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渐渐恢复了平静,他举起师弟尸体的手渐渐落下,将已经僵硬的清月丢在地上。望着与自己情同手足的师弟惨死,回过神来的清风甚至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他脑中一片空白,不明白刚才还活蹦乱跳站在自己对面与他进行比试的师弟,怎么一转眼就瘫倒在地上,浑身被鲜血浸透,透过破裂的胸口还能看到他体内破损的内脏。清风抬起手,不敢相信的盯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手。难道是自己失手打死了清月师弟?怎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是练功练的走火入魔了?清风的脑子快要炸了一样,他自己亲手杀了师弟的念头和师弟惨死的样子一直在他脑中不断游荡,不断敲打他已经极为脆弱的神经。终于,清风绷紧的神经断了,他抬起刚才插入清月胸腔的手,运全身力气于手掌,心一横眼一闭,向自己的头颅砸去。贤明子等人站在一边还未从清月去世的悲伤与震惊中解脱出来,又见到清风要自杀以解脱心里的折磨。贤明子和花漫天轻功最好,只见他两个冲在了最前面,可观战的地方距离清风、清月比试场地还有一段距离,眼看两人无论如何努力也不能及时赶到清风身边,清风的手掌飞速下落,马上就要击碎他自己的头骨。这时一只布鞋从二人身边快速飞过,目标直指清风击向自己头颅的手臂。不错,正是吴烦见贤明子和花漫天无论如何也赶不上解救清风,故技重施,采用了上次在曲城解救壮硕少年免遭暗算的方式,急中生智的以脚上的布鞋作为暗器,调动全身内力,将布鞋快速抛出。“啪”的一声,吴烦抛出的布鞋不正不斜的打在清风的手腕上。由于担心布鞋飞的太慢赶不上清风手掌的下落,刚才吴烦那一下抛出布鞋使出了全身的内力,所以虽是柔软的布鞋,但飞起来已与锋利的暗器无异。布鞋打到清风的手腕处,他的腕骨应声断裂,无力支撑的手腕顿时落下,不能再抬起。这时贤明子已经赶到,她固定住清风的手掌,一边用语言安抚清风,一边给他折断的手腕进行简易包扎。清云见吴烦打断了已经悲痛欲绝的清风师兄手腕,误以为吴烦是趁机报复,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拳锤在吴烦的胸上。“清风师兄也不是有意要伤害清月的,他已经悲痛欲绝了,你又何必落井下石?你这种偷袭的手段真是卑鄙!”
清云见与自己朝夕相处了十年的兄弟相互残杀,已经一死一伤,他早已濒临崩溃的边缘。吴烦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任由清云对他谩骂撕打,也不解释也不抵抗,高冷的就像一尊冰雕。贤明子见清云不但不伸手帮忙,还在一边恣意胡闹,影响她们对清风的急救,大吼道:“清云,不要再胡闹了。不管有什么隐情,但我们都亲眼目睹是清风杀了清月,吴烦刚才那一击也是为了避免清风自杀,你不了解情况就不要再胡闹下去!”
清云被贤明子师姐这一吼,顿时傻了眼,他两眼放空,放开撕打吴烦的手,顿时身体像被抽空一样,瘫坐在地上。吴烦见清云不再纠缠,走到贤明子身边,看看是否能帮上什么忙。贤明子在花漫天的帮助下已经将清风的腕骨固定住,进行了简易的包扎。吴烦蹲在那边又将清风全身的骨骼检查一遍,发现没有其他骨折和错位现象,才对贤明子点了点头,示意清风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路曼曼悄悄的蹲在吴烦身后,不知她什么时候已将吴烦刚才抛出解救清风的布鞋捡回来,拍掉了鞋子上粘的泥土,悄悄递给吴烦。“吴烦,你刚才没事吧?”
路曼曼眼中充满了关怀,轻声问道。“没事,谢谢。”
吴烦接过路曼曼递过来的布鞋,客气的向她道谢一声,脸色依旧没有一丝微笑。这一幕都被贤明子和花漫天看在眼里。吴烦抱起晕倒的清风,他向空灵真人处看了一眼:空灵真人好像对这边发生的一切并不在意,没有对清月的死和清风的试图自杀做出一点反应,只是一直和诸葛回春在比手划脚地讨论着什么事情。吴烦心寒的回过头,他不懂空灵真人为何会如此冷漠,抱着清风向男寝走去。花漫天见刚才路曼曼对吴烦十分的关心,居然不嫌脏的将吴烦的布鞋捡回来,心中一阵泛酸,醋意大生。他拦在吴烦面前,一把夺过吴烦怀抱中的清风,抱在自己怀中。吴烦三番五次在路曼曼面前抢了自己的风头,花漫天不想在给吴烦一丝表现的机会。吴烦也没有和花漫天相争,见清风被他抢走抱在怀里,自己倒也图个轻快,自顾自的走开了。贤明子见路曼曼刚才被吴烦冷脸相对,现在还是撅着嘴巴闷闷不乐。她搂过路曼曼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吴烦这孩子属于外冷内热型,而且今日发生这种事情,谁也笑不出来,你别太在意了。”
路曼曼瞪大眼睛看着贤明子,好奇师姐怎么像会读心术一样,自己无论想什么她都能明察洞悉。“师姐是过来人,你的心思师姐都明白。可是千万别苦了自己。”
贤明子意味深长的说道,说这话时她想到了当初的仁实子。这位大师兄做事沉稳老成,平日里也是不苟言笑,吴烦的做事风格有些与他相似。也许这种冷漠的表现很能吸引小女生的好奇,可能他越是对你爱理不理,你就会对他百般纠缠;如果很容易就对你大献殷勤、百般讨好,你大概也许就对他不会珍惜,正所谓“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却有恃无恐。”
贤明子随着回忆想到了远在曲城驻守的大师兄仁实子,不知道他在那边是否一切顺利,是否对空灵真山及师弟师妹们有所思念。如果大师兄今日在场,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