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严嵩!第二条咬人的狗!这些官员们上折子谏言皇上驱赶神汉道士,勤俭治国,珍惜国帑。这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对。皇上竟然授意锦衣卫惩处这批言官?!贺六沉默。嘉靖帝冷笑一声:“呵,最近臣子们上永寿宫大殿御前奏对,怎么都爱缄口不言?徐阶是这样,高拱是这样,张居正是这样,你锦衣卫老六也是这样!难不成你们都吃了哑药?”
贺六知道,嘉靖帝此言一出,他必须开口表明自己的态度:“启禀皇上,民间有谚语曰: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上折子的官员数目众多,其中必不乏心存不轨之徒。”
嘉靖帝又是一声冷笑:“呵,那你就替朕,把那些脏了心的鸟全都找出来!下去吧!”
贺六出得永寿宫,他知道,如果他真的去对付那些清流言官,那他手上就将沾上永远洗不干净的血!贺六对自己说:是时候用笑嫣想出的那条计策了!贺六回到了北镇抚司,首先找到了徐七徐胖子。贺六问:“我让你打探的事情,你都打探清楚了么?”
徐胖子附到贺六耳边,耳语一番。贺六点点头,转头找到了老胡。老胡笑道:“皇上今天让你进永寿宫,是为了让你惩治那些上折子的清流言官吧?”
贺六微笑着说:“是,皇上让我抓一批,杀一批。”
老胡收敛笑容,认真的说道:“老六,你记住,宁惹赃官,莫惹清流!因为清流时时刻刻占着个‘理’字!”
贺六压低声音说道:“我自然清楚这个道理。昨儿我跟你说的那件事,今晚咱们就去办!”
入夜,贺府。贺六和老胡各自换了一身绸缎衣服,二人披红挂绿,俨然是一副浪荡子的打扮。贺六将嘉靖帝所赐的平安符挂在脖子上。又将锦衣卫北镇抚司的腰牌揣好。白笑嫣给自己的丈夫递上五千两的银票。贺六皱了皱眉头:“用不了这么多银子吧?”
白笑嫣捂着嘴偷笑:“我的北镇抚使大人,百花楼是京城中有名的销金窟,你以为现如今逛窑子便宜么?”
贺六摇摇头,苦笑一声,揣起了五千两的银票。老胡道:“走吧!我今天也来个老夫聊发少年狂!”
二人出了宅子,直奔京城之中最有名妓馆,百花楼。进得百花楼,老鸨殷勤的招呼道:“哎呦,二位爷看着眼生,第一次来啊!姑娘们招呼着!”
贺六瞪了老鸨一眼,怒道:“我是什么身份?少拿寻常的粉头糊弄我!”
老鸨三教九流什么人没见过?她知道,可能是遇到找茬的了。她给大厅里“站桩”的几个壮汉打手使了个眼色。壮汉打手们立刻紧紧盯着贺六。贺六冷笑一声:“怎么?老不死的,你想拿这几个傻柱子吓唬我?”
贺六和老胡同时一拂袍袖,露出二人腰间锦衣卫的腰牌。锦衣卫的腰牌在二人腰间晃晃荡荡。老鸨识字,知道上面写着的是“锦衣卫北镇抚司”。她连忙道:“哎呦,原来是锦衣卫的二位大爷!这话怎么说的。我可不敢在锦衣卫面前…”贺六摆摆手:“少特娘跟我废话!我早打听清楚了!你们百花楼最出名的两个女子,一个叫杏花,一个叫桑姑。据说这两个女人,只需一柱香的功夫便能让男人欲仙欲死!今晚,让杏花伺候我,让桑姑伺候边上这位胡大爷!”
老鸨面露难色:“按理说,二位大爷瞧得上杏花、桑姑是她们的造化。可今晚不巧,她们着实是没福伺候你们二位。”
贺六不耐烦的掏出那张五千两的银票,甩给老鸨:“怎么,怕我们没钱?睁开你的狗眼瞅瞅,这银票上写着多少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