱不了手。再说死不了,不做事,难受不说,就真的老了。上次我让你看的资料,你有没有上心?”
“妈,我计算了一些,还在论证。”
“论证就不用了,我让我的学生们来做,有问题再找你。”
“好吧,那我回去拿给你。妈,我听说南郊金溪别院疗养院里还有京城过来疗养的人,京城那边的医疗条件不好吗?为什么还要来杭城呢?”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对一个人的疗养,对故乡水土的作用,也不容小觑,这个有些玄学的味道,我当时并不赞同。随着年纪的增大,我发现,叶落归根的念头越来越强。年初,我出差到首都,在那里住了七八天,结果闹了肚子,吃什么药都不得劲,回来后一两天就自己痊愈了。我尚且如此,那肯定别人也有我的遭遇。从我们江南出去的大人物也不少,现在他们要回来疗养,有什么奇怪的。”
“以前有这样的例子吗?”
“有的,刘浩,男儿当可乘风去,欲竞争流奋者先,你莫要错过这次的好机会。”
“妈,你是知道大人物身边肯定不缺能人,大人物也肯定只听他们的,我是底层野路子,哪里有机会上台面啊?所以,这种好事,不敢妄想。”
刘浩心里倒不想扬名立万,他只想默默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 “对你的能力,我还是有信心的。你谦虚谨慎也很对,但有机会上马了,你可别掉链子。”
“知道。”
刘浩连忙向岳母保证道。
从聊天中,刘浩听出岳母是把他当儿子般期待,这让他非常感动。 两人随意聊着,很快也就到了南郊金溪别院疗养院。 南郊金溪别院,杭城顶级公务员疗养小区,至少是省厅级干部或者退休干部,才有条件进来这里疗养,安度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