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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回 曾铣祭旗丹朱帝(1 / 1)

两天后,长治帝、种芹两人准备离开欣阳城,往安可援说的凤溪镇岳丈家里去过两天,远离密探的视线。安可援说:“李秀英,我们已经抓到一个奸细,你来审讯一下。”

长治帝忙问奸细人在哪里,安可援说在地下室里。

虞侯王哲拍着桌案说道:“一从云,你身披商人外衣,专门干间谍勾当,如今你落网,却打死不招。看来,不给你施以重刑,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

犯人斜着眼,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安可援领着长治帝、种芹二人进去。安可援说:“李秀英,你来审问这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家伙。”

长治帝坐到桌子跟前,轻声地说道:“一从云,你父亲一仁怀宽厚待人,而你却干起鸡鸣狗盗的勾当。现在,你老实地交代,本官保你不死,并且还给你一笔钱让你继续做生意,好吗?”

犯人愣了愣,不说话。长治帝突然拍着桌子说:“一从云,你真的硬扛下去吗?好,给我把你下口的东西全部挖掉,让你做个死活不开口说话的女人。李忠芹,动手!”

种芹上去,一把掀开犯人,“哗啦”一声,犯人的裤子撕了下来,种芹抽出明晃晃的战刀支了上去,闪着寒光。

“我招我招,我招啊!”

犯人失声大大叫道。“一从云,你到平都跟哪个接头?”

“我先是跟林子万接头,后来直接跟曾铣接头。”

“你在欣阳这一带有多少同伙?”

“有五个人。”

“哪五个人?”

“欣阳安可援将军府斥候卒长刘生,邢潼关道通判一志海,凤溪镇三老乐援,叶贵将军府虞侯苏卫长,枣安道校尉虎子民。”

此时,犯人什么都招了出来。

长治帝说:“好,把一从云带另一个地方去。安将军,我们到密室里谈案情。”

三人来到密室里,原来是紧靠着山的房子。安可援笑着说:“李秀英,你们审问死硬的家伙,猛然说挖掉他的下口部分,这个方法还真管用。”

长治帝笑着说:“如果犯人真的要扛这一把,花出去的代价可就昂贵了,比砍他的脑袋还要难过。”

种芹说:“安将军,现在已经晓得五个奸细,应该如何捕捉呢?”

长治帝说:“先别忙捕捉,还要稳住这些家伙,可能还有不为所知的大间谍,务必将大间谍挖出来。安将军,一从云这个奸细别忙处死。你们就是转移,也要把这个人带在身边。”

安可援说:“一从云是死不开口的,李秀英你怎晓得他老子的名字?”

长治帝笑着说:“我跟李忠芹在他老子家里吃过一顿饭,他老子还为我们提供了一个住处,这就是大巴山的一个山洞,我们俩在那里住了三四天。他老子就生养了他这么一个儿子,他有一个姐姐,一个妹妹。好了,现在将你手下的一个名叫刘生斥候卒长捞起来审问。”

安可援随即说道:“我派人叫他到将军府禀报。”

长治帝说:“你这叫智取。排出隐患,你自己也安全。”

过了一会儿,刘生来到将军府客厅里。安可援走到桌案跟前,笑着说道:“刘生刘卒长,你最近斥候到五国联军哪些情报,请拣要紧的说说。”

“安将军,五国联军目下正准备向奉池发起攻击。缪有密谋攻取真光,重建皋奚朝廷。”

刘生煞有介事地说道。安可援笑着说:“我这里有情报,五国联军正在进攻枣安,怎么会又去攻击奉池呢?不对,你说的情报有误。”

刘生却若无其事地说:“那我到枣安一带进行斥候,走了。”

“别忙走,这里有一个情报还要跟你核实一下。”

安可援向外面挥了一下手,便走进五六个人。刘生慌张地朝外边张望。

安可援发觉他心虚,便出其不意地说道:“黑水荡寇将军轩昂进攻大巴山,而后进行大规模搜查,是你向他提供的情报的吧?”

刘生大声辩解道:“不是,我是忠诚于你的部下,怎么可能向敌人提供情报呢?”

“拿下!”

两个孔武有力的兵士上来按住了刘生,刘生挣扎不起来。安可援冷笑道:“你跟韩汤商人一从云接头,然后他以做生意为名,四处向敌人提供情报。你们的接头语是,问的人说:你是何方人氏?来人说道:家府居住仙楼阁,自有问路求仙人。刘生,你还有什么话说?”

