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瞥了一眼案上的折子,凤眼里多了些郁闷。陆含章的日子过得越顺畅,他这心里就越不舒服。作为皇上,也想出去走走。但是,哪儿有这么容易了。真的出去了,国家的事儿可怎么办呢。谁来处理了,如果大权旁落,大宣朝的国运都会歪斜了。可不是什么好事。皇上在心里叹口气。一遍儿嫉妒陆含章,一遍处理公务。,。对于来自于皇上的羡慕嫉妒恨,陆含章是一点儿也体验不到。这日清晨。山林里下了一层白色的霜,光秃秃的树上多了一层白色晶体,远远看去。好看的很。走在林子里,都想把这副画面画下来。只可惜出门的时候没有带纸笔。在怎么喜欢,也只能多看几眼。在陆含章的背后还背着一个小篓子。桃子坐在篓子里。旁边站着宁宴。宁宴穿着一身短打,瞧着就干练的很。一家三口,继续往林子里走去。直到看见一片的柿子树。这个时候的柿子已经熟透了。从树上摘下来,就是软软的,捏在手里,手感也超级好。宁宴垫脚站起,找了一个最好看的柿子,剥开柿子的皮儿,放在桃子嘴边。桃子张口吸了一下,软软的柿子是可以吸入嘴里的,清晨还有些凉丝丝的,入口又I甜,很容易引起小孩儿的喜欢。桃子脸上瞬间就多了笑容。一个拳头大小的柿子,全被桃子吃完了。小孩儿个头不大,竟然把整个柿子都给吃下去了身后在桃子肚子上摸了一下,还是瘦巴巴的,也不知道方才的东西吃到哪儿了。桃子眨巴一下干净。盯着树上的柿子看。从箩筐里站起来,扯了扯陆含章的衣服:“还要吃。”
白嫩的胖胖的手指指着树上的柿子。眼神里带着光,渴望的神色很明显。陆含章……在战场上杀人不找扎眼的人,瞬间就被小桃子萌的改变立场了。趁着宁宴不注意,从树上摘下来一个柿子,软软的柿子稍稍用力,就能把皮儿给挤开。陆含章将半个柿子放在小桃子手里。男人永远比不上女人细致。小桃子自己拿着吃,一回头的功夫,粉色的衣服上沾染了橘色的柿子……宁宴走到小桃子身边,瞧见小桃子手里跟粑粑一样的柿子,嘴角抽搐一下,眉头也拧了起来。小孩子吃太多凉的可不好。宁宴才不信桃子手里的柿子是从地上捡来的。瞪了一眼正在摘柿子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陆含章。拿着手帕把桃子的手心嘴角擦干净。脸色越发严肃。小桃子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宁宴往前了一步。做错事儿了,往后退一步就能过去了?想的美。“说过没,凉凉的东西,不许吃多了。”
“说过的。”
桃子低头,一副犯了错的样子,耷拉着脑袋。“那怎么还吃。”
“爹爹让吃的。”
……桃子抬眼就把陆含章给出卖了。陆含章……陆含章额头清净跳了起来,什么叫坑爹,这大概就是了吧。回头,视线落在桃子身上。女儿依旧是软绵绵的样子,就算……衣服上沾着柿子的汁水,瞧着有些脏兮兮的,但是那也是自家的小女儿。说好全家一起宠的人。不能因为现在被卖了,就改变原则。是的,得做一个有原则的人。“呵……”宁宴冷眼扫了一眼陆含章,说道:“今儿晚上你陪着桃子睡,小家伙肚子疼了,不舒服了,你全程伺候。”
宁宴说完,继续摘柿子。陆含章回头看向桃子。伸手在桃子的小脑袋上摸了一下。小丫头的脑袋很小,还不如他手掌大呢。对上这么一个奶娃娃,陆含章硬不下心肠教说。继续摘起了柿子。宁宴现在做柿饼的技术已经很成熟了,颜色不会多变,挑着硬的柿子摘的。摘慢两筐柿子,两人就往家里走去。小桃子么,没有箩筐坐,现在坐在陆含章的脖子上,小家伙瞧着就霸道的很。时不时还会伸手在陆含章的头上拍几下。男人的头,女人的腰,都是不能碰触的地方。但是对于化身奶爸的陆含章来说,小女儿要碰,那肯定是碰呗。眼瞧着陆含章变成女儿说啥就是啥的傻子,宁宴翻了一个白眼。懒得理会这一对傻子。太阳升起,树上的霜慢慢的融化,一路走回去,到了家里,背篓里不仅有柿子,还多了一对兔子。深秋里,山上的兔子似乎特别的多。宁宴往山上看了一眼。轻轻叹了一口气。大概,这就是之前砍了太多的狼留下来的后遗症。大自然是会自己调节的,但是,这需要时间。山里的狼少了,兔子,可不就多了。毕竟,兔子这东西贼能生。“大娘子,您又带兔子回来了?”
