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喜欢吃肥肉,但是儿子给夹的,不喜欢也得摆出喜欢的样子,宁宴拿着筷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凑活着填饱肚子。拿着马扎坐在院子里。里院的徐氏背着包袱,悄悄走出来,刚穿过两个院子的通道,就看见宁宴。脑袋一缩,吸吸鼻子,磨磨唧唧回到房间里。宁宴差点儿笑了,徐氏这是想跑吗?讲真的,她真的没有想把徐氏关起来,如果徐氏要回去,肯定不会阻止的。但是徐氏现在这个样子……算了爱咋咋地,让吴幼娘给徐氏煎好药,宁宴端着药去徐氏的房间。徐氏看见宁宴整个人都僵硬起来。视线落在宁宴手中的碗上,猛地站了起来:“你,你要干什么,我跟你讲,我是不会中计的,拿走我不喝。”
“你确定?”
宁宴问道。“拿走拿走,不喝不喝。”
徐氏眼睛瞪大,从桌子上摸出鸡毛掸子,大有一番宁宴敢过去,她就会打人的意思。……宁宴将碗放在桌面上,转身走了出去。徐氏虽然有些被害妄想,但是,精神头好的很。既然这样,爱喝不喝。走到院子里,刘二黑扛着铁锹走了过来:“宁丫头今儿不去县城?”
“不去。”
不能太着急了,以前老想着挣钱,都没有好好看过沟子湾。山清水秀的地方,不好好看看,岂不是有些可惜了。刘二黑说了两句话,就开始拿着铁锹铲土。躲在房间里的徐氏透过门缝往外看去,瞧着铲土的刘二黑,瞳孔猛地放大。挖坑?打算将她活埋了吗?她就知道这个赔钱货没安好心。但是……要怎么才能逃出去。刘二黑守在院子里,只要推门就能被看见。想来想去,不管做什么,似乎都只有死路一条。受惊过度的徐氏又开始骂宁朝阳了。如果那个死鬼不是老想着出去经商,怎么会遇见匪徒,怎么会一去不还。如果死鬼没死,就这种死了都要回来陪她的腻歪劲儿,她又怎么会被欺负成这个样子,越是想这些,徐氏心里就越难过。最后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呜咽声传到院子里,刘二黑手里的铁锹颤抖一下。俺的娘累,这哭声,就跟鬼号一样。看一眼手里的铁锹,刘二黑继续忙活起来,反正哭一下又不会死人。听着徐氏哭,也没那么孤单了。晚上在灶房吃了饭,又存下来三个包子。昨天是猪肉馅的,今天是韭菜鸡蛋馅的,韭菜这东西味大,回去之后得看着家里几个小的吃完,不然,那边被老娘发现了,可就不得了了。吃完晚饭,刘二黑照旧揣着包子往家走去。至于宁宴……依旧承担起给徐氏送饭的事儿,晚上的熬的稀饭,白米是用鸡蛋搬过的,还撒了糖,凉了就不好吃了。端着碗走到徐氏房间,徐氏趴在床上睡着了,桌子上的药碗依旧是满当当的,徐氏竟然真的没喝。宁宴伸手在桌子上拍了几下,正睡着的徐氏猛地跳了起来。这次徐氏没有问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而是瞪着眼睛盯着宁宴,看着宁宴手里的药碗,一口气提起来,动也不敢动。宁宴没有陪徐氏演戏的乐趣,把稀饭放在桌子上,端着凉了的药回到灶房。灶房里吴幼娘正在吃饭,看见宁宴手里满当当的药碗,脸上闪过心疼。这种安神凝气的药,老贵老贵了。“大娘子,还要继续煎药吗?”
“不用了。”
宁宴摇摇头,煎了药徐氏也不会喝,现在徐氏就一被害妄想症。弄什么都不会吃的。从灶房走出去,宁宴解开绑在树上的狗链,带着卷毛出去遛狗了。每次遛狗,对于卷毛来说都是一种折磨。看向宁宴的目光也带着畏惧,绿油油的眼睛闪吧几下,似乎在怀疑宁宴到底是不是人。这么能跑。绕着村子跑了二十圈,宁宴扛着吐着舌头的卷毛回到家里。给卷毛添了一些水,宁宴走到灶房,烧了一些热水倒进浴桶,添上一些牛奶,继续牛奶浴。遛狗带来的疲累瞬间就没有了。吹灭房间的油灯,刚想睡觉,就听见外面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宁宴推开门,往树下的狗窝看去,卷毛趴在草垫子上睡的跟死狗一样。……养这样的狗有什么用,还不如直接炖了吃肉。宁宴也是服气了。月光下,徐氏偷偷摸摸走到灶房,看一眼灶房里悬挂着的火腿腊肉,口水都差点流了出来。火腿这东西她吃过,上次去死丫头的铺子,里面的小姑娘给烤的,咬一口喷香,还流着油。有这种好东西,贱丫头也不知道给她送上一些。果然是赔钱货。白生了这么一个东西。垫着脚尖,寻了一串香肠,灶房里什么都有,菘菜,秋葵还有毛豆,徐氏饿的胃都开始抽筋儿了,赶紧蹲下身子点着火,将大黑锅烧开,翻看一下油碗,碗里放这慢慢的板油,死丫头的日子果然好过了。用勺子剜了一大块油放在锅里,油入锅的一瞬间就融化了。切点香葱蒜瓣捏上几颗花椒放在油里烹一下。香味传出来,将菘菜放入锅里,等菘菜快熟了的时候,把香肠剁吧剁吧放在锅里。又把箅子上的馒头热了一下。就着馒头,吃菘菜炒香肠……真香,如果每天都能吃到这些东西……徐氏这会儿升起一种不想回老宅的想法。院子里陈祸跟周遗站在灶房前,里面发生的事情二人看在眼里,往宁宴房间看去,发现宁宴趴在窗口。得了,这位姑奶奶也听见动静了。至于睡得比死狗都要死的狗,两人也绝望了。想卷毛这样的看门狗,他俩也是头一次遇见,果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两人yoga眼神询问宁宴:要不要管一下!宁宴摇摇头。徐氏吃的那跟香肠,是有麻醉药的。吃了之后会晕过去的……不过,徐氏都吃了这么就都没有晕,宁宴觉得可能是她做的药过了保质期。宁宴不打算管,陈祸跟周遗转身就准备回房间。“咕咚……”回头往灶房看去,徐氏捏着馒头躺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