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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无尽黑暗(1 / 1)

穿梭在云雾之间,猴子畅想着之后的生活,好好的活,好好的吃,好好的玩,就在花果山过逍遥快活的日子,不再去招惹那些天上诸神,也不再去惹那个什么法力无边的西天如来。当然了,底线是不能改变的,他不惹事,那些家伙也别来惹他就好。如今,他往花果山方向飞去,在明亮的高空中犹如一颗流星,飘逸的火焰留下一条长尾,犹如一条追赶他的火焰长鞭。他的飞行速度太快了,导致与空气摩擦过强,产生温度极高的火焰,不过这火焰比起三昧真火,就差的太多了,在猴子身上如同沸腾的海水一样,并无多大威力,猴毛都点不着。他非常惬意的飞着,躺在一团云朵上,身上穿着不知从哪里得来的行者服,怀里抱着一根金箍棒,这衣服或许是他用法力变出来的吧,虽然是只猴子,但多少也懂得点羞耻,毕竟曾经也是在天上待过的妖,而且还是众妖之王,如果连这都不通晓那得多无能。天边的金乌让此时惬意的猴子感觉到讨厌,因为它的光芒太刺眼了,虽然暖洋洋的,但还是让他感觉到不舒服,他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自己的双眼,突然想起了一些往事。他无法无天被投入炼丹炉铸就的火眼金睛已经很多年没出现过了,诸神是否已将它忘却?这双在世间留下赫赫威名的火眼金睛,随着他也五百年没有见过阳光了,五百年后他与它重见天日,但他却不想再去争那天命了,这一对眼睛可能会就此平凡下去。“老孙今重见天日,得先去找老龙王讨几杯喜酒,庆祝我老孙今日出山,顺便带走一些和花果山的弟兄们喝几杯。”

猴子大笑一声,在空中翻了个筋斗,脚下白云消散,失重的向下落去。噗通!他入水了,一头朝下方的大海扎了进去,掀起一大片的波澜,水浪滔天,他穿进这东海,水火不侵的他用双眼打量着这古老的东海,观察它五百年的变化。入水之后发现竟有些黑暗,而且没有丝毫生机,连根水草都未曾看到,不过想想之后他也就释然了,龙宫在水底呢,这才在浅水处,看到这种景象也是应该的,他没有想太多,他朝深处游去。渐渐的,他下潜了更久,处处透着诡异,他发现自己依然在原地,迷失在水的黑暗中,纵使早已该到海底,却依旧始终不见龙宫,至于是否见到水中生物,更无从谈起,他放眼瞧去,只有一览无尽的黑暗。他突然发觉自从入水之后仿佛一直有着一种感觉,这个感觉大约就是他是这海的中心。他移动,海随着他移动,他永远只能在海中央,到不了别的地方,因为他就是中心,就像是九星能连珠却不可能碰撞在一起一样,他很奇怪,按照五百年前早该到了,但此刻还在一片黑暗的水域。如同一个瞎子,在水底里瞎游,游上个几百年也找不到龙宫。猴子冷冷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四方,停止了下潜的身形。他感觉他像是被人戏耍了一样,他感觉非常的好笑,这方天地,哪个有资格敢戏耍他?天庭不敢,众仙不敢,玉帝……也不敢!!他要让此人付出代价。他怒了,深吸一口气,在海水之中形成一个巨大的空洞的漩涡,猛然间睁开了火眼金睛,两瞳赤红,似有两团火在烧,看破一切虚无,仿佛要将东海给洞穿,大有焚天煮海之势。这双赤瞳在一海之水中像是一对幽暗的鬼火,但又有不同,它虽然带给人的感觉是十分冷冽的,像是冰冷的火焰,都又能给黑暗带来光亮,在黑暗的水域中敞开一片黎明。随后的他惊了,因为一眼望去尽是灰暗的海域,无边无际,满是衰败,哪有什么繁华的龙宫,连一只生物都没有,唯有一望无际的灰暗。“为什么会这样?”

他的心头不安了起来,右手莫名的在发抖。难道是火眼金睛太久没用生锈了?他不敢相信,揉了揉一双赤瞳,重新看向前方。这次看的更加清明了,黑暗也更加的明显了,他发现,这水……他看不穿,望不透。“为什么会这样?!”

他突然愤怒而又惶恐的咆哮了起来,东海开始晃动,碧波荡漾,海啸勃发,海的表面突然陷下去万里之宽,与深亿万里的地方衔接起来,也就是猴子所在之地,仿佛将天与地连接起来,形成了一个大漩涡。猴子疯狂了,手伸向藏有金箍棒的耳朵,亮光一闪,一根针落在了手上,他疯狂的喊着,“大!大!大!”

