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这对狗男女的人品,绝对做得出这种事。并且这对夫妻的打闹也引来了隔壁铺子的那些伙计掌柜来围观。陆小云从他们的小声议论中听到,这个张春草是个热心且善良的人,孝敬公婆不说,和周围的人都相处得非常好,谁家有什么事,二话不说就去帮忙。当然,在古人看来,是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都来劝张春草和徐郎。“徐郎,这有什么事,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嘛,没必要闹到休妻这么难看。”
“徐家的,这其实也不是你什么大不了的事,不就是有了孩子吗?就让那女人进门又如何?反正你是正头娘子,她得敬着你。”
“这一家子吵吵闹闹也就过去了,没必要搞得太僵,到时候你们两家人面子都不好看。”
……陆小云:“……”张春红却急了:“她是不能下蛋的母鸡,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徐郎休她是理所当然的。徐郎,难道你要让我们的儿子名不正言不顺吗?那可是能传宗接代的啊。”
张春红哭了起来。徐郎一听,就沉下脸:“这是我们的家务事,还轮不到你们来管,这么闲,不如多去招揽客人多做几笔买卖,都散了散了!”
“好,我可以让出这个位置,但是,我有条件,铺子给我!”
张春草天人交战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作出选择,“家里的田地都给你们!”
“张春草你做梦,这铺子是徐……”“你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张春草怒喝一声,那气势还真把张春红给镇住,一时间不敢吭声。“姓徐的,你非要休妻,那我只能到县太爷那求一个公道了,到时候会闹成什么样子,我可不会管。反正我张春草就这么一条命,跟你拼了也不是不行!”
她狠绝的样子,着实吓到了徐郎。徐郎算了算,家中的银钱和田地以及宅子加起来也不少。虽说这铺子能生钱,但张春草一个妇道人家拿着也不一定能守得住,到时候他再想办法拿回来就是,眼下最重要的是让张春草挪位,让张春红嫁进来,好让他的儿子名正言顺。徐郎略一合计,就答应了张春草这个要求。“好,和离。”
他不想节外生枝,立刻让人找来里长,当着里长的面写了和离书,然后拿去官府备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跟张春草和离了。一直目睹整个过程,甚至是推波助澜的陆小云打从心底替张春草摆脱人渣而高兴。等大伙都走了,陆小云才跟张春草说:“大嫂子,我没有骗你,那个什么春红怀的确实死胎,你跟那男人和离了,也免得往后他们赖上你,说你害的。”
张春草苦笑:“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我早知道他们勾搭在一起了,却没想到张春红那么长一段时间没来是怀孕了。我一直都想着和离,到底是不甘心啊。”
陆小云表示能理解,付出这么多年的感情,哪能说收回就能收回呢?“你放心,你这身子只是亏损得厉害而已,并非真的不能有孕。你若是信得过我,便吃我给你开的方子调养,等过上一两个月,你再成亲,只要男人没问题,包你很快就能怀上孩子。”
张春草愣愣地摸了摸小腹,当时这里也有过孩子,只是她终究是没能留住。“多谢你,要不是你,我还下不了这个决心。”
张春草真诚说道,“我会好好活下去的,不会为那个男人要死要活。”
“哦,说不定他们会对你要死要活哦,你得狠心点。”
等他们败光了家产,肯定会回头找张春草的。“到时候再说吧,既然已经选择了和离,要是敢再来烦我,我就不会对他们客气了!”
张春草咬牙切齿。陆小云开了个方子给张春草。久久没等回陆小云的阿天找了过来。“小云,东西还没买好吗?”
阿天问,“已经快一个时辰了。”
时间这么快?阿天耐心不错啊,等到现在才来。陆小云问:“大嫂子,我要买五斤盐巴,呃,好一点的酒有没有?”
“有的,你等等。”
张春草很快将那些情绪收拾好,一如从前那样开始做买卖。“多少钱?”
“这个送你吧。”
张春草挥挥手,表示不要钱。陆小云不是爱占便宜的人,“方子算你五十文钱,这里多少你照算就是了。”
张春草见陆小云坚持,只好给陆小云算账。最后陆小云花了三百多文钱买盐巴和酒之类。“方子要是吃着有什么不舒服,就来荒村找我。”
陆小云临走前,不忘叮嘱张春草。阿天帮着把东西提到马车那放好,这才问陆小云,“你为何去了这么久也没回来?”
“不小心撞上热闹了,那老板娘的男人为了个怀孕的女人要休妻,我看不下去帮了帮她。”
陆小云解释。“哦,揍了那个男人?”
阿天对外人的事没有这么八卦,只知道陆小云进去的铺子好像出什么事了,一直在那闭目养神,没去注意。“我乖巧可爱,不喜欢动粗,怎么会一言不合就打人?”
陆小云翻了个白眼。阿天:“……”是,一把子将几百斤的野猪扛回来,一脚能踹飞壮年男子,确实不喜欢动粗,就喜欢动武。“老板娘因为滑胎伤了身子怀不上娃,那个男人就跟老板娘的堂妹勾搭了,还怀了娃,小三想上位,逼老板娘让出正头娘子位置。但我看出来小三怀的是死胎,劝老板娘和离。”
“是该和离,回头生不出或者一尸两命,老板娘肯定遭殃。”
“咦,你跟那些人不一样啊。”
“怎么了?”
“好多人都劝老板娘接受这件事,说传宗接代很重要。”
阿天:“……他们不是我。”
“那你怎么想的?”
陆小云好奇,如果他是太子,就算他忘记了自己的过去,但有些东西肯定是根深蒂固的。“我?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倘若我妻子因为我没有照顾好而此生不能再有孕,那是我的过错,爱她敬她是理所当然的,又怎么能理直气壮去做伤害她的事?”
“那你家族逼你传宗接代呢?”
“过继一个便是。”
阿天觉得自己并没有这么重视这些,潜意识里他觉得血脉并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