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排房子从南数第一个柴房里。我等你。”
奴儿花花怕隆庆帝今夜来储秀宫,坏了她的好事。她专门来到永寿宫大殿内。永寿宫大殿,是隆庆帝见臣下,处理政务的地方。白天,除皇后、贵妃外,后宫嫔妃是不准入殿的。可今天当值的是孟冲。孟冲怎么会拦“宸妃娘娘”的驾?奴儿花花进了大殿,直接坐到了龙椅上,趴在隆庆帝的怀中。隆庆帝问道:“这大白天的,你怎么来了?朕还有几十份奏章要看,不能多陪你。”
奴儿花花道:“皇上。这几日我去坤宁宫给李贵妃请安,那些姐妹都凶巴巴的瞪我!我也想明白了,皇上是三宫六院诸多姐妹的皇上,不是奴儿花花一个人的皇上。宫里不是有个词儿,叫雨露均沾么?我看今夜,您不要去储秀宫了。您召其他的姐妹侍寝吧。省得她们天天恨我恨得牙根痒。”
隆庆帝微笑道:“看不出,你还有这份见识。罢了。正好,朕这里有几件愁事,要对李贵妃说说。今夜朕就去坤宁宫吧。”
奴儿花花亲了隆庆帝一口:“皇上,那我先走了。”
奴儿花花回了储秀宫。整整一天,心里都像是有一万只蚂蚁在爬。苦等着午夜时分,高大俊朗的努亚如约而至。入夜,子时。努亚对几名宿卫亲军道:“我肚子疼,先下一会儿差。你们盯着点。”
三公六院门口,没有给宿卫禁军如厕的地方。宿卫禁军们只能在当值前,狠狠拉上一泡大屎。拉屎好说,撒尿却是个憋不了的事儿。故而,偷偷溜进宫门内,找个犄角旮旯、草地花丛泚尿,是宿卫禁军中公开的秘密。努亚以此为借口,进了储秀宫,来到了纸条上所说的柴房。一进柴房,一个人影便从努亚身后抱住了他。努亚耳边响起宸妃娘娘的娇嗔:“我的好哥哥,你可来了。想死妹妹了!”
努亚转身,一把抱住了奴儿花花:“我的宸妃娘娘,我也日日想着你啊!”
柴房之中,干柴烈火相遇自不必说。坤宁宫。隆庆帝正跟李贵妃说着话。隆庆帝道:“广西那边,殷正茂催粮催饷的折子一封接着一封。可殷正茂平素颇有贪名。朕把上百万两银子给他不放心呐。”
李贵妃想了想,答道:“广西地处偏远,多匪患。又与安南、老缅接壤。这些年安南国蠢蠢欲动的…敢问皇上,殷正茂总督广西军务之前,朝廷每年要拨给那边多少银子?”
隆庆帝道:“除了九边,两京一十三省,就数广西的军费最高。殷正茂去之前,每年都需要一百五十万两以上。逢盗匪作乱,则需两百万两以上。”
李贵妃道:“那就是了!殷正茂总督广西军务之后,治下鲜有匪患。一百万两银子,就算他殷总督贪上二十万,还是替朝廷省了银子。殷正茂是只贪吃的野猪。等到他卸了任,他的那一身膘,迟早还是国库的。对么,皇上?”
隆庆帝听了李贵妃一席话,茅塞顿开:“朕的李贵妃,实在是女中的卧龙凤雏啊!”
李贵妃低声抱怨道:“臣妾始终是个女人。总会人老珠黄的。迟早皇上会不待见臣妾的。”
隆庆帝正要安慰李贵妃,冯保却火急火燎的闯进了坤宁宫。李贵妃怒斥冯保:“你瞧瞧你,猴儿一般莽撞。丝毫没有司礼监秉笔该有的稳重!”
冯保道:“皇上,贵妃娘娘恕罪。出大事了!”
隆庆帝问道:“出什么大事了?内阁那边有紧急军情么?”
冯保低着头说道:“唉。皇上,这件事奴婢要是说出来,请您恕奴婢违礼之罪。”
隆庆帝道:“别卖关子!朕跟李贵妃还有其他的事要说,没工夫跟你磨嘴打牙的。”
冯保压低声音道:“启禀皇上,宸妃与储秀宫的宿卫禁军私通,正在储秀宫的柴房之中做那大逆不道之事。事关重大,奴婢没有声张,只让手下几个小太监盯牢了他们。请皇上示下,该怎么办。”
隆庆帝闻言,脸色通红。血勇之人,怒而面赤。一国之君被戴了绿帽,他的脸色能好看了么?良久,隆庆帝才咬牙切齿的说道:“前面带路,去储秀宫。”
两刻时辰之后,储秀宫柴房。柴房内,宸妃娘娘正跟校尉努亚行鱼水之欢呢!奴儿花花舒爽之余还在想。如果努亚能让我怀上孩子,我可以把他当作龙种!有了龙种,我就能名正言顺的当上皇后。等那面目可憎的皇帝死了,我就是太后!到时候,天下都是我说了算。俊美的男人,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奴儿花花正做着春秋大梦。“哐当”一声,柴房的门被踹开。冯保和十几个太监冲进了房中。随后,隆庆帝和李贵妃进到柴房之中。微弱的烛光映在隆庆帝头戴的龙冠上,很奇怪,那龙冠竟然有些发绿。隆庆帝看到光溜溜的奴儿花花和怒亚,一阵急火攻心,差点被痰堵了喉咙。要说奴儿花花颇有几分小聪明。她见好事被撞破,连忙撕心裂肺的喊道:“皇上,这个畜生欺侮我!今夜我没给皇上侍寝,没了皇上的肩膀依靠睡不着。想在宫中走走,散散心。哪曾想被这个畜生拖入了柴房。一进来他就扒我的衣服…”隆庆帝怒视着奴儿花花:“是这样么?”
努亚连忙喊道:“皇上,是宸妃勾引我的!她今天白天,寻机塞给我一个纸条。纸条上写着,让我今夜子时来柴房找她!”
李贵妃在一旁问道:“纸条何在?”
努亚道:“在我袍袖的暗兜里。”
冯保在努亚的袍袖中搜出了纸条。隆庆帝展开一看,上面的字迹歪七扭八,果然是奴儿花花的笔迹。隆庆帝前一阵还想让奴儿花花做一个李贵妃那样知书达理的后妃呢。故而教过她写字,清楚她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