大!大!大………!!猴子不停的在大海中怒号,海浪阻隔不了他愤怒的吼声。一根针,终于大成了擎天之柱,仿佛要将天给捅破,打开那仙地,把三十六重天给搅乱。他挥舞着,怒号着,大海在咆哮沸腾,海域被他击破,他要把这东海分开,他要看清这无尽的黑暗。他癫狂了,疯狂的捶打自己的胸脯,自身也在不断的变大,天上厚重的乌云也无法抵挡他冲破云霄。他举着万丈长百丈粗的棍子,猛的朝海平面打去,这一刻仿佛开天辟地,天摇地动,大海动荡不安。仿佛要打穿东海,直通地狱。猴子抱着这根擎天巨柱,喘着粗气,面上满是狰狞,他的双眼看向无边无际的黑暗,突然的,他笑了。笑的非常痴狂,像是在和老朋友讲话一样,“东海老儿,别躲着我了,我今日不闹你龙宫,只是想讨杯酒而已,别让我再等了。”

他停顿了许久,没有人回他,一切都是不存在的,这东海是假的,不是那个东海,这里没有酒给他喝,也没有人目睹他闹。猴子渐渐的沉默了,一片大海,寂静的可怕,与其说寂静,不如说是死寂,因为一片茫茫大海,无任何生灵,没有一点活力,唯有一汪汪的海水在猴子的气场下向天拍去。“呵……东海老儿,你竟如此躲我,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他的手再次抱紧了巨大无比的金箍棒,将它缓缓的拽动了起来,似在拾起一片天地,他的目光变得温馨了。他抚摸了一下金箍棒的表面,冷冷的打量了一下这尽是黑暗的东海,他不相信,等他将此海搅的天翻地覆,大浪滔天之时还没有人出现。彻底的癫狂了,他大吼着,要搅动天与地,他慢慢的挥动起了定海神针,撕拉一声海底被他打爆,整片海域被他玩弄,频繁的被一根棍子给分开。“东海老儿,你给我出来!出来!出来!”

他一棍子朝下方无边无际的黑暗砸去。但他的心更凉了,此时的金箍棒,比天还高,足以一棍捅烂那金碧辉煌高高在上的天庭仙宫,此刻向下打去却触不到海底,真的如同无边无际一样,这样的感觉,很熟悉。他冷静了下来,思考这样的感觉他究竟在哪里感受过,因为这样的无力感他仿佛经历过,而且铭心刻骨,他永远也忘不掉。他无法忘却当初意气风发的自己如何在如来的手上被掌控,那时如来说如果能飞出他的手掌便让他来当玉帝,他以为轻而易举,可就算他无论怎么飞,怎么翻,都始终在如来的掌心之中,如来的手……就如同此刻的黑暗,像是一片乾坤宇宙,永无边界,永远也触摸不到。“如来……!!”

他撕心裂肺的吼叫,像是一只发怒的狮子。“呵呵……哈哈哈哈……呵呵呵呵……”他笑了,癫狂的大笑这,原来从始至终,他从未在如来的手掌心中逃出过,他一直在如来的掌控中,他无法做什么,最终都会顺着如来的心意来做,连他逃出五指山也是如来授意的。他又突然想你那个和尚最后说的话。“你会回来的……我在这里等你。”

这是那个和尚最后和他说的一句话。他有些凄凉,原来这和尚早就知道了这一切,只是他还在乐在其中,像是一只猴子一样被人耍,虽然他本就是只猴。“为什么!?”

他猛然开口向天空吼道,吼尽了他的不甘,这一刹那日月无光,天摇地动,天上千万星辰被他这一吼吼得颤动。一根根金黄色的猴毛因为愤怒而倒竖,像是刺猬,毛发炸开,如黄金浇筑而成的刺,猴腮不断鼓起又恢复正常。“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猴子不相信这一切,他不相信逃出了五指山之后依旧被如来掌控中,他不相信自己如来压了他五百年还能再压他,他的自由,难道就真的那么可悲吗?还是说他本来就无自由一说。不!他不相信,他的一切,要他自己来掌控,没有神……也没有佛能操纵他。“我的命……当我自控——!”

他向天望去,要窜出这无遍黑暗之海,他不信有人能够肆意的拘束他,他的命他要自己来掌控,而非被他人来摆布,他是无法无天的齐天大圣!是盖世的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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