刘生顿时像炎夏的树枝,蔫了。“你老实地说,你跟五国联军哪个搭上了头?”

安可援说着站了起来。“黑水横野将军桥康手下的判官一造。”

刘生说道,“我一般跟韩汤商人一从云接头,遇到重要情报才找一造。”

“现在命你跟一造接头,但是,你别要耍滑头,我们布置了好多的人手,你想跑的话,一定死得很惨。”

安可援警告地。说。“是,我知道。”

刘生低着头说道。

晚上,长治帝跟种芹仍宿在后边的屋子里。早上起来,外边的晨雾还没有完全散去,两人在梳头。长治帝笑着说:“这些天来,我还不曾问过你的夫君是哪个,现在你告诉我。”

种芹说:“我的夫君是车骑省布政使冒桐。”

“你生养过人吗?”

“还没有。”

“啊,你今年二十七岁人,应该生过人的。”

种芹说道:“我跟冒桐二十岁结婚,曾小产了两个,以后一直不曾有。最近两三年很少跟他宿在一起,所以至今未生过孩子。”

长治帝叹道:“李忠芹你为我姐姐付出的大了,等这回跨过这道坎,让你做兵部尚书。这在敖炳绝对是破天荒。”

种芹说:“保护敖炳人主是臣妾义不容辞的责任。”

两个吃了早饭后,安可援跑进家里禀报长治帝:“李秀英,昨晚我们已经把鱼钓上来了。现在关进密室里,你要不要去见见他?”

长治帝说:“李忠芹,我们两人一起去见见,看那小子老实不老实。”

进了密室,里面坐着一个绳捆索绑的家伙,眼睛骨碌碌的乱转。长治帝说:“你就叫一造吧。”

那家伙回道:“是的。”

“你老实回答我的问话。跟你接头的还有哪些人?”

“就刘生一个人,没其他人。”

那家伙狡诈地回道。

长治帝说:“这么一说,其他的你是不肯说的。好啊,我们放掉你,你这么一个废人还要人守住你做什么的呢?李忠芹,给你解开绳子,放他回去吃饭。”

一造身上的绳索全解开来了,活动着手脚。“废掉这个家伙!”

长治帝突然吼了一句,种芹马上抓住他的膀臂一拉,只听到“咯嘣”一声,膀子立刻断了,无力地垂在那里。“啊哟,啊哟,疼啊。”

种芹可不管他疼不疼,抓起另外一个膀子也给折断了。

“说不说?到底还有哪些人跟你接头?”

长治帝威严地审问。一造只是一个劲的喊着“啊哟啊哟”。“够了!一造你再喊啊哟啊哟,那就叫你一条大腿也断掉。再不然,叫你下口的也断掉,看你是不是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废人。”

长治帝这么一说,一造便招出三个商人:一从云、万松、五纯阳。

一造既然招了出来,种芹便给他把两个膀子接了上去。一造活动着两个膀臂,自如得很,不再疼了。

两人回到后屋,长治帝说:“李忠芹,这里情况复杂,奸细肯定不少,看来此处已经成了是非之地,必须尽快离开。”

种芹说:“李秀英,你分析得很对,我们参与破案,发现敌人安插的奸细、密探很多。我们再不走的话,确实防不胜防,不如尽快离开这里。”

长治帝说:“我们换掉衣裳,这回我们都戴帽子,骑马到凤溪镇。”

两人换了装束,骑上马奔西南方向去了。

曾铣已经发觉自己暴露了,便抓紧策动叛乱。工部左侍郎桂日平以改造文华殿为名来到司隶校尉戚勇跟前,说道:“皇上,传旨改造文华殿,那里已经破旧,有好几处漏水。听人说,都城里出现刺客,防止在工程中遇到种种不测,你们八校尉到曾郎中那里商议一下。现在你喊他们一同去。”

戚勇说:“好嘞,马上就喊他们去。”

凡是进入曾铣兵部郎中厅里的人一律不得走动,只有真正同伙才可以出入。左加根、缪扬、余作忠、余亮等四名城门校尉来到这里,戚勇便出来迎接,说道:“请到这边来。”

左加根四人走到里面夹道里,忽然有人出来说:“曾郎中在这房间里。”

四个人进去,吃了一惊,新云太监已经全副武装了起来。他笑着说:“我新云公公已经不是敖炳皇上的老奴了,是丹朱国的将军。你们四个人跟我们走,至少也是个将军。怎么样?”

