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号”的,连名字也不曾表露过的前辈面前。早已被衬得黯然失色,再无半点光环。果然一山还有一山高!而且当此情形。这位前辈的出手,几可用力挽狂澜来形容。若非如此。这姓巫的今天岂不是砸场成功,将所有人的脸面都踩到了泥里?可现在不一样了。这巫见的嚣张气焰顿去,此时已被惊讶替代。当真扬眉吐气,身心俱畅。而就在这时。却又听到紧闭的窗内,传出了问话:“……我这里也有一题!”
没错!来而不往非礼也。不止是要接你的招,还要反夺一城,反将一军。闻言。巫见只能暂时将自己的那道题丢在一旁。“不错,既然阁下能答得上我的题,自然有资格出题考我!”
巫见倒也爽快。而且他对自己本就信心十足,自然不惧怕考验。“喂,先与你说好了,我们老大擅长的是物性!”
一名下属赶紧道。正如那老者所说。巫见是游历于北境,并无宗派身份,算是一介散修。所以几个人相互间的称谓,也颇有江湖气。听到那下属的话。巫见喝骂道:“我擅长何事,需要你来说?这数术、急智等其他方面,巫某也都有所涉猎,你只管问来,巫某绝不限制!”
“口气倒是不小!”
岳云冷道。“前辈,既是如此,咱们也不必与他客气!”
“是啊是啊,他之前出的题,对我等限制颇多,分明是存心刁难,前辈大可从他薄弱处下手!”
众人对坐在“天字第一号”内的这位身份不明的坐馆,早已都收起了轻视之心。口称前辈,那叫一个利索。能耐这东西,只有拿出来才能看清。适那般解题之法,着实是折服了几人,而且解题的同时,也算是间接帮几人挽回了颜面。不过几人话音刚落。那窗内的清朗声音却是淡然道:“放心!既然你擅长的是物性,本座这道题,却也正好便是物性范围内!”
岳云苦笑一声。不过很快也就释然了。心说这位前辈,恐怕也不屑以故意刁难,择其短板之类方法来难住对方吧?可若是真选择了巫见擅长的物性,若是事有凑巧,被其解开。那接下里,众人岂不是要面对巫见更刁钻的难题了?岳云心底泛起了一丝担忧。少女师徒几人的注意力,却是放在了那“本座”的自称上。“看来这位前辈,是不想暴露身份,所以才以年轻面孔示人!以本座自称,这位前辈当是宗门执事、长老级别的!”
那老者臆测着。天字第一号窗内的话音落下。很快。拥挤更密的人群,这时也都一片寂然,纷纷心中好奇猜测。也不知道这位前辈,会出什么样的题?又能否让目中无人,视大家如草芥的巫见心服口服?巫见咧起了嘴。心中更是多了七八分把握。倘若对方真的出数术、急智之类的题,自己或许还有些拿捏不准。可这物性,自己已苦心钻研了三十余年。造诣之高,甚至要胜过不少学宫学子!要以物性题来难住自己,这偌大北境还真没有几人能做到。想到这里。巫见表情轻松了不少。一片肃静。道道目光皆聚于“天字第一号”窗口。短暂的沉默后,就听那清朗的声音,再次传出!一墙之隔。林傲洒然而立,气度从容。事实上,林傲真没想人前显圣。倘若不是因为这巫见,林傲是绝不想太过招摇的。但北境。对林傲来说——至少对前世的大师兄来说。和身后的宗门一样,有着神圣地位,是绝不容践踏的。甚至在巫见对北境修士,嗤之以鼻,大加嘲弄时,林傲分明感觉到了内心隐隐传出的悸动。恰逢其会。唯拔剑而已!这是前世大师兄的信仰。也许也会是自己的。林傲摇摇头,将不着边际的思绪抛开,才定定开口道:“吾曾远游方外,曾偶见路旁两小儿辩斗。其一言称:大日始出时离人近,而至中天,则离人远。另一言称:大日初出时离人远,至日中则离人近。两人各执一词,辩论不止。其一有论据:日出之时大如车盖,及至日中则小如盘盂,因远者小而近者大,是以日始时近,日中时远!”
墙外。众人不由都凝神静气。有人甚至不由抬头看向了天际的大日。那巫见也傻眼了,这是考验自己什么?疑惑之时。又听那窗内接着传出声音:“另一儿又辩称:大日初出,苍苍凉凉,至于中天则如探汤,盖以近者热而远者凉,故此应是日初时远,而日中时近!试论:大日初始、中天之际,究竟何时离人更近?”
彻底傻眼了。难。这是众人的第一感觉。而经过简单的理解后,这种艰难、无处下手的感觉更是清晰。这位前辈出的物性题,竟然如此艰难晦涩?此题问的是,大日早晨和午间,谁离人更近。而题目中,却将用以判断远近的两个参考条件直接列了出来。那就是大日的目视大小,以及感知下的冷热程度。可将两个条件,同时进行参考。却成了题里的两个得到相反结果的矛盾?巫见心里咯噔一下。喉结耸动,嘴唇翕动,手指颤动。哪儿还不明白,自己这次遇到了高人。一道题。单在题面上,就把自己所有的思路给堵死了。当真是极尽玄妙,甚至比自己研读过的一些地级的物性题,还要玄妙得多!不。完全不需要思考。巫见就已经肯定,自己绝不可能答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