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盟主还没有说话呢,白悠悠就冷冷地说:“不如何!”
此话一出,不仅那位弹琴的男子愣怔了一下,就是盟主都不悦地看向了她。“我们俩只是随便逛一逛,想不到两位前辈交锋,但是我们只是无辜的人,可不想做了这位前辈搪塞的借口。”
白悠悠冷哼一声说:“毕竟,我这一身祝女服可不是白穿的,想要殃及池鱼也要看看我们是什么身份。”
她主动点破了自己的身份,倒是把那位盟主吓得立刻倒退了好几步,唯恐距离她太近了,万一被她偷偷地种蛊,那可真的是有的苦头吃了。“小友误会了。”
弹琴的文士摸了摸鼻子说。“既如此,那就借一步说话吧!”
之所以来到这家琴行,无非是白悠悠感觉到了祝女令的气息。祝女令里面封存了蛊虫,是一种祝女才能培养出来的蛊,只能存活在祝女令里面,一旦祝女令破损,可能会导致里面封存的蛊虫死掉。其实没有人知道,祝女令不仅仅可以用来要求祝女办一件事情,单独祝女令本身也是一个护身符。若是遇到性命危急,其实完全可以把祝女令扔出去,一旦行凶之人破开了祝女令,里面的蛊虫会飞射而出,临死之前也会带一个垫背的,哪怕那人武功盖世,也绝对躲闪不开祝女令里面蛊虫的杀伤力。不过这个秘密,祝女们从来不会告诉手拿祝女令之人,也就是祝女们代代相传的传承之人才会知晓。但是白悠悠之所以感应到这枚祝女令,是因为祝女令破损了,里面的蛊虫濒临死亡,发出的求救被白悠悠体内的蛊王感知到了。想不到文士就是那枚祝女令持有者。“你的祝女令今日破损了?”
到了后面的一间屋子,白悠悠就直接问。文士面容讶异,随即就取出了一枚破了一个角的祝女令说:“今日我遇到了刺杀,这枚祝女令我一直随身携带,想不到那暗器割破了我的衣服,把这枚祝女令弄破了……”“给我看看。”
白悠悠拿过去,从缝隙露出一只玉白色透明的虫子,虫子只露出一只脑袋,在她手指尖蹭了蹭,就软绵绵的即将要死掉。白悠悠割破手指尖,滴入了一滴血,那蛊虫立刻生龙活虎起来,还很快就爬出了祝女令,钻到了白悠悠袖子里再也不出来了。她无奈地笑了笑,把祝女令归还给了文士说:“这枚祝女令无用了,你留下做个配饰吧!”
“你母亲还好吗?”
文士怀念地看了看祝女令,忽然有点儿急迫又机动地问她说:“你……你今年多大了?”
“我母亲是白绵绵,她老人家过世了。”
至于她多大了,白悠悠不准备如实相告。“我知道是她,因为你和绵绵长得很像。就连你这一身衣裳,都是一模一样。”
南郭昊失笑着说:“你别怕,我没有别的意思。”
“其实当初我是追求你娘的人之一,只不过她不愿意和江湖人士有任何瓜葛,所以最后谁也没选,就回了蛊寨。”
南郭昊有点儿小尴尬,又说:“当初你娘在我这家铺子里寄存了一些东西,既然你来了,也是命运的安排,我去把东西取给你。”
还有这样的事情吗?白悠悠属实想不到,她娘亲那样死气沉沉的忧郁美人,当初也会这般的意气风发吧。没过多久,南宫浩就给她取来了一只硕大的铁盒子,外面用的是九连环的机关锁。木安拎着很快就给解开了,南宫浩竖起大拇指说:“果然少年英雄啊,这位公子看着就出身于显贵之家,老夫所料不差吧?”
“应该是吧。”
木安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他其实也逐渐地确定了,自己真的可能出身名门。至于是哪家高门贵府,那就要等他什么时候想起来了。“那我们告辞了!”