东城门校尉左加根说:“这里是敖炳的平都,你们怎跑得出去?”

新云说:“看,平都又怎么样?你看,我新云蹲在刑部大狱里不照样出来吗?你们八校尉一个不少都来到这里。戚勇,你进来开导开导他们四个人。”

戚勇走了进来,说道:“左加根,缪扬,余作忠,余亮,四位老兄,我们本不是女皇的人,也不是敖炳人,都来自于他国的吧。女皇她对我们没有重用,上前方我们也打过几仗,总归有点功劳吧,到现在不过是个校尉,区区五品官衔,到哪捞不到呀?再说呢,女皇现在她自己倒已经失踪了,我们干嘛还要忠于她做什么呢?识时务者为俊杰,赶紧跟我们走。”

左加根说:“跟你们走,可以。但是但凭我们这些人能成大事吗?”

新云大笑着说:“你小看我们了,冲出平都,谁也拦不住我们。再说了,我们手上已经掌握三万人马。只要曾郎中一声号令,马上就动手。左加根,现在两条路摆在你们面前,你们走哪条路?快点说。”

缪扬说:“我跟你们走。”

“好,你可以出去,到曾郎中那里。”

新云说了,缪扬便走了出来,往里面一拐,进了曾铣兵部郎中厅里就算是报到了。

左加根望了这架势,两腿便软了下来,说道:“我跟你们走。”

新云向他挥了手,意思是可以出去。余作忠、余亮随即表态也跟他们走。新云哈哈大笑道:“你们早点说跟我们走,何必要费这么大的劲呢?走,往西边走几步就到了。”

五六个人进里,这里已经坐了二十几个。最高的是后将军副将钱宝,相当于先前的大司马。依次是都护将军黎啬,骁骑将军夏日,凌江将军富士高,司隶校尉戚勇,步兵校尉柯春雨,典军校尉莫建,韩汤原奉御将军薛寔,韩汤原礼部御史赫连天焕,京畿将军府校尉西门园、索广瑞,材官校尉皋国宁,翰林院学士孙之榜,大邱省吴谷守备安道林,通判杨日葵,训导阿春,经历曹蓉,金要县知县盘增贤,同知周尧,主簿孙之年,典吏吴雪,侦办处卒长于淼、寇同、蒋杰,加上左加根等四个城门校尉。

曾铣走过来说道:“原先本想向西突出去,但困难太大,有姜同山、谭解民两个重兵部队,二十万人马拦在前面。现在只有向东,占领丹朱的丘平山,就在盛安复国。下面由孙之榜学士做战略部署,大家听住啦,孙学士从此就是我们的军师。”

孙之榜说:“天道旋转,女皇暗淡,曾郎中如日中天,展翅高飞,一鸣惊人!谁都不能逆天行事,今日大势已成,分明是上天暗示我们起事。此时不奋力一搏,还待何时?现在我受曾郎中之委托,作如下部署:钱宝将军为中路军主帅,率两万人首先起事,向东经永泰,攻取邯水、邯阳,最后占领盛安。曾铣、桂日平、新云公公、薛寔、赫连天焕、皋国宁、安道林、杨日葵、阿春、盘增贤、周尧、吴雪、左加根、缪扬、余作忠、余亮,还有我都随中路军行动。下面分六股人马,都是掩护中路军行动的,相互策应,机动灵活,不许恋战。目标是占领丹朱,如遇不测,可进入丘平山区,那里自然有我们的人马接应。”

孙之榜掏出一张纸说道:“黎啬将军,你为北路军策应将军,统一策应三股人马,先锋夏日,西门园为副先锋;你为北路军的中军,孙之年为你的军师;殿后柯春雨,副手是于淼。你们的行动路线大致是经新月,向南攻取土原、邢丹、米阳,而后占领邯水两岸,保护丘平山大本营基地。戚勇,你为南路军策应将军,统一策应三股人马,先锋富士高,副先锋寇同;你为南路军中军,曹蓉为你的军师;殿后莫建,副手是蒋杰。你们的行动路线大致是经永泰,冲海,攻取氾阴,最后拿下潜龙山,用以拱卫盛安。部署完毕。”

曾铣说道:“你们哪个有话要说的,现在赶紧快说,马上就要行动了。”

桂日平举起手说:“我说两句,此次行动,动作要快,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扑丹朱盛安和丘平山,建立起我们的稳固基地。南、北两路既要相互掩护,又要相互策应,最主要的是保护中路大军不受袭击,最大限度的迟滞敖炳的追兵进攻。”

曾铣大声说道:“此次行动成功了,你们就全都是开国元勋,朝廷最关键的位子全给你们留着了!现在进入行动!”

