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除了凌修祤的话,风无痕还从来没有听过谁的命令,今日竟主动问她,可见心里已经对她起了几分敬意。只不过,花拂影本人却并没有察觉,她笑得颇为自信道:“不用了,我知道是谁!”
苏府后院,苏静姝的房间里,她安静躺在床上的身子猛然间狠狠一震,而后双眸还来不及睁开,便先是“噗”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苏静姝幽幽地张开双眼,眸子里赫然透出一股子嗜血的杀意,“花小影,你究竟是谁?”
她恨恨地握紧了拳头,捏得指间泛白。花拂影被她这么一折腾,伤寒倒是好了一大半,她起来吃了些东西,得知凌修祤又被叫进宫里去了,一边吃饭一边语气不满地说道:“你们王爷也真是,都这么大了,还像个没断奶的孩子一样,什么事都要听太后的,有意思吗?”
初柳赶紧制止了她,小声嘱咐道:“王妃,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被王爷听到,又该不高兴了!”
“还不让人说了?本来就是!”
花拂影说着,忽然问道:“对了,初柳,你会写字吗?”
初柳回道:“会一点。”
“你帮我给那位都郡主写封信,就说为了感谢她的画,我明日请她去归云阁喝酒!不是,喝茶!”
初柳面露难色,正要说话,她又小声嘱咐道:“对了,这信你可要悄悄地写,千万别被你家王爷知道!”
她话才说完,就听门外凌修祤低沉的声音传了进来,道:“什么事不能让本王知道?”
花拂影鼓了鼓腮帮,翻着大眼睛看他一步步走进来,嘟囔道:“回来得可真是时候!”
掀衣在她对面坐下,凌修祤目露不悦,道:“她不来招惹你了,你反倒还要去撩拨她,看来本来的话你还是没有听进去!”
花拂影一本正经地跟他解释道:“‘撩拨’这个词不能用在这里!再说,我也不是招惹她啊,这叫‘礼尚往来’,不是吗?我谢谢她送我画,不是应该的嘛!”
“哼!”
他怎么可能会信!虽然他还不知道那副画究竟有什么蹊跷,但他就是知道花拂影要使坏了怎么回事?凌修祤姑且也不多说,直言喝问:“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花拂影抿嘴不语,他深吸了口气,接着道:“母后现在可是让人紧盯着你的,不管姜阮阮怎么惹了你,这件事本王定会替你讨回来,但是……”“没有但是!”
花拂影打断了他,斩钉截铁道:“女人家的事,自然是要让女人自己之间解决。你放心吧,你那位都郡主我暂时是不会动她的,我要先解决了另外一个再说!”
“苏静姝吗?”
凌修祤微微蹙了蹙眉头,才要说话,花拂影又道:“你既然知道就不要管了,我也得让他们知道知道,我花拂影可不是一个只会躲在男人身后的花瓶!”
“你不许乱来!”
鉴于之前的事件,凌修祤还真是有点怕了她,这丫头简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从前看她纵然是调皮了些,顽劣了些,但是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想到,她竟然闷声憋大气,说杀人就杀了。而且看她这样子,压根也是没把姜阮阮和苏静姝放在眼里啊,这要是一个没收住把这两个人也杀了,那可就真的不好收场了!想着,他沉声斥道:“你别忘了,那苏静姝可是苏沉央的亲妹妹,你若是把她怎么样了,苏沉央那里、你要怎么交代?”
虽然很不想承认他们两个之前的关系,但这件事毕竟也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他说完,花拂影果然很认真地想了想,然后说道:“你不提醒,我还真的差点忘了。这个女人当初竟然连自己的亲哥都敢下傀儡术,这回我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不可!”
“你……”凌修祤头一回被气得语塞,他抬手一指花拂影,说道:“你过来!”
不说则罢,听他这么一说,花拂影登时就蹿出去了,她扁着嘴巴看着凌修祤说道:“傻子才过去呢,我才吃多了,出去遛个弯儿!”
花拂影说着,就想绕过他往门外跑。然而,没等她跑出两步,就被凌修祤揪了回来。凌修祤抓住她的后衣领往怀里一扯,她后脑勺猝不及防就撞上了对方胸膛,登时气道:“你干嘛?”
一边说着,还一边不服气地挣扎起来。凌修祤眉头一拧,手掌当下扣住她的腰,将其往怀中一揽,低下头瞪视着她怒声道:“本王的话还没说完!”
花拂影不耐烦地推着他,道:“哎呀,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放心,我这回会小心的,我肯定……”肯定会做到毁尸灭迹的!她心里哼哼了两声,早已跃跃欲试按捺不住那份心思。凌修祤见她根本安分不下来,那张嘟起的小嘴巴还在嘀嘀咕咕不知说着什么,他胸中火气一冲,揪着她的衣领一松,反扣住了她的后脑勺,一低头咬住了那两片不老实的薄唇。花拂影正走神,忽然感觉唇上一凉,紧接着便是一痛,她吓得瞪大了眼睛,抬眼瞧去,凌修祤放大的俊脸不知何时压在她脸上……这、他……心里的小鹿“噌”地一下,疯了一般,开始上蹿下跳,那颗心“扑通扑通”的,好似要跳出来一样。整个人愣在了当场。旁边,丫鬟们看着,一个个也跟着瞪大了眼睛。还是初柳最有眼力劲儿,一看这画面,她先是掩嘴轻笑,而后赶紧招呼丫鬟们小声退了出去。花拂影被他咬了一口,也瞬间冷静了下来,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瞪着他,连疼痛都忘了。感觉怀里的人儿终于不动了,凌修祤适才睁开眼睛,稍稍撤回了身子,垂眸看着她。花拂影小脸通红,一副受惊不小的样子。红唇上还印着他的牙齿印……额……好像是吓着她了!凌修祤耳根一烫,脑子一热,头随即又压了过去。只不过这次他没有用咬的!然而,花拂影总算是有了反应,她紧紧地抓住了凌修祤的腰,浑身绷得笔直,企图回应他。可是转而一想,她又愣住了,她到底该怎么回应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