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出生时天降奇观的皇室之人,注定了生来就是与别人不同的,从鸣箐所说的答案中,皇甫安平了解到,她存在的意义和百年前的安国王完全一样,至于这个意义是什么,鸣箐并没有跟皇甫安平说明——当然这并不是鸣箐主动隐瞒,而是皇甫安平在鸣箐即将说出的时候主动打断的。她不管先前小皇甫安平降生后的使命是什么,她虽然借了小皇甫安平的身体活着,却并不想随着小皇甫安平原本的命运走。她活在这里,仅有的一个目的就是好好活下去,不受世间任何框架的束缚,不管多艰难,她都不会妥协。对于小皇甫安平身上背负的这些什么使命,活着的意义……皇甫安平根本不在意,她只知道她活着的意义,就是把自己生路上的所有障碍清除,好好活下去,顺便帮帝恣意将杀母之仇报了,再帮他把南风国皇位抢过来。“你当真不听一下你活着的使命是何?”
鸣箐脸色稍沉,似是有点不开心。“你先前既然将我脑海中关于你的记忆抹去,那就代表我对你来说可有可无,我觉得需要我做的事情交给别人,交给比我更强的人不是更好么?”
皇甫安平撇嘴,“你旁边的这位就挺不错的。”
“……若是他乐意接受命运,我何必大费周折找你来?”
鸣箐背着手在祠堂内走来走去,看起来颇为烦躁。而跪在那里的帝恣意则像是没有看到鸣箐的存在般,自顾自的跪在蒲团上,任手中的香快燃尽也不起身敬上。口中念叨的话语也早就停下,此时只是定定地看着面前的排位,神色毫无波动,似是鸣箐和皇甫安平所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最后一个问题。”
皇甫安平沉默了半晌开口道,“这些排位……都是谁的?”
“你既然拒绝接受命运,这些排位是谁的,你便也没有必要知晓了。若是无事,便离开吧,想必西风国春宴早就开始了,去的太迟,容易落人话柄——如果太子之位你还想要的话。”
鸣箐没有回答皇甫安平的话,而是转身到木柜取出三只祭香,走向一只蒲团,直直地跪了下去。皇甫安平看着跪在蒲团上的两人,顿了顿,终究还是转身朝着来时的暗门走去,寻到开关走了出去。她知道鸣箐生气了,但若是不拒绝,后悔的就是她。皇甫安平离开之后,祠堂里一时毫无声响,安静的有些死寂,两人的呼吸声都仿若消失了般。半晌,帝恣意冷冷的声音响起:“她本就不该触及先辈们的旧事,这对她不公平。”
“百年前,我本与那些事毫无关系,可还是痛苦至今。她自出生起便背负了这些——不是她拒绝就能够躲过去的。”
鸣箐摇摇头,站起身将祭香插到香炉中,拍了拍未有褶皱衣摆,走出了祠堂。“冤有头债有主……”帝恣意垂着头,喃喃。……皇甫安平出了祠堂,出了鸣箐的阁楼,忽的感觉有点脑壳疼。被人一枪打死,以为自己肯定就奔西了,没想到又重新活了一次,本来还为重生所庆幸,感谢老天爷对她有所眷顾的时候,又发现自己的处境虽然不至于生不如死,但也不是想象中的吃喝不愁外加各种金手指。这回好不容易接受了劳碌命,又被告知这个身体背负着没人知道的使命和命运……皇甫安平感觉自己头发都快白了。还有帝恣意,以前觉得帝恣意也就是个实力比较强,背景比较牛,成长过程比较坎坷的普通强者,今日这一看,帝恣意恐怕真的不是什么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