他用力一挥手,魔窟里的人马上就倾巢而出,蠢蠢欲动,铤而走险开始了。

侦办处将军薄奇匆匆禀报骠骑将军荀开远:“曾铣一伙公开发动叛乱,已经带着众多人马冲出城了。”

荀开远惊呼:“赶快堵住曾铣西去的通道,减轻皇上的压力。季彦、赵坤,你们俩赶快带兵在吴谷一带,随时阻击曾铣。”

二将便溜了出去。

荀开远跑到车骑将军邱奢住处,说:“曾铣内奸嘴脸露出来了,眼下正发动叛乱,带动的人马很多。”

邱奢马上说道:“不能让他们向北占领龙山,否则,他们的队伍会壮大。”

荀开远说:“我同意。你叫人赶快带兵在晋窑北边阻击曾铣北上。”

邱奢随即喊道:“陈翅,你这就去晋窑,如果曾铣北上,你必须坚决阻止他前进。”

陈翅也匆匆跑了出去。

薄奇说:“要不要带兵围剿曾铣。”

荀开远说:“我们留守的兵力有限,总共不过六七万人马,曾铣又拉走好多人马,现在还没有统计出来。贸然开打起来,对平都肯定要造成很大的破坏。”

邱奢说:“我们堵住了曾铣的西路和北路,那曾铣必须东去丹朱了,丹朱也空虚得很,他只要两万多人马就能将整个丹朱拿下来。我们怎么办呢?”

“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人马基本都调了去攻打五国联军去了,丢给我们的不多。现在只有加强济湖、海滨两省防务,不让曾铣这颗毒瘤胀大。以后等皇上归回对曾铣再行剿灭。”

薄奇感叹地说:“我们侦办处说曾铣的动向可疑,提议抓起来,可是朝廷里总说我们侦办处疑神疑鬼的。加上岑总管、满协管、石岛将军、盘冲将军、芮庆彤将军都不在平都,齐敏将军刚要下决心逮捕曾铣,想不到这个家伙提前狗急跳墙了。据在下分析,那个桂日平极可能是他的同伙。”

荀开远说:“皇上离开平都只是叫我们守住平都大门,具体事务我们并不完全清楚。”

邱奢说:“就是的嘛,我们不想在皇上她离开平都的日子里生乱,极想平平安安地过渡,哪里想到曾铣这么铤而走险。”

荀开远说:“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唯有亡羊补牢,确保平都不再发生叛乱,一旦发现有人蠢蠢欲动,马上逮捕起来。出现误会,等皇上回来再说。”

曾铣的冒险成功,助长了他的野心膨胀。他在盛安公然打出丹朱复国的旗号。对已经死了三年投降敖炳的丹朱皇帝朱勋进行祭奠,他念着祭文,煞有其事地说自己是继承朱氏皇族的后来者,担负复国的伟大使命。

旗号与先前的丹朱一模一样,所不同的是皇上姓朱变成姓曾。曾铣登上宝座时,由余作忠代表原朱氏皇族部属向他授丹朱国玉玺和符印,孙之榜给他戴上皇冠。同伙们齐声欢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曾铣宣布今年为开贞元年,立妻子何蓉为皇后。接着就大肆封官。桂日平为丞相,新云为国师,钱宝为大将军,三人为三公。大九卿:孙之榜为吏部尚书,杨日葵为户部尚书,西门园为礼部尚书,薛寔为兵部尚书,索广瑞为刑部尚书,皋国宁为工部尚书,赫连天焕为御史大夫,盘增贤为通政使左通政,安道林为大理寺卿。小九卿:富士高为太常寺卿,夏日为太仆寺卿,左加根为光禄寺卿,阿春为詹事府詹事,孙之年为翰林学士,曹蓉为鸿胪寺卿,余作忠为国子监祭酒,周尧为苑马寺卿,吴雪为尚宝寺卿。十将军:黎啬为骠骑将军,戚勇为车骑将军,莫建为卫将军,柯春雨为前将军,缪扬为后将军,余亮为左将军,于淼为右将军,寇同为奋武将军,蒋杰为奋威将军,许崇为兴业将军。六巡抚:曾铎为盛安府巡抚,阿逊为宁泉府巡抚,曾锋为邢丹府巡抚,曾键为炳宜府巡抚,曾铭为平野府巡抚,曾铱为冲海府巡抚。

