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雄却不以为意,他们是花钱给叶建设,怎么变成上供的了。天底下有买家讨好卖家的道理吗?叶建设他算独一份。但归根究底,他不能舍弃了明茵路带来的巨大利益。所以赵文雄也跟着队伍在门口排队。在屋子里熬了一阵,交出5500块钱的时候,赵文雄都是心花怒放的,也不知怎的,他就特别吃叶建设那套。大约半个钟头,租户们都欢天喜地地离开了筒子楼。赵文雄拿了之前商铺的钥匙,就直奔明茵商圈而去,今天可是休息日啊,不知会有多少学生和游客到访。每年加了1300块,他的更拼命地招揽生意了。骑着二八大杠,他哼着小曲,心情别样好,突然路中央出现一名不速之客。他紧急将车把手调转一边,才没导致有人员受伤。“我靠,你瞧不见我骑着车呢?刚刚要是把你撞到哪儿了,算谁的啊!”
数落一顿,赵文雄才看清对方的脸,居然是多日不见的宋爱民。他和宋爱民的商铺挨得特别近,所以走动得很频繁,加上宋爱民脑筋灵活,有一套为人处世之道,在明茵商圈混得风生水起。换做以前,赵文雄会高兴地叫上宋爱民喝两杯,可现在他看到宋爱民就像是看到了瘟神,如今尘埃落定,谁还不知道宋爱民是受了土地局张副局长的指示,在搅浑水。叶建设估计都把宋爱民恨到骨子里了,赵文雄可不想刚做好的买卖又黄了。“文雄兄弟啊,我们多日没见了。”
宋爱民没了先前飞扬跋扈的姿态,很是热络地搂住了他的肩膀。赵文雄全身像触电般,僵硬在原地,他纠结着要不要搭宋爱民的腔。“老宋,呵呵,我没想到你家也住在这附近,我这边还有的忙呢,就先不和你说了,下次有机会再聊。”
“到时候我们可以单独聚聚,是吧?”赵文雄敷衍的想要结束对话,逃之夭夭,可宋爱民就像是不知道他的意思,依旧自说自话:“刚才出来一群租户,说是租金飙升啊,5500你们都乐意租啊?”宋爱民居高临下的口气,瞬间激怒了赵文雄。要不是这货拱火,他也不可能去找到报社啊。“老宋你真是耳听八方,眼观六路,你都不在明茵商圈了,还关注叶老板的事儿干啥呀,谁让我们理亏呢。”
“叶老板做的也没啥问题,明茵确实是发财的利器啊,谁不眼巴巴想挤进来,就没有想出去的,你说是不。”
宋爱民相当不屑:“文雄,你可不能把黑锅扛自己头上啊,谁让叶建设他一声不吭地走了,这就是他应得的。”
赵文雄嘴巴闭得铁紧,他可不想再被宋爱民洗脑了。吃过一次亏,还要再栽一次跟头?他是不怕疼,就是怕叶建设到时候不给机会了。宋爱民慷慨激昂的说个没完,发觉赵文雄不搭理他,也就作罢了。“咳咳,我最近也没摸索到合适的商铺,主要是想和大家做个伴儿,都是老熟人了,你说对吧?我也给5500,能租下来吗?”
“啊……”赵文雄有些惊讶:“叶老板他大概是会一视同仁的,你得试试看,我还是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我说了也不算啊。”
他只能模棱两可的回答,心里骂着宋爱民装腔作势,说那么多,结果自己却要上赶着去送钱,好意思贬低他们。宋爱民信以为真,点头道:“那太好了,我们还做邻居,互相还能有个照应,这是多大的美事啊。”
话落,他潇潇洒洒的离去。瞧着宋爱民信心满满,赵文雄险些乐出声来。他不过是去找了宋洁玉的麻烦,宋爱民是自始至终就没信任过叶建设,还卷跑了不少商铺的租户们,叶建设能干这买卖?这会叶建设正在做早饭呢,宋爱民就砰砰一顿敲门。宋洁玉接连几日都没去报社,她心中不安,便想着先去报社知会一声,岂料租户们来得匆忙,租金堆在家里怕小偷惦记,还得存在银行才最保险。而且宋洁玉也莫名地开始依赖叶建设,她珍惜好不容易能得来的甜蜜时光。等孩子降生以后,她就没法儿一颗心扑在叶建设身上了。就因为叶建设去江海省走了一遭,宋洁玉就想时时刻刻都能看到他。叶建设打开门就和宋爱民四目相对,他不悦地皱起眉头,可对方就像没有知觉,自顾自的往里头走,俨然把这儿当做自己家了。“叶先生,生意大吉啊,哎呀明茵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你手里,我打心眼里为你高兴。”
宋爱民从背包里拿出两斤肉,都是现杀的黑猪,他这回下了血本了。“叶先生你有能力有头脑,我就知道跟着你准不能出错,这次小小的考验,是对你我双方的考量,你说是吧。”
逢年过节都没有带肉上门的,宋爱民此举的目的,很明确了。叶建设仅仅是望了一眼装肉的袋子,就冷下了脸:“你来的不凑巧了,我老婆她怀孕了,这会儿不喜欢吃油腻的,看了就反胃想吐,您还是留着自个儿享用吧。”
他并未直言戳破,但话里话外都是对宋爱民的不满。没想到叶建设的态度这么坚决,宋爱民顿时就怂了。“叶先生,你可不能赶我走啊,我要是走了,我今后去哪儿做这么好的营生。”
“全都是覃金荣和张文勇这俩人串通好的,跑我商铺里跟我大肆渲染,说是你人微言轻,挡不住土地局的,我一时糊涂,被冲昏脑子了,这就信了,全是我的不对。”
“你要不就打我两个耳光解解气吧。”
一言作罢,宋爱民继续补充道:“凌起云局长真是说一不二的人啊,张文勇被教训得比孙子还不如呢。”
“张文勇和覃金荣就是不安好心,我恨不得宰了他俩。”
“明茵商圈本就是您辛辛苦苦,一手打造出来的,我就是为了图口饭吃,也没有别的意思,你要是觉得我是墙头草呢,我也就认了,这回我自认倒霉,还不行嘛,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