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还有一群闻讯赶来的贵夫人呢。那八卦的想法,可是无人能及了。顾双燕也就是想要提前就近吃个瓜,确定了那位夏侍读和鲍坠儿木已成舟即可。毕竟,她真的很恶心夏侍读这个人。至于鲍坠儿,她自己有判断。像是她的身份,只需要保持着一颗本心,其实未尝不能寻到一门潜力股的好婚事。可倘若她自己自视甚高,一心想要攀附权贵,那么就要看她自己的手段如何了。“公主,这……里面的事情实在是腌臜,恐污了您的眼,不如您去偏殿坐一会,待臣妇处理了再——”周夫人这个时候心里凝重了,和夏夫人对视了一眼,两个人暂时地达成了统一的占线。想要让顾双燕离开,那么此事如何,就全凭她们自行发挥了。“是这里吧?”
“是这里没错!我亲自瞧见了呢——”“呵呵,快,我们过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孤男寡女竟如此按捺不住,在外面就——”……外面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还伴随着一些压根就没准备压低声音的探讨声。周夫人只感觉眼前一黑,险些晕厥倒地。夏夫人的深情也是不遑多让。两个人都感觉晴天一个霹雳,天都塌下来了。“到底是何人——”周夫人气急败坏地盯着自己的丫鬟,想要追问到底是什么人走漏了风声。结果话到了喉咙深处,记起来顾双燕还在呢,她倘若问出来了,难免有指桑骂槐的嫌疑,立马就把后续的话给吞了回去。这么不上不下的卡在肚子里,她感觉自己要疯了。夏夫人也六神无主了。倘若只有她和周夫人知晓此事,她还能够运作一番,最多给那个女子一个妾室的位分。如今这么多人都赶来了,她有预兆,事情要闹大了。尤其是跋扈的凤阳公主也来了!还听见了她和周夫人的话,简直是忒不走运了些。“哟,周夫人和夏夫人都在呢?看起来,这是——”一名以大嘴巴出名的贵夫人踏入了院门内,就迫不及待叫嚣着。周夫人气得眼前一黑,就想要命婆子堵了她的嘴巴。哪知道在她后面,陆陆续续又进来不少的夫人。这件事情是没办法藏着掖着了。周夫人一个眼神看过去,就有自己的嬷嬷悄悄地溜进了屋子里,把里面还在鹿战的两个人给泼醒了。先是尖叫声,而后就是哭哭啼啼的声音,还伴随着男子气急败坏地咒骂声。有几个大着胆子的夫人冲过去,瞅了一眼,立刻就火急火燎开始拉着人栩栩如生的描绘着自己看到的情景。顾双燕摇摇头,转身准备走人了。“公主不准备继续看戏了?”
慕子期想不到,顾双燕所谓的看戏,原来只是凑个热闹。人一旦多起来,她就没了兴趣。“走吧,回去给老寿星送一份寿礼,本宫就先回宫了。”
顾双燕感觉没意思,私心里她以为鲍坠儿应该不会眼皮子这么浅显。想不到一个侍郎府公子,就让她陷进去了。为何她没有打听清楚呢?又或许,点翠嬷嬷为了不走漏风声,都没有冒险告诉她,那夏孜霖是什么货色么?总之,顾双燕很是失望吧。鲍坠儿除了出身,她从小接受的教育还有拥有的物什,高门贵府的庶女估计都比不过她。然而到底是原生家庭的缘故,她还是尚不得台面,只看得到一时的蝇头小利。从周国公府离开,顾双燕看了看一直闷不做声的离离,还有一直躲闪着离离眼神的慕子期,总觉得两个人之间似乎太避嫌了?好歹离离还在慕府照顾了慕子期那么久,不应该表现的这么陌生吧?“你俩——”顾双燕准备问一问。“公主,奴婢答应了彩盒姐姐,要去给她买一些东西,就先不跟着您回宫了。”
离离突然福了福身,飞快地说完话,就转身跑了。慕子期心底一动,眼底就浮现出了一抹复杂的焦急之色,拱了拱手说:“公主,在下也先告辞了。”
“嗯,去吧。”
顾双燕目送着他们俩一南一北的身影,摩挲着下巴壳说:“小豆子,他们俩之间,是不是有点古怪啊?”
小豆子心说,何止古怪,已经古怪了一个多月了呢。不过嘴上小豆子还是尴尬地摸着头说:“公主,小人也不太清楚呢。不过应该是离离姑娘在慕府的时候,和慕世子之间闹得不太愉快?”
“慕子期这厮就是糙汉子,钢铁直男,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心。哼,要不是他长了一张俊脸,本宫估计也没人想要嫁给他!”
顾双燕一想到这厮一开始的时候,还产生了想要杀了她灭口的想法,就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刚在周国公府的筵席上,他凑过来,她怎么就能继续悠哉悠哉吃瓜呢?造孽!一定是他那张脸太有欺骗性了。不过也怪不了她。这厮可是痴情男配,小说里女主苏语儿就为了他多次中伤男主,且还有几次甚至产生了动摇之心。慕子期这个人一旦释放出温柔的时候,他的魅力其实非常的大。倒不是说顾双燕被他迷惑了,而是他一本正经的时候,其实很像个谦谦君子。很容易就让人放下防备。又救了顾双燕几次,所以顾双燕暂时对他的态度,姑且当作朋友吧。“这位大哥,请问登闻鼓是否在宫门外?”
蓦地,一道嘶哑的嗓音响起。顾双燕原本坐上了马车里,闻言立刻掀开了轿帘,而小豆子也机灵地没有赶车,反而让开来,让顾双燕可以看清楚问路的那群人。被拦住的是一名二十多岁的青年,他背着竹篓,里面有一些炮制过的药材,原本是直接走向旁边的医馆,冷不防被人拉住了。这青年一怔,继而就说:“是,这位老丈,沿着这条路直走,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就能看到宫门外那登闻鼓了。”
顿了下,看着眼前这么多的人,且一个个蓬头垢面,身上衣衫褴楼,他忍不住蹙眉道:“诸位可是蒙了天大的冤枉?只是我要提醒你们,敲响登闻鼓,要受杖刑八十,你们……”这一个个面黄肌瘦,有八九岁孩童,也有糨裹里的婴孩,也有年逾花甲的老人……这么一群人,任谁看了都感觉拖家带口的灾民。可他们既然想要敲登闻鼓,那必定是蒙受了不白之冤,实在是让人不敢深思。“多谢这位大哥提点,就是要了我的老命,也要将我们的冤屈告到御前,让天下人都看看,那起子奸佞之徒做下的十恶不赦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