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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决心放下(1 / 1)

第二日一早,柳飞絮三人便在朱焕的邀请下和玄武会众人一同用了饭,饭桌上每个人都满怀心事,但却都没有为那件事发表自己的见解。吃过饭后,便各自忙自己的事去了。柳飞絮把李武和王璟玥叫到自己房间,说道:“李武,他们不可能放弃报仇的,我们再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所以,我们还是赶紧去长安通知朝廷,让他们有所防范,更主要的,还是提防麹文泰。”

。李武满是为难,但他知道,为了天下只能抛弃私人恩怨情感了,虽极不情愿,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柳飞絮也看出他心有不悦,便说道:“李武,他是你亲兄弟,你不想与他作对,也是理所应当的,但你不要忘了孙婆婆的话,一切要以天下为重。”

。李武说道:“师父,我明白。你放心吧,我绝不会忘记孙婆婆的教导,不会为了对李玄的感情,更不会为了自己的私仇,而不顾天下的。”

。柳飞絮暗自点头。颇有赞许,说道:“好,那事不宜迟,咱们今天便走吧。你们可以向李玄告个别,正午到泰安城东门,我就直接在东门外等你们,不见他们了。”

。李武和王璟玥应了一声,柳飞絮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泰安楼。午时刚过,李武和王璟玥便也到了这里。三人三骑,便一同向长安出发。长安城西门,又是柳絮纷飞,柳飞絮行到这里,便不禁停下了脚步。二十多年前,便是在此地,连漫天纷飞的柳絮也都依旧没有变,红拂女和张出尘死了,柳飞絮同时也重生了。当日的一切都历历在目,仿佛那尘封在她心底的一切,都又重新燃起。突然,他们身后友谊声:“出尘!”

,仅仅两个字,但这两个字中,充满了期待,充满了不安,充满了惊喜。柳飞絮听到这个声音,心头也是一震,她听出来这是李靖的声音,心里感受万千,想要回头,却不敢回头,踌躇不止。她想起了孙婆婆的话:‘要么欣然接受,要么坦然面对!’,知道逃避终究不是办法,于是决心一下,转过了身去。李靖看到柳飞絮的面目,激动不已,面前正是他苦苦寻了三年之久的人,更是他二十多年来日思夜想,每晚闭眼后见到的人。李靖一时竟说不出话来,呆立在原地,眼角竟还泛着泪光。柳飞絮也是看着李靖,二十多年前的温柔缠绵,二人的痛苦与开心在这一刻又重新涌上了她的心头。她神情镇定,但内心却是起伏不定,外表的安定完完全全是为了她伪装自己激动的心情,所以,她不敢开口,一句话甚至一个字都不敢说,生怕一开口,自己的情感便一下子崩塌了。李靖激动地说道:“出尘,我终于找到你了。你为什么不敢见我?二十多年前的事,不是你想像的那样,那一切都是李世民的错,你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也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好不好?”

。柳飞絮还是一个字都不敢说出口,王璟玥却气道:“你当年为了荣华富贵,抛弃我师父,还派人杀她,现在还来找她干嘛?你能有什么解释?又能怎样补偿?”

。这也正是柳飞絮想问却不能问,更不敢问的话,也很想知道,李靖究竟会怎么回答。李靖愧疚不已,满脸痛苦地说道:“出尘,无论当年你的遭遇是谁造成的,但你受了那么多的痛苦,我都是罪魁祸首,如果你没有遇到我,那这一切便都不会发生。我并不是想奢求你的原谅,只想让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将一切实情都告诉你,如果你听了之后还是不想见我,我发誓以后绝不会再出现在你的视线内,更不会进入你的生活中。你就坐下来,给我一个开口的机会,好吗?”

。王璟玥又待开口,但柳飞絮却说话了,她只轻描淡写道:“你便再此说吧,我听着呢。还有,我已不再是张出尘,更非红拂女,在二十多年前的那天,她们早已随那些往事一起去了,我现在是柳飞絮。”

。李靖听到她肯让自己解释,便已感激不已,又哪里还会在意别的,忙道:“好,好,只要你肯听我说话,我什么都听你的。三年前在南城山外,我见到你的身影,便笃定那就是你,再经过那天晚上在客栈外发生的事,我更是确信。我之所以一直都没去找你,是因为我一直以为你死了。那天我从你们的客栈回去后,便直奔皇宫,一直等到天亮,见到了李世民我才知道,当年他告诉我你死了,完全是骗我的。而在我向他辞行的那天,他为了让我继续为朝廷效命,故意拖住我,派人到城西将你赶走,那一切我都不知情。后来,我没了你的消息,他便告诉我说可能是杨素的余党找到了你,我当时实在是太担心你了,生怕你出事,于是便四处寻找你的下落,他把你赶走,并非是要一个不理政事的颓废之人,而是想要一个可以帮他守护大唐的人。于是,他便骗我说,他得到消息,你被人杀害了。当时我听到这个消息,更是心灰意冷,只想随你而去,但在李世民的花言巧语下,我还是为了天下苍生继续留在了朝廷,但我一刻都没有忘记过你,这么多年我从未多看过别的女人一眼,我只当自己是一个死人,没有丝毫私欲,留在人世,只是为了给百姓谋福。而当我知道了这一切,我便抛下了一切,无论是朝中大事,还是天下百姓,我都不想管了,只想找到你,好好的补偿你。这三年来,我四处寻找你,几乎踏遍了整个中原,可还是没有你的消息,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于是心灰意冷,我便又回到了长安,在这城西偏僻之处,建了一座草房,每日都到这里,这个曾经令你最痛苦的地方,浑噩度日。希望上天怜悯,能让我在有生之年再见到你。今天,苍天终于开眼了!”

