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遍,还是寂静无声。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过去,终于发现了猫腻。原来,远处看,是两个人押着郑泽伟,近处看,却是两棵树夹着郑泽伟,他们上当受骗了。许仲仙怒不可遏:“妈的,中了他金蝉脱壳之计了!”
许仲道已解开郑泽伟的穴道:“小子,这朵带刺的玫瑰,可不好摘哦!”
郑泽伟恨得咬牙切齿。山高林茂,林风呼啸,他突然对着幽幽夜空,怒吼道:“高心安,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这辈子,我要定了你做我的女人!”
小安和高成飞,躲在一处山崖后面。听着郑泽伟誓言般的怒吼,小安气的浑身颤抖。高成飞双手握紧小安的双手,给她鼓励和安慰。但是,他的双手,一只炙热如火,似乎能把人融化;另一只,却凉气*人,令人冷彻心扉。小安大惊失色,痛心疾首地轻呼:“爹,您的手……”高成飞痛苦地抽搐成一团:“小安,爹现在是冰火两重天啊!”
小安泪如雨下:“爹,您放心,就算是踏遍三山五岳,寻遍五湖四海,我也一定要带着您,访遍名医,为您求药治病!”
漫漫求医路,耗尽万贯家财,小安也从天真无邪,善良单纯的小女孩,慢慢蜕变得心思敏锐,城府极深。唯一不变的,就是那颗至善至孝的心了。是他,拖累了小安。当初在泰山脚下,他之所以大肆张扬,把自己弄得名震一方,那是因为,他和吴皓的约定。如果他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吴皓带着吴心平来找他时,天大地大,人海茫茫,该如何才能找到他?但是,是他粗枝大叶,忽略了心安的美丽,低估了心安的诱惑。男人,为了心爱的女人,是可以不计其所,不择手段的,偏偏心安,就遇到了这样一个混球郑泽伟。所以,他按部就班的计划,也就这样泡汤了。唯今之计,是该如何想办法,说服心安,孤身去漠北,寻找吴皓和吴心平了。鳌拜,已经被皇上设计除去,此仇,已无处可报,剩下的,是心平和心安,如何替父母鸣冤昭雪,恢复清誉了。“爹,您睡着了吗?小心着凉!”
高成飞睁开眼,又喜又恼:“丫头,出去疯了一天,还知道回来啊?”
“爹,我出去办正事呢,又不是故意不陪您!”
“京城里,我们人生地疏,无亲无故的,你有啥正事办?”
“爹,我出去筹银子,明天带你去复诊。”
高成飞心中微微一怔:“复诊?我们哪里还有银子?那哪里是吃药,简直是吃银子吗!”
小安噗嗤笑出声:“爹,药再贵,那也得吃,是为了药到病除;银子再多,也不能吃,那可不消化啊,所以,银子换药,是最妥当的。”
高成飞:“小安,你从哪里弄来的银子?”
小安:“爹,您放心,咱们用的银子,一清二白,绝对干净。”
高成飞:“小安,你要时刻谨记在心,你可是顶天立地的大将军彭振岳的女儿,你的言行举止,可不能给你死去的爹脸上抹黑啊!”
小安清澈的双眸里,澄净无澜:“爹,您放心,女儿再急,也不屑去做那梁上君子的勾当。女儿是卖身为奴挣来的银子,清清白白,绝无污秽!”
高成飞大惊失色:“小安,你卖身为奴?”
小安:“是,卖身锐王府的孕荣小王爷为奴。”
“这样太委屈你了,你可是高高在上的小姐啊!”
“爹,什么小姐奴婢的,还不都一样要吃饱穿暖啊!”
高成飞长叹一声:“小安,你赶紧走吧,去漠北,找你哥和吴皓叔叔。”
小安:“爹,您又来了,要走,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等您的身体稍有好转之后,咱爷俩一起走。”
高成飞:“傻孩子,我不能再拖累你了。”
小安:“爹,我们彭家人,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没有您,哪有我的今天?我怎能狠心抛下您,独自远走高飞,任您自生自灭?”
高成飞:“小安,你……”小安打断高成飞:“爹,女儿心意已决,您别说了。我去做饭去了啊,明天一早,咱们进城去。”
高成飞审视着小安故做忙碌的身影,心中泛起阵阵酸涩。“这孩子,太苦了,也真的长大了,大到连喜怒哀乐,都不愿与他一起分担了。”