白悠悠没有想要当着他的面开箱子的想法,这就提出了告辞。毕竟外面还有一位现任武林盟主呢。看样子两个人之间少不了要有一场武斗,她还是不留下来看热闹了。大人物之间的热闹不是那么好看的。“她……她是怎么过世的?为什么会这么年轻就……”南郭昊心底不是个滋味,他不同于那些个名门少主们,一个个爱她的时候死去活来,多年后却都会娶妻生子。他这么多年一直孑然一身,总觉得只要他身边没有人,一旦她也恢复了自由身,他就还有机会。可是他找不到她的踪迹。蛊寨就在那个地方,他费尽心机都不能走进那里。并且,她不愿意见他。“遇人不淑,被一个已经有了妻室的皇城贵公子给哄骗了。那位公子的妻子是个狠毒的,派人追杀我娘,她怀着我的时候受了重伤,生下我就油尽灯枯了。”
“后来憋着一口气,一直郁郁的,哪怕我外祖母回来了,也束手无策,在我还小的时候,就病逝了。”
白悠悠心里面不是个滋味,当初娘若是选择了眼前的这个人,或许她输得不会这么惨烈吧。至少,能够这么多年还念着她的男子,应该当初也是非常喜欢她的吧。“可是皇城崔家那位公子?”
南郭昊心底在滴血,他怎么也想不到,当初英姿勃发,俏皮狡黠的姑娘,会遇到那样的不良人。“应该是吧。”
白悠悠不太想要谈起生父,她拱了拱手说:“南郭先生,我们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说到底,是提起了伤心事。小时候她的娘亲对她温柔,每天就算是很忙也会抽出两个时辰亲自教导她,所以她除了很小的时候想要爹,后来就压根不记得有爹这样一个称呼了。至于被蛊寨那些同龄人嘲笑,她每次都能把他们打得满地找牙,且他们还不敢回去告状。“等一下,这是我的令牌,你拿了它,可以在每个南字号钱庄取钱,最多一次可以取二十万两银子。”
南郭昊取出自己随身的一枚令牌,递给了白悠悠。“无功不受禄,南郭叔叔的好意我心领了。关于我娘和您之间的交情,等我回去给她老人家上香的时候,必定会如实告知您对她的一番苦心。”
白悠悠实在是待不下去了。这就差要直接认她当女儿了!匆忙带着木安出了院子,回到了前面的铺子,就看到那位盟主竟然颇有雅兴的弹着琴。啧,搞不懂这群大人物,似乎都挺喜欢丝竹管乐?“白姑娘这是要离开了?”
盟主看到他们俩行色匆匆,忍不住浅笑着说:“过几日就是武林大赛,不如两位小友到时候也去玩一玩?”
语毕,盟主眼神示意之下,身边的人就会意地递上了两只刻着复字的玉牌。看起来,这就是进入一对一单打独斗的通行牌了。“那倒是不用了,既然只是玩玩,自然是要全部靠自己的实力,看看能够走到哪一步了。”
木安浅笑着推辞了,拱了拱手,就和白悠悠离开了。他们俩离开之后,那人冷冷地说:“盟主,那两个人太狂妄了!竟然丝毫不给您半分面子,要不要属下让几个人给他们一个教训?”
“住口!你想要找死不要牵连了本盟主!没看到那位是祝女?哼,二十年前的事情都忘记了不成?”
“就算是蛊族的人,我们也只能讨好的份,更不要说那是一个祝女!哼,没见识的东西,回去了自己去刑罚堂领罚!”
盟主不高兴的一巴掌拍上去,把自己的那个属下打得猝不及防,整个人被内力击出去,倒在了一架箜篌旁边,他爬起来哇的一声吐血了,还把那架箜篌给拽倒了。南郭昊走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面色一沉说:“盟主此举何意?杀鸡儆猴不成?”
盟主忙尴尬地说:“下人不懂事教训了一下,并无此意,还请南郭先生恕罪!”
“怎么,还在别人家里,就要教训家奴了?”
南郭昊才不给他面子呢,冷嗖嗖地说:“没什么事的话,您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