。柳飞絮听后,悲痛不已,他了解李靖,知道他不会骗自己,也懊悔不已,为什么当年没有选择相信他,而是一味地认为是他背叛了自己。若是自己坚定不移地选择相信他,不顾一切地去找他,那二人的命运,还会如此吗?可事已至此,她再如何后悔也没有用,只能接受,或是放下,却不知她要如何选择。良久良久,柳飞絮都没有说话,面对这么惨痛的一个现实,也难免她会不知如何抉择。李武和王璟玥听到这件事,也是万般感受,即为他们感到痛心,又为他们感到惋惜。李靖也是静静等待着柳飞絮的答复,并没有催促,他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又让她重新想起这一切,还颠覆了她以为的一切,无论这是好事还是坏事,都需要给她时间。终于,柳飞絮开口了,她长叹一声,好像做了一个无比艰难的决定,说道:“李靖,这一切确实是我没有想到的,我这一生也因此而彻底的改变了。但是,这么多年过去,我早已放下了,无论当年是怎么一回事,我都不想再捡起了。你的解释我也都听进去了,我也理解这不是你的错,可我是真的放下了,我现在是柳飞絮,也只想做柳飞絮。这一切,根本不是柳飞絮生命里的一部分,所以我们还是一如既往的走下去吧,就当这件事没有存在过,我也没有存在过你的生命里,你也没有存在过我的生命里,你还做你的大将军,继续守护天下苍生,我还是独居山林,不问世事。”

。说罢,根本不给李靖挽留的机会,便向城中走去了。这根本不是李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找回张出尘,即便她现在变成了柳飞絮,急着叫道:“出尘,出尘!”

。柳飞絮头也不回,只说道一句:“这次,就请你记住,小女名叫柳飞絮。”

。李靖知道挽留不住她,她还是向以前一样,作出的决定,是很难改变的,无奈地伏在了地上。李武和王璟玥知道了真相,也大改对李靖的偏见,竟有些可怜他。在他们二人心里,只要互相爱恋的两个人,就应该相守在一起,没有什么事可以阻止。而李靖和柳飞絮,无疑事这样的两个人。所以,他们自然是不理解柳飞絮为什么要这样,让彼此都为此痛心。李武自作主张,想要帮帮他们,偷偷跑到李靖身边,伏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不要走远,我会帮你劝劝师父的。”

。李靖抬起头,看着他,眼里虽满是感激,但他心里知道,他们只是不懂人世间真正的感情。可他实在是不想与柳飞絮分开,还是对李武抱了一丝希望。柳飞絮走出了很远,却还不见李武和王璟玥跟来,便喊道:“你们两个干什么呢?快走!”

。二人应声,便跑着跟了上去。三人到得长安城,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了。柳飞絮心绪不定,也不和他们二人多说话,便回到自己房间休息了。李武和王璟玥在客栈大堂要了些吃的,都为李靖和柳飞絮感到惋惜。李武说道:“璟玥,你说咱们要不要帮帮李靖和师父,让他们走到一起?”

。王璟玥不假思索地说道:“当然要了,师父虽然嘴上说不想再见李靖了,可你看她现在那么不开心,心里一定很难过,所以她一定是很喜欢李靖的。而且,李靖身为大将军,想要什么人做他妻子不能啊,可他那么多年,心里却只装着师父一个人,以为师父死了,便再没有想过再娶,所以他还是对师父很好的。更何况,你刚才不是已经跟李靖说了,你会帮他们的吗?”

。李武暗自点着头,却好像心事重重,说道:“是啊,不过,我们该怎么帮他呢?你也了解师父,她一向只把我们当作孩子,而且还是那种什么事都不懂的孩子,我们说话,她从来不听,我们要是劝她,她不听不说,肯定还会大骂我们一顿。”

。王璟玥听后,也是为难起来,说道:“也是啊,那你说怎么办?”

。李武摇摇头,满脸愁苦说道:“我也不知道,别的事情我都有办法,就算没办法也能胡乱找个办法。可师父的事,我可真的不敢胡来。”

。王璟玥说道:“那我们就不管了吗?”

。李武一听,立马抢着说道:“管啊!怎么能不管?只不过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先看看情况,等待时间,等过几天师父心情好点了,咱们再想办法。”

。王璟玥也觉得有道理,便应了一声,二人便把这件事抛在了一边,吃喝玩闹起来。柳飞絮师徒三人进城后,李靖也偷偷地跟在了后面,虽然柳飞絮那么地坚决,但他还是放不下,既然见到了她,便一刻也不想让她离开自己地视野,生怕她会再次消失。也在旁边找了个客栈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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