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苏语儿就不愿意了。凭什么要赶他们走啊?这离开了公主府,她哪里还能锦衣玉食?不说那珍贵至极的血燕了,就是她先天不足的身体,需要千年份的人参须每日泡杯茶喝,那也不是寻常人家可以供得起的。这段时日在公主府养尊处优,她可不想挪窝。“公主未免太残忍了!这下着雨呢,就赶着表哥离开,实在是不近人情……”苏语儿一副为崔云长打抱不平的模样,还不忘选好了角度,扬起自己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蛋。顾双燕差点绷不住笑了。这就是她看文的时候,感觉苏爽无比的宅斗文大女主?看着更像是茶里茶气的小莲花呀。算了,滤镜碎裂了一地,再也不是她心目中那些镀了金光的男女主们了。“你一个打秋风的孤女,有什么资格在本宫面前叭叭叭?”
顾双燕走了几步,缓缓地站在苏语儿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的眼睛,直看得苏语儿溃不成军。“公主分明和表兄怄气,何必说那些伤人的话?”
苏语儿垂下头,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很快打了鸡血一样重新抬起头。“若是因为我的缘故,公主大可放心,我和表兄不过是兄妹情深,大不了我走就是了!”
看顾双燕的意思,这会儿正在气头上,若是真把他们俩都赶出了公主府,岂不是要鸡飞蛋打?所以,为今之计,必须要保住崔云长。只要他还在公主府一日,那么自己就还是可以锦衣玉食。苏语儿从小就习惯了算计,所以那么多的念头,她不过几息的时间就有了决断。顾双燕险些笑喷了,当她看不出这贪得无厌的苏语儿打什么主意不成?嗤笑一声,顾双燕勾了勾红唇说:“免费吃了本宫那么多血燕,所以养好了身子,苏姑娘才有力气在这里瞎逼逼?你是当本宫傻子呢,还是觉得人人都和你一般蠢而不自知?”
瞎……逼逼?这什么话?啥意思?蠢而不自知?笑话!苏语儿心底滋生出了一股子怒气,她哪里蠢了?蠢的分明就是顾双燕这个舔狗好吧!所以,她说得‘瞎逼逼’究竟何意?不仅仅是苏语儿懵逼,就连所有听到这个词语的众人,也都是一模一样的茫然脸。且脑子里面,也都存在同一个问号。“苏姑娘,你本是投奔崔家的表亲,我们公主当初念在崔御史面子上,请你小住公主府一段时日。”
青绯扯了扯唇角,讥讽地说:“可是您怕是在公主府滋生了野心,自以为可以鸠占鹊巢成为公主府的主子了吧!”
“还有,公主和驸……崔大人之所以走到这一步,这其中缘由您不是最清楚?”
“如今如愿以偿了,做出这么一副委屈的姿态给谁看?”
“若非我们公主不愿和您计较,你以为你那些伎俩能够有用武之地?什么东西,也不知道找条臭水沟看看自己什么德行,真以为天香国色,是个男人见了都会为你疯为你哐哐撞大墙不成?”
青韵笑出了声,抿唇补充道:“青绯口误了当初可不是我们公主邀苏姑娘小住,反而是苏姑娘厚颜无耻主动求上门来,说是在崔府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呢!”
“是呢,是我记岔了,该打!”
青绯咯咯一笑,抬起手对着自己脸颊轻轻地打了两下。顾双燕也忍俊不禁,摇摇头说:“可别打了,本宫心疼。本宫可不是那等因为些许外人,就要发落身边人的缺德货。”
“哟,苏姑娘可别哭,您本来就长得平平无奇,这扁着嘴的样子,就更丑了!”
青韵瞥了一眼要哭不哭的苏语儿,一脸的嫌恶。青绯笑嘻嘻地说:“还是公主心疼奴婢,公主对奴婢的好,奴婢铭记于心,可并非那起子得了好处还要反咬一口的白眼狼一样忘恩负义!”
“够了!燕儿,你就是这么看着一个宫婢,如此羞辱语儿的吗?”
崔云长眼看着苏语儿将哭欲哭的表情,还有耳畔传来的‘白眼狼’、‘忘恩负义’等字眼,心底不由地一阵的烦闷。这是什么意思?把他也归于此类了吗?越想越感觉恼羞成怒,他立刻站起身来走过去,一把将苏语儿拉起来护在身后质问道。顾双燕突然就感觉好下头。这一幕幕在原主记忆里几乎是一天上演一次,三五天再上演一次大场面,无外乎都是崔云长为了自己那柔弱可欺的表妹兴师问罪。“恼羞成怒了?这么有自尊心,那就不要自取其辱,早些收拾你们的东西滚吧!”
顾双燕也失去了和他们争辩的兴致。扶着青绯的手踏进了公主府,走了两步,顾双燕又转过身对着青檬还有那三个畏畏缩缩的府医道:“至于你这样多次僭越,死性不改的叛奴,还是交给内务府处置了!”
“你们三个,嗬,本宫重金请来的府医,反而成了苏语儿的专属大夫,既如此,那本宫就成人之美,你们也收拾收拾,这就跟着他们俩离开吧!”
语毕,立刻就有公主府的侍卫们走过去,做了个请的姿势说:“三位大夫来我们公主府也就孑然一身,连医药箱那些物什都是我们管家给张罗的,如今你们身上那些衣裳就罢了,这就走吧!”
三个府医感觉晴天霹雳也不为过。他们倒是想要大哭大闹,但这么多人看着呢,且,他们的确孑然一身来到公主府,医药箱里那些金针银针甚至是一些稀罕的药方,多数都是公主府为他们寻来。“怎么,崔大人还要装傻充愣,准备死赖在公主府不成?”
这个时候,管家注意到,崔云长竟然悻悻然准备往公主府走去,当即快步走过去拦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