曾铣为了提防敖炳大军进剿盛安,他又在丘平山的陈家坡设立别宫。一听到风吹草动,立即撤往山区。这是他为自己留下的后着。

曾铣又派人找出七八个文人雅士,让他们献诗歌颂自己,出色者将封为五品侍读教授。瘦眯眼杨仰如、黑面脸朱用之、堕落五郎彭得时、长条歪嘴江万顺、弯弯绕吴启儒五人摇头晃脑吟了诗句,曾铣笑容满面。

猴头精孙峤吟道:贤能敢于登大宝,原是真龙甲显光。岂肯避让女魔头,开辟基业须发扬。曾铣拍手称好。

两面狐刘逢时吟道:自古圣人有曾子,信条坚定大市场。争相传颂竖丰碑,今有典型如朝阳。曾铣哈哈大笑,“说得妙,妙啊!”

圣佛子乔德慧吟道:地动山摇神鬼愁,真龙一怒摆战场。盛安维命开新道,开贞起元写华章。曾铣站起来拍巴掌,大声说道:“将这些诗句谱上曲调,特别是最后三首诗,让歌女们唱起来。”

礼部尚书西门园随即拿起桌案上写下来的几张纸,走了出去。

吏部尚书孙之榜说:“陛下,你先前曾许诺的,献诗出色的要封为五品侍读教授,可要兑现的呀。”

曾铣说:“朕晓得,刘逢时等人听封。”

刘逢时为奉诏翰林学士,乔德慧为丞相府长史,孙峤为大将军府别驾,彭得时为国师主簿,朱用之、吴启儒二人为御史,杨仰如为侍读学士,江万顺为侍讲学士。

第二天,歌女们就在皇宫里跳着舞唱了起来,曾铣喝着美酒,群臣拍手叫好,真是再舒适如意不过的了。因为敖炳朝廷一时没有派兵进剿他们,曾铣一伙过上了神仙生活。

叶贵率领三千人进入大巴山区进行战略斥候,发现月亮湾出现的敌人是崇山国冠军将军丙望之部的士兵,便悄悄地靠近。正要准备进攻,斥候女卒长杨月凡大踏步溜了过来。她禀报道:“芮琼芳卫将军大部人马正朝这里包抄过来,要你守住北边山口,死死地阻住敌人。”

叶贵随即后撤,将大巴山北边山口严密地封锁起来。刚刚布置完毕,大巴山战斗便开始了。站在山顶上的敖炳士兵不住地向月亮湾的崇山士兵人群里扔石头和枕木,还有好多的人瞄准射箭。崇山人狼奔豕突,东、南、西均有大量人马杀过来。

丙望之喊道:“郄将军你带人向北冲,冲过那山头,友军马上就会上来接应你们。快点!”

郄将军便骑马向北边奔驰,要到山口,战马被滚木绊倒,此时飞箭像雨一般地射了过来。郄将军挣扎着走了几步,整个身上射满了飞箭,简直如同刺猬似的。他坚持不住,栽倒下来便死了。

叶贵喊道:“弟兄们,操起大刀,将逃到山口的崇山人给我全部砍到,一个不留。”

“呼”的声响,一千多人手持大刀冲进山下,见到崇山人就砍,地面上倒下无数的崇山人。

丙望之知道情势不妙,带着身边的人卖命地往北山口闯。叶贵说:“不好,他们的人太多,我们是砍杀不过来的。上山,往山口推枕木和石头,射箭的射箭。”

叶贵领着一部分上山,喊道:“放箭的人注意啦,要专拣骑马的战将射,绝对不能放走一个。”

黑压压的崇山人马过来了,叶贵喊道:“准备,推!”

