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相安无事,寺里众僧对狗儿依旧冷脸相对,在小事上偶尔也会欺负他一把,比如睡觉睡最中间,被两边的僧人计;打扫茅厕这种最脏最累的活交给狗儿负责…这一天夜晚,狗儿撸开衣袖,发现胳膊上的黑线已经蔓延到腋下,很快就要到胸部了,而且明显感到胸闷气短。他想到井底老汉对他说的,如果黑线达到心脏人就会死去,身体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忙偷偷跑到厨房,偷了两个馒头和一块咸菜,揣在僧衣内,偷溜到后院。这一次比上次熟练了很多,只耗了一盏茶的功夫,狗儿便来到老汉面前。老汉将狗儿带来的馒头咸菜风卷残云的吃完,抹了抹嘴,想要继续开讲他的故事。狗儿忙打断了他的故事,撸起袖子给老汉看了看已经蔓延到腋下的黑线。老汉极不情愿的拉过狗儿的胳膊,用粗糙的手掌按摩狗儿的胳膊。“吃你两个馒头,还要帮你疗伤,我这买卖可亏大了。”
老汉手里不停,嘴里也不闲着,喋喋不休的在抱怨。狗儿心想要不是你给我下毒我哪里需要跑下来让你给我解毒,可是现在他又不敢顶撞老汉,只能安静的任由老汉抱怨。过了一会,老汉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将狗儿的手甩开。狗儿撸开衣袖一看,黑线竟神奇的退回到手肘处,而且胸闷的感觉减轻了很多。“老爷爷,你这是什么法术,还能控制黑线,太神奇了,教给我吧。”
“就算教给你,你也不会,这按摩手法要配合深厚的内力才能起效,没有个三四十年的内力积累可不行。”
老汉虽然表现的很浮夸,但说的确是事实。“对了,给你治疗耗费了我好多内力,下次带点肉啊,酒啊之类的给我补补。”
狗儿一听老汉这要求明显非礼,连忙摆手摇头:“寺中众人都是吃素的,哪里有酒肉可偷啊?”
老汉一想也对,以前空明也没有送过酒肉,每天都是青菜馒头。“老爷爷,你之前不是佛门弟子吗?这酒肉秽物怎么能吃呢?”
狗儿小心翼翼的问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再说我也不是佛门弟子了。”
说到这里老汉不禁有些黯然神伤。“我是听空明那小子说的,我打死了师父,师兄便以大不敬之罪将我逐出师门,还开除了僧籍。”
狗儿也不知如何安慰老汉,只能呆呆的坐在一边陪伴。过了一会,老汉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对了小和尚,你法号是什么?什么辈分的?”
狗儿也不知道是什么辈分,甚至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佛门弟子。他将空明长老还没来得及给自己起法号就圆寂,智能新住持又说寺内规矩是干满一年杂货再收入佛门的事向老汉叙述。老汉听后破口大骂:“什么狗屁规矩,出家人不是标榜自己不打诳语吗?青龙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拜入佛门难道没有干杂活一年的规矩吗?”
狗儿天性淳朴,智能说什么他都信了。“哪有这狗屁规矩?寺院又不是招苦力!”
老汉气的胡子乱抖:“说!他们还怎么欺负你了?”
狗儿将智能安排他打扫茅厕、吃饭只能站不能坐、睡觉要最晚上床、吃饭要最晚打菜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老汉。老汉听完怜悯的看着狗儿,他仿佛看到了空明小时候的身影,当时他也这个年纪,背着师父偷偷给自己送饭。当时空明小和尚是不是也和狗儿一样的遭遇,被他们欺负?“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学武功,我有一套拳法可以教给你。”
老汉不愿再听到狗儿被这群假正经的和尚天天欺负,所以打算将拳法传给狗儿。狗儿早已被众僧欺压的快受不了,他想学到武功就会不再被欺负,不再看他们眼色,就能自己去外面闯荡了。狗儿立刻跪在地上:“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老汉忙将狗儿扶起来:“我虽然教你这套拳法,但不是你师傅。你给我送饭,我教你拳法,我们等价交易,你懂吗?”
狗儿理解老汉虽然被开除僧籍,但还是自诩为佛门弟子,因此收徒拜师之事看的十分严谨,不能随意收徒授意,于是点点头。“丑话说在前头,这套拳法很是怪异。其他武功都是内力会增益招式,只有内力深厚才能令招式更有威力更加凌厉;而这套拳法确是招式激发内力,招式练的纯熟后内力也会变得澎湃汹涌。”
老汉将这套拳法的诡异告知狗儿。“那这套拳法岂不是很厉害?”
“不错,的确厉害。但最后你很可能控制不住内力的爆发而走火入魔,当年我就是没有控制住体内的内力,失手打死了师父。所以,你还要学吗?”
“要学!”
狗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怎么愿望这么强烈?”
老汉好奇狗儿如此瘦弱为何对学武的愿望如此殷切。“我学到本事就离开这里,我不想再被他们欺负!”
老汉心想这傻孩子,弱肉强食的规律持续了千百年,这世间哪里不是恃强凌弱?我们能做的不是改变它,而是适应他。老汉不想这么早就打碎狗儿的梦想,所以话到了嘴边并没有说出口。“记住这套拳法叫醉拳,共有三十六招。是我年轻时闯荡江湖一位大人物教我的,但是他是谁我却不知道。”
“老爷爷,你恨教你拳法的那个人吗?”
狗儿想那人教授了老汉拳法导致老汉失手打死师父,罪魁祸首就是他。“有因就有果,一切皆是命!对了我法号慧永,别老爷爷、老爷爷的叫我,把我都叫老了。”
慧永向狗儿挥了挥手:“你先走吧,下次来开始教你拳法。”
狗儿算着时间也不早,告辞了慧永,爬出通道,将头先伸出枯井看到太阳已经出来,忙爬出枯井,收拾树藤。“嗨!你干嘛呢?”
狗儿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智广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刚才被他一吓,树藤被他失手掉落在枯井里。“额,没什么,没什么。”
“快说,不然小心我揍你。”
智广说着走向前挥了挥拳头。“刚才我看到一只松鼠跳进了井里,我便跟过来看看。”
“我看看!”
智广推开狗儿向枯井内望去,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见。“这么深估计摔死了。”
智广嘴里嘟囔着走开了。狗儿见智广走远,忙向井底望去,哪里还有树藤的踪影,狗儿暗暗着急丢失了树藤要好多天不能下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