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便去医院理论,但那些人压根不讲理,还把他打了一顿,还威胁我们一家说敢乱说,就要了我们一家的命。起初我们也不相信,我们去找院长,那个院长说会帮我,叫我们把证据都给他,我们就相信了他,然后他再也不肯再见我们,我们也没有了证据,无处去说。后来一段日子我们家门口天天被泼鸡血,还有被砍掉的鸡头,鸡脚,让我们后怕了好一阵子,又没证据,又被威胁的,儿子怕他们再上门,我们也就不敢在外人面前说这些事情。”
阿婆顿了一下,又有些激动地说道:“可是我们恨,恨啊,要不是他们,我们就不会倾家荡产,华儿也不会背井离乡早早丢了性命,我的孙子就不会没了爹,我们也不会没了儿子!”
说完紧紧握住厉沉的手,恳求道:“同志,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我们不求别的,我就想给华儿一个交代,不让他白白枉死!”
厉沉的脸色同样凝重,他可以想像这家人当年的无措以及孤立无援。好不容易找到可以相信的人,把证据上交了过去,却不曾想,那就是真正的刽子手。厉沉看着眼前的老人,认真地说道:“阿婆,你放心,当年你们的病历本我们都找到了,我们会为你们家调查清楚,给你们一个答复的。”
“好好,谢谢,谢谢。”
阿婆说完便用力地拄着拐杖站起来,准备跪下来给他磕头。“阿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是你们一家人这些年受委屈了。”
厉沉连忙将人小心地搀扶起来。阿婆早就泪流满面,只是小声地喃喃道:“华儿,你看到了吗,我们等到了!”
看着这一幕,厉沉的心也不是滋味,只能看向着别处。“老婆子,把这位同志带过来,我有……有事情。”
房间里传来嘶哑地声音和一阵一阵的咳嗽声。厉沉跟着阿婆来到一旁的卧室,房间很暗,得适应好一会儿才能看清房间。屋子里只有一张破旧的床,还有几个满是布丁的被褥。老人家就躺在床上,在厉沉的帮扶下,才靠着床头半坐起来。“同志,我叫孟家望,是孟华的爹,我今天.....咳咳.....”老人家有些激动,断断续续地说道:“我感谢你组织帮我们一家调查真相,但我有个心愿....咳咳……”厉沉拍了拍老人的背,安慰道:“爷爷,不急慢慢说。”
然后转头有些担忧地问道:“阿婆,爷爷这咳嗽多久了。”
“老毛病了,天一冷就这样。”
阿婆叹着气说道。厉沉这才发现,屋子里没烧煤炭,更别提柴火,在看着旁边的小灶旁有些柴火,便问道:“阿婆,这有柴火怎么不烧上?这老人家就怕冻着了。”
“那是小宝下学回来砍的,老头子想等他回来了再用,我们两个老胳膊老腿的,烧了多可惜!”
阿婆解释道。老爷爷也点点头,喝了口热水才说道:“老毛病,不碍事的。”
招招手示意,才继续道:“同志,我是想跟你说我孙子的事。”
厉沉:“爷爷您说。”
“我这孙子命也苦,年纪小小的便在肚子上挨了一道,这还没到懂事的年龄,就没了爹,也从来没见过自己娘,就爷爷奶奶这两个亲人,我们就是怕,等我们走了,不在了,这孩子就真的成了孤儿,我是想拜托你找到孩子娘。同志,你帮我找到她,告诉孩子妈,我们不怪她,也理解她当年的选择,我们找到她,也不是想让她养孩子,现在孩子大了,也从来没有怪过她,我们就是不想孩子孤零零的一个人在世上。”
老爷爷眼睛有些湿润。阿婆也点点头,说道:“是啊,我们能理解她,当时她不走也是过苦日子,她也是没办法,当年她走的时候,家里剩的那点钱和票她都没拿,就带了一件换洗衣服,剩下还说留下来改一改给小宝做衣服。”
“她对华儿也好,对孩子也是,是个好妈妈......”说起当年的种种,两个老人早已泣不成声。厉沉忍不住叹口气,答应道:“好,我会答应他的。”
随即又从兜里掏出所有的钱和票,想了想,才开口嘱咐道:“阿婆,这是组织让我交给你们的,是先给你的一部分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