枕木一个接着一个推了下去,大小石头下雨似的砸到敌人人群里,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哀叫声。

敌人的战马过来,飞箭就接待他们。尽管极力阻击,还有不少的敌人已经冲出山口。骑马的人却裹足不前,叶贵带着二百多个骑兵从山坳里冲进敌人的骑马人跟前就是一顿砍杀。

东、南、西三边人马会合过来,战斗便进入尾声,时间不长,月亮湾便安静了下来。此役,打死了崇山冠军将军丙望之极其以下大小将军二十五人,士兵五千多人,俘虏七千多人,逃走的仅有三千人。

芮琼芳骑马走过来,说道:“叶贵,这回你来得正好,把敌人全部关进在里面打。大鱼都被打死,只有一些小鱼小虾逃掉了些,可能有好多是校尉。”

叶贵说:“芮将军指挥的好,善于捕捉战机。我们这些人可得跟你学学。”

芮琼芳说:“我也是摸索的,读读兵书,在打仗中再仔细琢磨。”

芮琼芳将卫将军营帐扎到资临县城里,邢潼关、枣安、忠山三道衙门都撤到资临县城里办公。韩汤省参将袁叔宣带领手下人马扎营在资临城外,前来卫将军营帐参加军事议会。

芮琼芳说:“敌人像泥鳅一样十分狡猾,要想套住他们是很不容易的。我们的斥候人马已经牺牲了十几个卒长,因此,要想得到最新情报比较困难。尽管如此,我们相继打败了五股敌人,打死了黑水荡寇将军轩昂和宣德将军羊坦之,乌丘虎威将军虎卓,郜迟护卫将军代盎,今日又打死了崇山冠军将军丙望之。现在请大家对今后的战情进行探讨,谁来说说?”

叶贵说:“芮将军,现在打了胜仗固然可喜,但是皇上到了这里一直遭到敌人的追杀。眼下,不知皇上到了哪里避险去呢?”

芮琼芳大惊道:“啊,你怎没有向本将禀报呢?”

叶贵说:“皇上说的是到你卫将军跟前指挥打仗的,无奈奸细太多,不住的密报敌人。我先后两次遇到皇上,叫她跟随我部,她说跟在我部,目标大,会遭到敌人的重兵包围,不如单独行动。”

“她身边有人吗?”

“开始是程锐,现在就种芹将军一个人在她身边,已经有一个月了。”

芮琼芳敲着桌子说:“这怎么好呢?这怎么好呢?要派出众多的斥候人马寻找皇上。大家说说,皇上最有可能在哪个地方?”

邢潼关道太守冯良壁说:“皇上曾经来到我邢潼关道衙门里,过了四五天,陪伴她的是李忠芹女士。我的夫人梁巧云把她们两个领到我的后花园里游玩,对了还跟请的私塾先生福如凯一起吟诗。四个人各吟了一首。皇上吟的是这几句:雪天行路逐迷茫,豪迈抒心房。甩开泥泞不彷徨,信心增,志更强。追求真理反邪恶,讲正气,求发光。不阿权贵谈正义,论得道,虽千万人吾独往。”

芮琼芳说:“这一说还是到了邢潼关城,其他还到过什么地方呢?”

枣安道太守南光汉说:“皇上到过我枣安道衙门里,还帮我破了一个大案,这就是凤溪镇招财酒店杀人谋财惊天大案,六个杀人凶手全部落网。”

“这就是说皇上到过凤溪镇和枣安城。”

芮琼芳记下两个地点。叶贵将军说:“皇上先到百泽省的深通,后来进入韩汤省资临小灵山,听程锐她说到一个寺庙敬香,在庙里住了一宿。她们两个还到过一家湾,后来就在大巴山山洞过了好几天。”

芮琼芳念叨道:“深通,资临小灵山,一家湾,大巴山,这行程扯得太远,忽而西,忽而东,南边、北边都走过的。”

她说着连敲几下桌案,“不好,皇上一定遇到险情,而且很危急。眼下,我们只有在邢潼关道、枣安道,还有韩汤省的资临府,这三个府区域里反复寻找。”

叶贵说:“芮将军,我们寻找皇上的动静不宜太大,最好还是让小股斥候寻找,千万不能让敌人钻了我们的空子,否则,我们是要吃大亏的。”

安可援将军进来禀报:“芮将军,皇上此次到你跟前指挥作战,不料被奸细走漏风声,五国联军专门追杀皇上。他们的动向就奔着皇上一个人来的,一旦发现皇上的踪迹,便进行重兵突击。”

芮琼芳将长治帝先前到过的地方标在纸上拿给安可援看,随即问道:“安将军,你看了这幅图,皇上还到过哪个地方?”

安可援说:“皇上到过齐泾镇、盐卤山虫鸣村,她在欣阳城里曾协助末将审问了几个奸细。”

“哪几个奸细?”

