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陈雪见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她直接来到卓氏楼底下蹲守卓靳言。就在她等待许久之后,终于看到卓靳言的身影从电梯里出来,长时间的等待让陈雪见整个人有点疲惫,站起来的时候一阵眩晕袭来,她扶着墙壁缓缓站起来。正准备走到卓靳言面前说清楚那件事,一个急促的电话铃声边响起,其实陈雪见不想这个时候有事情打断她。可她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机,是医生来的电话,事情分轻重缓急,陈雪见还是决定先接通医生的电话。“你母亲病情又加重了,你最好快点回来吧。”
电话里头的医生语气有些急躁,再说不好听一点,陈雪见母亲的姓名可能也就一两天的事情了。陈雪见抬头看了看即将走出来的卓靳言,又想起电话那头医生的话,纠结之下,她握紧手机,毅然决然的往医院走去。病房内,纪柔没有了往日的生机,今天的事情实在让她情绪波动太大了,以至于现在她都没有恢复。“妈,你感觉好点了吗?”
陈雪见走到床边,看着毫无生机的母亲,她是揪心的疼,她用力握着拳头,努力让自己情绪稳住。“你跟卓靳言……”“好,我明白,我会努力的。”
她握住纪柔的手,冰凉的触感直击心里,陈雪见努力用两只手捂热和,可是怎么做都没用。母女两在房内说话,医生则在外面等着跟陈雪见说话。等到她出来以后,医生将纪柔现在的情况告诉她。“你母亲不是很好,可能就这两天了。”
“什么意思啊?怎么会这样呢?前段时间不是还回复的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之间就这样?”
“我说过了,你母亲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她必须稳定情绪,不能让情绪有任何波动,可这一次她实在情绪波动太厉害,让原本恢复了许久的器官都受到了影响。”
医生还试图用她的专业知识给陈雪见解答疑惑,只是渐渐的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脑海里只有刚刚医生的那句话。“你母亲就这几天了。”
不甘心的陈雪见一把抓住医生的衣袖,用力的摇晃着,“我求你了医生,你再想想办法吧,我不缺钱,我可以马上找到钱的,只要你能救我母亲。”
“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我们尽力了。”
医生强硬的把手臂从她手中抽出来,并不是他冷漠,而是这件事只能这般了。看着医生离去冰冷的背影,陈雪见感觉五雷轰顶,仅仅是一个谎言就让母亲变成这样,这一切的原因还在她身上,这种愧疚的心情让陈雪见觉得痛苦不已。安静的走廊上,陈雪见一个人靠着墙壁,疲惫的感觉瞬间袭来,她坚持了这么久,最终还是没办法让母亲得以善终吗?可是很快她又将事情的矛头对准卓靳言,要不是他铁石心肠,自己的母亲也不会受到这么大的情绪波动,至于转发视频的有心人,她也会想办法找出来的。接下来一段时间,陈雪见每天都在陪伴纪柔,她知道母亲时日不多,不想错过每一个陪伴她的时候。纪柔像察觉到事情不对,每天都是笑容满面的迎接陈雪见和新生活,护工被辞退了,照顾纪柔的任务全都压在陈雪见一个人身上。陈雪青和卓靳言难得过了几天休闲日子,网上的舆论最终没有发酵。就在他们以为事情都步上正轨的时候,陈雪见用一个新的号码跟卓靳言发去了短信。“我可以把中间人的身份告诉你,但想让你帮我去调查一个号码。”
她将给母亲发音频那个人的号码发过去,“这就是中间人的号码,你查出来之后必须告诉我一声,我有事找他。”
发完消息后就是晚长的等待,陈雪见不确定卓靳言会不会相信她这次的话,陈雪见在病房门口等候。今天母亲又晕过去一次,她冥冥之中有种预感,可能就这几天了。医生进行简单的措施之后就让陈雪见进去。这一次纪柔的状态大不如从前,甚至连眼皮都不太抬得起来,说话的声音虚弱,陈雪见必须低下头贴近她的嘴,才能听清楚她在说什么。“一定要开心的活下去。”
纪柔缓缓地说完这句话,想要摸陈雪见的脸,只是还没有抬起来,就重重摔倒病床上。一直监控心跳的仪器突然发出了响亮的声音,一条长线出现在屏幕上。陈雪见没有反应过来,她呆愣了的站在原地,很快就有医生涌上前来,将她推到一旁,那群人像之前一样围着母亲,再次进行急救措施,只是他们脸上的表情不像上次那么淡然,反而有了很大的波动。不知过了多久,陈雪见感觉每分每秒都变得那么漫长,主治医生走到她的面前,略带抱歉的看着她。“我们尽力了。”
陈雪见根本没有听进去医生说了什么话,只见一个护士拿着白色的布慢慢的盖上了自己母亲的头。想到自己以后就见不到母亲了,陈雪青慌张的向上前将白色的布扯下来,但眼尖的护士早就将她控制住,陈雪见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的尸体离开。随后便是撕心裂肺的哭声,病房里再也没有病床,只剩下陈雪见一个人,那几日的点点滴滴都在脑海过了一遍,越是这样她越觉得心酸。医生和护士没有一个人敢进病房内打扰她,里面的声音哭了不知多久,直到嘶哑,哭声才渐渐停了下来。当他们还在纠结是否要进去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一个哭肿了眼的女人站在门口,失魂落魄的对着门外的护士说:“我想去见见我母亲的尸体。”
其实每个医院都允许亲属见死者的最后一面,但有些亲属心里承受力小,医院便会先将尸体移走,直到他们想见再带他们去见。看着不知精神状态如何的陈雪见,护士们虽然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同意了。陈雪见像个行尸走肉的往停尸房走去,因为她哭的时候浪费了一点时间,所以纪柔已经在太平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