凌华站在外院,瞧见宁宴跟陆含章回来,立马的迎了上去。凌华的力气没有宁宴大,自然是扛不起背篓的。不过拎起两只兔子还是可以的。“带回来当然是要吃的,赶紧的送到厨房去。”
“诺。”
凌华拎起兔子就往厨房走去。至于陆含章跟小桃子,被宁宴撇在原地。宁宴一手提着一个筐往水井处走去。这晒柿饼的事儿,完全可以让下人做的。不过么,宁宴没有指挥下边儿的人。生活在深山里,就得自己动手收获一分充实,若是所有的事儿都让下边儿的人做,就没有回沟子湾的必要了。陆含章伸手在桃子额头上谈了一下:“还皮儿不?”
“爹爹,你欺负人,明明是你给人家柿子吃的。”
桃子软糯糯的声音从嘴里出来。陆含章……陆含章伸手在桃子身上拍了一下。这小丫头,吃定他了?算了,一个人活在世界上,总会遇见各种各样的人,其中就有这么一种,明明知道是被坑的还心甘情愿的。人……都是如此的吧!桃子笑了一声,突然捂住肚子。陆含章回头,对上小家伙郑重的眼神,心里一晃。而后……就开始伺候小祖宗了。桃子到不觉得这事儿丢人。不过是拉肚子而已。就是……拉肚子的时候怪难受的,也是奇怪了,都拉肚子了,肚子里的东西都从下面拉出来,怎么上头嘴巴里还有想吐的冲动。折腾了一天。小桃子终于睡着了。陆含章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没敢把事儿跟宁宴说。总觉得把这是事儿跟女人说了,他或许可能是会被揍的。这样就挺好的。反正大夫都说了小桃子没事儿。宁宴知道么,自然是知道的。家里发生的事儿如果还能被人隐瞒住,那就得反思一下了。不仅知道,全程都关心着,只是假装不知道而已。只有让陆含章知道小家伙吃多不该吃的,会有多痛苦,男人才会收敛。才会正确引导孩子。不会一味的溺爱。在教育孩子上,永远都是操不完的心。宁宴将削了皮儿的柿子放在阴凉通风的地方。从水井旁边走开。豆豆跟小平安坐在一起,背诵着简单的对子歌。云对雨,雪对风,晚照对晴空。来鸿对去燕,宿鸟对鸣虫。三尺剑,六钧弓,岭北对江东。许是年纪一年比一年长。宁宴发觉,她平日里心情不好的时候。听着孩子们朗诵读书,心情就会变得很好。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有无限的希望。大抵这是一年一年,千百年下来,所有人无形的期盼。团子凑在一侧,听着两个稍大一点儿的孩子念书,同样的摇头晃脑起来。小孩子么,总喜欢跟人相背而来。不到念书的年纪,听见别人念书,自己会主动凑上去。到了读书的年纪,就变得畏畏缩缩。甚至还会学会的逃课,这些孩子啊!宁宴看了一眼转身就离开了。田地里麦苗被一层霜打过,就变成蔫蔫的了。不过,这些霜雪打过的麦苗,敷在冻疮的手上,可以有效的减缓,当然只是偏方。不过就算是偏方也是有效果的。最起码比这些人单纯的只用一些羊脂油要有效果。秋天过后,冬日渐渐来临。原本呢,宁宴只是对院子里浆洗的婆子随口提了那么一句。婆子勤奋,办事效率也高,当天就下山扯了一把麦苗,在地里的时候用麦苗的汁液涂抹在手上了。过了几日,手上的冻伤就好了。婆子是个懂得分享的人,这不府里的很很快都知道了。大宣朝的寒冬,大概进入了小冰河时代。冷的厉害,府里手脚耳朵什么的冻伤的都很多。所以么……下雪之后,冻伤的人就更多了,雪层下面的麦面就被人一把一把的筭走了。也幸好麦苗只要不把根拔下来,待到春日来临,可以重新焕发生机。这日,宁宴正在家里写写画画,琥珀红着脸走了进来。“大娘子,温军师来了。”
“谁?”
宁宴猛地站起来。温言?温言来这里做什么?京城不好玩了吗?“大娘子,您没有听错,就是温军师。”
“快请进来,还有去把将军也一同叫来。”
变成一头白发的温言,总觉得怪怪的,还是跟陆含章一起面对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