安可援急切地说:“这次奸细活动十分猖獗,平都有两个大奸细,一个是兵部侍郎曾铣,一个是工部左侍郎桂日平。他们两个有一张奸细网,商人林子万四处活动,一从云这个奸商已经被我们逮住了。皇上就是通过审讯他,发现了五个奸细:我跟前的斥候卒长刘生,邢潼关道通判一志海,凤溪镇三老乐援,叶贵将军府虞侯苏卫长,枣安道校尉虎子民。我跟前的奸细刘生已经被我智取,是皇上审讯了他。刘生招出了一个细作,他是黑水横野将军桥康的判官一造。我们当即将这个人逮捕起来。皇上接着审讯,一造招出了两个奸商:一个叫万松,一个叫五纯阳。”

芮琼芳说:“这么说,这回敌人出动的明、暗两套人马,明的是大股部队袭击我们,暗的是专门侦探皇上的行踪,进而进行谋杀。看来,我们一点都不能掉以轻心。”

偏将军晏平急匆匆地走进来禀报:“芮将军,平都发生叛乱,曾铣、桂日平、钱宝、黎啬、夏日,戚勇等八校尉都参加了叛乱,头子就是曾铣。他们已经占领了丹朱省好多的地方,宣布丹朱复国。”

芮琼芳问道:“曾铣他们拉走了多少人马?”

“他们拉走的人马有三万多,声势十分浩大。占领了盛安,曾铣封了众多的官员,主要有三公,大九卿,小九卿,十将军,六巡抚。”

芮琼芳骂道:“妈的,先前出了个缪有,眼下又冒出了个曾铣,这两个幺蛾子家伙都要过过做皇帝的瘾,沐猴而冠,好神气的呀!”

叶贵说:“芮将军,去找到皇上的下落还是交给我吧,你是主力部队,必须应对五国联军袭击,必要时还要打击他们。”

芮琼芳说:“叶将军,你必须随时向本将联系,凡是走过的地方要及时向本将通报,以免本将所部走重复无效的路径。”

叶贵带着自己的人马向西北方向去了。

芮琼芳对冯良壁、南光汉和韩和鼎三个太守说:“你们要把公粮收上来,家里实在没粮的人家可以服劳役代替,家里再没有劳力可出的,则可免除。重点还是找大户人家征粮,超额的可以付钱,千万不能搞强迫征收那一套。”

三个太守都说“遵命”,而后走出营帐到自己的临时府衙去了。

芮琼芳又对自己手下的将军做了部署:“申鹏将军,你率领五千人向东南方向进军,佯攻真光,其真实目的是攻取安迈、许田,两地征缴粮食后马上撤离到大巴山一带,再作战略性斥候。”

申鹏喊了声“是”,便大步离去。

“商守才将军,你率领两千人马掩护申鹏行动,但要跟他保持三十里距离。一旦发现敌人黏上他,你就主动出击,揍过敌人后,便主动撤退,绝对不能被敌人黏上了。也就是说一打就跑。知道吗?”

商守才说:“知道了,我部要像狼一样盯住敌人,一咬就跑,能咬就狠狠地咬他一口,不能咬就暂时丢下来。”

芮琼芳说:“你说的很对,就这么办。”

商守才喊了声“是”,便走了。

“郑平将军,你率领两千人向西北的资临进军,如若没有遇到敌人,你就进入奉池与阴遵指挥使会合。会合后,阴遵为主将,你为副将,密切配合,随时准备与五国联军交战,打退他们的进攻,守住奉池城。”

郑平说了声“是”,立即行动起来了。

“胡中柱将军,你率领人马驻扎凤溪镇,主要任务是捕捉奸细,并且进行审讯。注意,要绝对保证不让人犯逃跑,最好关押到地下室里,另外还要保证人犯不死,要活得好好的,那么犯人的伙食不能差,要让吃饱喝足,每到审讯要严厉。好,你这就去吧。”

胡中柱领命而去。

“徐毅将军,你率领一千人马前往一家湾及其附近山地,随后到盐卤山虫鸣村进行斥候行动。你们的人要化装成各种各样的人,重点是询问当地住户,凡碰到不是当地人必须盘问,如若发现敌人的细作立即拘捕起来。”

徐毅说了声“明白”,随即去叫手下人马准备好必备器材。

“严肃将军,你率领一千人马奔牵潼,捣毁敌人的联络点。你要知道,这个任务比较艰难,一是斥候清楚敌人的联络点准确位置,二要进行智取,要真不知鬼不觉地端掉敌人的中枢联络点。凡捕捉到的敌人细作立即处死,不留活口,以免敌人死灰复燃。尸体要掩埋好,最好不让人发觉。十天之内,能不能完成?”

