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花府上下所有人脸上都挂不住了,花青怒极喝道:“你给我闭嘴!你说的这些分明就是凭空捏造,我身为叔父,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那叔父就不妨解释一下,我沉央哥哥身上的傀儡术到底怎么回事?”
花拂影咄咄逼问,花青脸上肌肉一颤,他猛地看向苏沉央,整个人如同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愣在当场。说实话,他确实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细想之下,他便明白了。只可惜这件事所牵连的人,他惹不起啊!百姓们一看他哑口无言,瞬间就都知道了怎么回事。花拂影继续说道:“我如今得蒙祤王爷垂怜,将我收入他府中,又待我如亲人一般,才将我从深渊拉将回来,若非如此,我花小影此时恐怕已经是一抹孤魂了!”
“可怜我父亲征战沙场,战功无数,却在十年后,让他因为我蒙了羞,我花小影纵然胆小如鼠,臭名漫天,但也容不得旁人说我父亲一句不是,他身为天越国将军,实在不该因为我的事,而让他九幽之下还要遭人谩骂!”
“今日之事,乃谁人默许,尔等自行斟酌就是,我花小影问心无愧!”
她对凌修祤突如其来的一番赞扬,将隐在暗处的风无痕直雷得嘴角抽出,面部管理失控。说什么“谁人默许?”
,你自己都说出来的,还非要再多加一笔?玄俪都被你带出来,他不过一时失察,竟不知酿成了如今这副场面。若不是事出后爷吩咐静观其变,他即刻就想将人拎回来吊打一顿!苏沉央看着她一本正经的小脸,心疼万分,奈何无论他怎么挣扎,此时也挣脱不了这禁锢。他深知自己这是怎么回事,甚至知道是何人所为,但却破除不了。一股深深的挫败感油然而生,他目光深情地看向花拂影,薄唇努力地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身侧一个热心百姓看到此情景,忍不住道:“苏二公子,你是不是想说,愿意跟花姑娘走?若是这意思,你就使劲眨眨眼睛!”
苏沉央:“……”他实在不想再做出这等蠢动作,但是若不如此,小影也不会知道他的心意啊!然而,下一秒未等他使劲眨眼,花灵当即一个箭步挡在二人面前,怒声道:“花小影,你闹够了没有?你可有想过,今日你大闹婚礼,得罪的可不仅仅是花府!”
“姐姐莫急,我也想知道,如果丞相大人知道了你对沉央哥哥用傀儡术,他会怎么想!”
一句话如醍醐灌顶,但是灌得不是花灵的顶,而是苏沉央!想到那个对他实施术法的人,他这眼睛便无论如何也眨不下去了!花拂影眼尖,看出了他眸中不忍,当下也便见好就收,道:“不过呢,既然木已成舟,沉央哥哥又是奉圣命与你成婚,我自然不能让他为难,更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连累于他!”
这句话她说得大义凛然,爱怨分明,她眼帘一垂,透出一股子落寞之意,不再看苏沉央,道:“沉央哥哥,原谅我今日无礼之举,小影也是别无他法,只能借由你的大婚为我父亲争得一句身后名。今日之后,是非论断,便由人说去吧!”
说完这些,她凄凉的眼神又快速看了苏沉央一眼,道:“小影祝沉央哥哥、能够携手佳人,百年好合!”
就目前这种情况,能合得了才是见鬼了!然而,即便如此,百姓们恶言相向的,却不是她花拂影,而是花府一家。相反的,对于花拂影落寞离去的身影,一个个哀声叹息,直呼可怜。花青肺都要气炸了,花灵整个人失了理智般,要不是身边喜婆拦着,她都要冲出去了。而就在花拂影驾着玄俪离开不久,白马之上,苏沉央忽然“噗”地喷出一口黑血。人群中,再次慌了。与此同时,那所暗宅里,战少北得意地舔了舔爪子,迈着优雅猫步从中走了出来。屋子里,那个手执布偶的女子,亦吐血不止,重伤当场!远离了花府后,某街巷拐角处,花拂影四下看了眼,确认无人之后,她才冲着房顶“喵呜”叫了一声。然而回应她的却是一个隐忍的声音,风无痕强压着心头想将她痛打一顿的冲动,黑着脸道:“花姑娘,王爷在等你!”
花拂影乍一听到他的声音,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深巷里,风无痕迎风而立,他背负着双手,脚后跟处,战少北耷拉着脑袋一步步跟了出来。花拂影嘴角抽了抽,她知道早晚被发现,但是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等着她。方才她大闹迎亲现场,这位风护卫都忍住了,让她侥幸地以为,这次能够逃过一劫。看来,还是她想多了啊!“下来!”
风无痕扫了眼玄俪说道。花拂影听话地跳下来,也不多说,一路乖乖地跟着他回了王府。书房里,凌修祤有一下没一下地以手指敲打着桌面,一双寒刃一样的凤眸此时凌厉地看着她。花拂影不自在地拧了拧身子,道:“王爷,您不好出面办的事,奴家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替您做了,你看是不是该赏点什么给奴家?比如,奴家自己的嫁妆……”还有脸讨赏?呵,凌修祤实在怀疑,她方才的智商是不是都借来的?他“嘭”地拍了下桌子,沉声道:“替本王做了?这话你倒是说得出口!”
“那可不!王爷不是早就知道奴家是被人陷害的嘛,而且陷害我的人就是花灵啊。不过呢,王爷既然不想动花家,必然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既然王爷不好出面,那揭开他们丑陋人性的恶事,就只有奴家代劳了!”
凌修祤眉宇都要皱成川了,听听这丫头都说了些什么!他的手已经按捺不住摸上了那把玉质镇尺,花拂影敢肯定,她此时要再多说一句,那把镇尺下一秒就会落到她头上来。于是乎,她急忙识相地闭了嘴。凌修祤摸索再三,最终又把镇尺放了下去,道:“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