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便是厉沉上门的日子。如果顺利的话,两人下个月就会办婚礼。但第二天,等李娇娇下楼,便看着父母坐在沙发上,脸色不太好,气氛也说不出的凝重。尤其是父亲,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头紧锁,眼尾连着耳际的皱纹都显得心事重重。李娇娇沉默了会儿,低声唤道:“爸,妈。”
林锦香见到闺女,扯出一抹笑:“起来了,山竹和洋洋已经去学校了。”
林娇娇想了想,问:“是有什么事吗?我看你们脸色不太好。”
林锦香心疼地看了她一眼,才问了句:“厉沉和他爷爷奶奶,是明儿来吧?”
李娇娇心里一动,大概猜到和厉沉有关,便道:“爸妈,是因为厉沉?是不希望他明天上门吗?”
李斯年这才抬起头,看着她问:“娇娇,在你看来,厉沉对你如何。”
她略想了想才道:“很好。”
李斯年听着,也笑了,感叹道:“其实我和你妈也是觉得,他对你好,我们才想着你们能重归于好,才放心把你嫁给他。”
李娇娇:“爸,你有什么顾忌,直接说出来,没关系的。”
李斯年看着自己的宝贝闺女,叹了声:“他和赵晓雅之间的事,在我和你妈心里始终是个结,我们就怕,这件事没完没了,到时候伤着你,我们不想你在受伤,难过了。”
说完,林锦香从一旁拿出一封信,递给李娇娇。李娇娇看了眼封面,才问:“这是赵晓雅寄过来的?”
李斯年:“你先看完,再说吧。”
李娇娇点点头,看了眼父亲母亲。她看到父亲忧愁的模样,以及母亲眸子中充满了怜惜和无奈。李娇娇手顿了顿,才打开那封信。赵晓雅在信中以一个晚辈的口吻,诉说着厉沉当初是如何帮她,最后又如何分开,变心,无一不指责李娇娇的破坏,让厉沉不得不娶她,最后因为孩子选择了她。还有就是她入狱,厉沉去监狱数次看她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她言语挑衅二老,说自己是那朱砂痣,哪怕变成了蚊子血,也是不可代替的。李娇娇冷笑,没想到赵晓雅居然把主意都打在她父母身上了。这么快就寄来了信,还真是煞费苦心。李斯年看着自己的闺女,见她神色平淡,依旧是平日冷静的模样,不由松了口气。他这才说道:“娇娇,告诉我,你怎么想的。”
李娇娇收好信,有些自责道:“对不起,让你和妈为我操心了。”
父母大半辈子都过去了,好不容易熬到了晚年的团聚,唯一放不下和期望的便是她,因为感受过孤苦,所以希望她能拥有一个家,哪怕是他们不在人世,也才能安心合眼。结果,就在二老幸福之余,收到了这样一封信。这无异于是一个巴掌狠狠扇在她父母脸上。李斯年:“娇娇,我和你妈活了大半辈子,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多难听的话我们都听过,这些伎俩对我们不算什么,也不在乎。但我们在乎的是你,我们想知道你怎么想,又该如何做。”
李娇娇如实道:“我既然选择了他,我自己是深思熟虑过的,我相信他的品行,他这么去是一定有他的理由,绝对不是信里那般不堪。在没有足够的证据之前,我觉得我们还是要听他如何说,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李斯年深深地看着自己的闺女,才道:“这两个人想过一辈子,必须是要足够的信任,哪怕一点点裂痕,这婚姻都是长久不了的,你确定你足够相信?”
李娇娇沉吟了几秒,没有说话。如果是过去自己,她是不会相信的,但现在她,经历了这么多,内心不知不觉也发生了变化。就如她去见赵晓雅一般,无论她怎么说,她都有了自己的判断。李娇娇:“我昨天去见了赵晓雅,她这么做无非就是恨我,我想还是先听听他怎么说,再做判断。”
她心里也有了思绪,也明白父母的担忧。也知道,这不仅仅是她和厉沉之间的事,是两个家庭之间的事。李斯年看着闺女,终于道:“娇娇,你的婚事你做主,但是我们做父母的也有顾虑,但你要知道,这封信不仅仅是挑衅,更是对你婚姻的亵渎。你有自己的判断,选择相信他,那就让他给个满意的答案。”
他情绪有些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看着李娇娇,说道:“不行的话,就告诉他,明日那顿饭就是普通的聚一聚,其他的再说吧。”
李娇娇低头,答应:“我知道,我会处理好的。”
李斯年:“娇娇,你要知道,我们是想让你幸福,而不是想要你嫁人。如果他不是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哪怕你一辈子不嫁人,也不是非他不可!这件事无论对方出于挑拨或者什么,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也确实不该跟别的女人有瓜葛。你如果想要嫁,我们不拦着,但我们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闺女跟别的女人争风吃醋。”
李娇娇:“我明白的,我会让爸妈放心的。”
她知晓自己父亲的性格,有读书人的傲骨,更有不可践踏的尊严,那封信,在父亲看来,不仅是女儿的羞辱,更是是对她家庭的践踏。老父亲傲了一辈子,唯一屈下身的便是,再次将闺女交予他手上,不过眼下看来,这一次是真的伤透了心。李娇娇心中的逆鳞,也是父母。这是她的父母,无论是上一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是欠他们的。她是觉得不会,让父母再为自己忧心一辈子。李娇娇顿了顿,神情变得坚定,之后,她听到自己极其冷静的声音:“我会向他问清楚,如若没有合理的答案,这辈子,我都不会在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