严肃喊了声“能”,便快步离去。

“张昌信将军,你率领一千人马收复枣安,恢复枣安道衙门正常行事。随时准备策应奉池城战斗。”

张昌信领命走了。

“霍奎将军,你率领一千人马收复邢潼关,恢复邢潼关道衙门正常行事。任务完成后,便对大巴山山地进行斥候行动,随时与我部联系。”

霍奎领了任务。

“唐志远将军,你率领两千人马到铅铜山进行战略性进攻,注意不要跟敌人黏在一起,要相机而行:如若是小股敌人,则坚决穷追猛打;如若是大股敌人或是强敌,则机智避让,跟敌人捉迷藏。也就是说你能打敌人,敌人打你却打不着。而后向忠山道移动,以此吸引敌人。敌人追你,你就向本部靠拢。”

唐志远说“明白”,便领命而去。

最后只剩下尉迟贵,芮琼芳笑着说:“尉迟将军,本将这里还有多少人马呢?”

“还有将近两万人。”

芮琼芳笑着说:“等虎凭将军与本将会合,就超过两万人马了。我们这支主力部队眼下不能远去,要在韩汤省及其边境活动,已经派出的人马才起到相应的作用。好,我们一起到士兵营地走走。”

两人走出营帐,跟士兵们进行思想交流。

长治帝、种芹二人在凤溪镇的东头找到安可援的岳父折珩。长治帝说:“折员外,你好。我叫李秀英,这是你贤婿安可援将军写给你的信。”

折珩看了信,马上说道:“噢,你们俩赶快到我家里来。”

二人进了折家,折珩说:“我受女婿的重托,一定将你们两个保护好。这样吧,趁家人还不曾晓得,跟我到最后边的屋子里,那里是我的夫人住处。她平时念经,除了贴身丫鬟,任何人都不得进去。我这就领你们去。”

种芹说:“我们那两匹马,怎么办呢?”

折珩说:“就算我家的马,喂马料,我安排家佣,没事的。”

穿过三四进房子,来到紧靠水边的房子里。折珩对夫人说:“果仁娟,这里来了两个遭难的大嫂,住在你这里,绝对不能让其他人晓得。黑水、崇山、郜迟、乌丘、皋奚五国联军要捉拿她们,一旦落到五国联军手里,她们的性命可就没了。你是吃斋修行的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折夫人说:“在我这里,她们只要不走出去,没人知道的。”

折珩低声交代了几句,便走了出去。

长治帝走到蒲团跟前跪了下来,对着菩萨像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种芹也跟着磕头。折夫人说:“两位大嫂叫什么名字?”

长治帝说:“我名叫李秀英,她是我的妹子,叫李忠芹。由于我们俩知道五国联军的行动计划,所以他们就追杀我们。我们在你家贤婿安可援将军跟前过了五六天,但他们要打仗,我们两个妇女跟在大军后头,是个累赘。安将军就安排我俩住在你家过一段时期。这样一来,就给折家带来不小的麻烦。”

折夫人说:“你们俩住在老妇这里,保你们太太平平的。”

长治帝笑着说:“折夫人,你吃斋修行,天天念经,够晓得佛经的要义啊?”

折夫人说:“我果仁娟念经不问世事,打发余下岁月,不知什么佛经要义。”

长治帝说:“我说一件事给你听一下。从前有像这样的婆子,供养一个庵主,也就是这个和尚吃穿等一切费用都是她出钱。一过就是二十个年头。一个二八女子天天给这和尚吃,和尚的衣裳也都是她洗。忽然有一天,婆子叫这个二八女子去紧紧抱住和尚,问他这个时候内心有什么感受。这个和尚就像柳下惠一样坐怀不乱,说道:枯木依寒崖,三冬无暖气。女子回来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婆子。婆子说:想不到我二十年养的一个和尚只是一个俗汉。随即赶走了这个和尚,烧毁了僧庵。你说说这里有什么道理。”

折夫人漠然说“不懂”,种芹也睁大眼睛不知是何道理,问道:“婆子到底要和尚怎么样?”

长治帝说:“念经修行并不在于怎么努力争取,而是顺其自然。如果执意追求,那就是俗家之心。这个和尚对女子不动感情,极力回避,实际就失去了自然之性,也就是说他失去了平常之心,那么他还有什么佛道的呢?”

这真是:真龙流落低层地,顺其自然论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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