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再不出声,你岂不是要屠了我整座魔山洞府?小友远道而来,煞气太重,不如进来饮一杯茶水,如何?”
声音悠悠响起。似在耳边,又似在天边。随着他的话语,原本沸腾的魔气、煞气,竟然悄然平息下来。在众多奴仆的眼中,原本魔气滔天的魔山洞府,竟然自从叶长生的脚下分开一条道路,一直延伸到魔山深处一座巍峨的宫殿大门。宫殿大门已经打开,仿佛一头张开大嘴的恶鬼,似乎深不见底。这般阵势,只是单单看一眼,便让人忍不住寒毛倒竖,背脊发凉。“好!”
叶长生深深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直接负手上前。站在后一道台阶上的唐艺非,闻言也要连忙跟上前去。“唐艺非,你就暂且留下……”这时,宫殿中的声音,又再次悠悠传来,“此次,是我与这位小友相会,等我与他会面后,再与你结下连理!”
唐艺非赶紧看向叶长生。叶长生嘴角轻扬,微微颔首道:“魔山老祖说的不错,你干脆就在这里等我吧!”
说完。头也不回的朝向宫殿走去。只留下满脸愕然的唐艺非。一旁,捡回一条小命的刘晓东,此时也回过了神来。他看着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的唐艺非,看着已然是走向洞府前的叶长生,难掩眼中诧异之色:‘我居然看走了眼!’‘原来,这小子才是主,而唐艺非才是奴!’‘能够收服唐艺非,这小子的实力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可怕啊!若不是先前老祖出声,只怕此时我已经尸首分离了!’想到老祖。刘晓东的眼中又现出几分冷笑:‘可惜!’‘入了这魔山洞府,你的命便不再由你!’‘既然老祖已经决意出手。’‘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我再费心了,只是看你怎么死!’心念至此。他抬起头望去,就只见到,叶长生已是一步一步踏入那座巍峨巨大的殿堂之中,殿门已然是如同凶兽张开血盆大口,将叶长生吞入其中!徐徐收回目光,他冷笑的瞥了一眼身旁的唐艺非,眼中得意越胜。显然。唐艺非也明白其中的道理。正所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那座宫殿,摆明了是一座龙潭虎穴,没有进去之前,叶长生可以随意去留。可一旦踏入其中,身家性命便被对方握在手中!‘我也该准备后路了!’望着身形彻底消失在宫殿内的叶长生,唐艺非眼眸微微眯起。先前对方那番话,已经说得极为清楚,等收拾了叶长生之后,就会来对付自己。她自然要为自己准备一条退路…………哒哒哒!畅阔的大殿,空旷无一,回荡着叶长生的脚步声。身侧两旁,一字排开的青铜持灯跪像,照亮了脚下的路。但除了路外,四周如墨汁般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仿佛,只要一步踏入,便会遁入永暗之中,再也无法回到现世。仿佛传说中的黄泉路、奈何桥之流。若是换做一般人,只怕早就已经心生惊惧,两股战战,甚至不敢再踏出一步,要么便是小心谨慎到极致。但是。叶长生却神色如常的走在上面,却是没有丝毫反应,待他饶有趣味的打量着两旁的黑暗后,顿时眼中寒芒一闪,直接直视灯路的尽头。却瞧见在那里,盘踞着一道身着月色长袍,面容清矍,银发高束的老者。他一身道骨仙风,不似魔修,更像是出自于玄门正宗。“你就是魔山老祖刘潇?”
瞧见对方望来,叶长生站定脚步,声音已是不徐不疾而起。“正是!”
老者也不否认,微微颔首,“小友好手段,居然仅有玄丹二重,便拥有这等实力,我若是不开口,只怕小友当真要将我这魔山洞府给屠了一个干净!”
“如果我没有看错,唐艺非早已经被你收服。我那不肖弟子有眼无珠,不知阁下真身,老朽在此向你赔罪!若是小友不解气,我立刻就将那不肖弟子的人头!”
他淡淡开口,语气随和,不像是在面对一个几乎扫光他洞府的强者,而是当真在面对一位喜爱的晚辈一般,想要哄得晚辈开心一般。而且。言语之中,凶残狠辣,便是对自己亲传弟子,也似乎随手可杀之。“不用!”
叶长生负手而立。“哦?莫非小友是为了我的洞府而来?”
刘潇眼露诧异,随即道,“我听说,青云剑宗已经放下话来,要杀入西荒八千里。这八千里之间,不允许有任何一座洞府、任何一座魔宗!”
随着消息放出。不知道多少魔修吓得退入西荒深处,刘潇本也想走,可他舍不得这么大的家业。他在此方地界经营数百年,牵一发而动全身。当然。他之所以不走,也是自信,能够挡住玄门正宗的手段。可谁想到,这才多久,就被对方给打上了门。“不是!”
叶长生缓缓摇头。“那你为何……”刘潇微微吃惊,上下打量着叶长生,既不是为了唐艺非讨公道,也不是为了荡平自己这座洞府。那究竟为何?“我为你而来!”
叶长生淡淡一笑道。“我?”
刘潇满脸错愕,似是全然没有想到。“不错!”
叶长生缓缓点头,目光逐渐冷冽道,“此处洞府,盘踞在此,一共四百六十二年。你门下奴仆,虽然一共七万八千余数,但这魔山洞府中所死冤魂,何止七万之众。”
呼!叶长生说着,大袖一挥。身后两排灯路,顿时火光大放,几乎要冲天而起,一刹那间,将原本宫殿伸手不见五指的晦暗,一扫干净,直接化作白昼。而那原本黑暗笼罩处,竟是堆砌着一颗颗白骨头颅,几乎化作了一片白骨海洋。这片白骨海洋一直延伸到刘潇身下。“今日,我来此,便要取你人头,踏破魔山洞府!”
叶长生抬起头来,一双眸子中寒光闪耀,如同亘古不化的坚冰。刘潇闻言,猛然抬头,眼中黑芒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