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时安感觉自己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沸腾。双眼几乎要迸发出火焰,她轻轻低头抿了口酒,压抑住眼底的滔天的恨意,“不认识。”
怎么会不认识?如果不是顾寒洲,她上辈子也不会落得车毁人亡的下场,害了自己和刚出生的宝宝!想到这里,时安不自觉的握紧酒杯。她还记得在自己怀孕期间,顾寒洲和白枚的挽手亲密的照片便登上了报纸头条,那个时候她自己在顾家,拼命安慰自己不要介意,一心想等顾寒洲回来和自己解释,可等来的只有男人冷漠的眼神以及似是而非的话。——绯闻而已。呵,也就她傻乎乎的信了。脑海里男人冰冷的眼神和不远处的身影重合,时安双眸逐渐变得明清。现在她可不是任人欺负的时安安,她是时家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大小姐,时安。顾寒洲和白枚欠下的账,也到了该还的时候!她转头迎着闺蜜狐疑的目光,无所谓的耸耸肩,红唇微弯:“真的不认识,怎么,你看上人家了?”
“怎么可能,人家陆总可是……啊——谁啊?”
闺蜜话音未落,一杯酒径直泼了过来,直接打断了她们的对话。时安身上的高定礼服也染了一大块污渍。“安安,你没事吧!”
闺蜜有些急迫地拿起纸巾帮她擦拭衣领,转头冲始作俑者怒道,“你有病啊!”
时安倒是风轻云淡,但在抬眸看到对面站着的女人时,眼眶一瞬间变得猩红无比。——白枚!女人穿着香槟色的晚礼服,脸上画着精致的妆,身形婀娜,手里的杯子已经空了一半,眼角带着笑。“不好意思啊,这位小姐,刚刚不知道谁在身后推了我一把,酒撒了。”
明明在道歉,可眼里毫无愧意,反而不断摆弄着手上戴着的宝石戒指,倒像是在炫耀什么。时安一下子站的笔直,双眼死死盯着白枚,这不就是亲手害死她的仇人么?三个月来,她每天都在想再次见面的场景,她以为自己已经免疫了痛,可真到了这个时候,汹涌的情绪依旧让她浑身颤抖!深吸了一口气,她目光如刀锋般凌厉,再抬眸,脸上已经挂起了礼貌的笑。“我这个人呢,一向不喜欢别人对不起我。”
踩着高跟鞋向前走了半步,抬手举过头顶,刚刚倒满的红酒直接顺着白枚头顶流下来……“啊!你干什么?”
白枚惊恐地瞪大眼睛,手胡乱擦着头发,生气的要推时安。早就料到白枚会狗急跳墙,时安后退半步,一身红酒的白枚直接跌坐在了地上,杯子摔在地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舞台上的音乐戛然而止。全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时安身上,包括站在窗边看风景的顾寒洲。男人手里夹着将燃尽的香烟,淡漠地扫过来。目光落在时安身上的时候,顾寒洲不自觉的心里一紧。一股无比熟悉又酸涩的情绪瞬间充满胸腔,甚至心尖绕过一阵从未有过的刺痛。安安……他盯着那张陌生的脸半晌,最后快步走向晚宴的漩涡中心。“寒洲,她欺负我,她……”倒在地上的白枚见顾寒洲过来,瞬间换上了一副梨花带雨的表情,可不等她展现演技,顾寒洲便当着众人的面,脱下外套,披在了时安身上。白枚刚抬起的手僵在空中,无比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